091 往事(下)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着,對一些人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一邊的北冥卻是愁眉不展的,魔十字依舊沒有醒來,好像是要用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提醒着北冥要接受他已經成爲一個植物人的現實,又好像在提醒北冥,那個沒有一點心計,傻乎乎快樂的魔十字已經成爲過去,衝動,義氣除了傻點沒什麼地方不好!

邊上的佳兒有些憔悴了,這幾天她都守着魔十字,北冥也沒有說什麼,倒是蝴蝶一天忙裡忙外的既要照顧狼又要照顧北冥,有些東西你不接受還好,但是你一旦接受,就會發現自己那麼不可自拔,北冥就是這樣的,看着蝴蝶就那麼沒說什麼還是微微笑着照顧着幾個人,心裡有些感動,同時有些刺痛愧疚,或許他根本不愛蝴蝶,之前只是爲了蝴蝶能夠好好的照顧佳兒,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開始愛上這個女子,一個傾國傾城的殺手,好像漸漸的取代了他心裡那個模糊的米雪的身影!

還有這幾天下來,北冥已經好了很多,身上一些繃帶已經拆除,手臂那些已經好了,但是還是留下了淺淺的傷痕,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就在整個屋子瀰漫着悲傷的味道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叫着佳兒,衆人回頭看,只見一個小孩,穿得異常的正式,一聲白色的西裝,小小的領結,手裡提着很多禮品,而且看包裝都是價格不菲的!

這樣子不是冰瞳又是誰?只見着小傢伙低着頭,和以前的活潑比起來,現在就像是犯錯的小孩子,冰瞳身後跟着自然是淵鴻,淵鴻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一副仙風道骨完全是看不到底的表情!

“這孩子這幾天一直都在屋子裡呆着,我想也該帶他出來透透氣了!”淵鴻淡淡的說着,然後看着北冥“想不到你竟然無意當中突破第六轉了!”

北冥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冰瞳,小傢伙慢慢的走到魔十字邊上把東西放下“北冥叔叔,對不起,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北冥卻是摸了摸冰瞳的頭“沒事,都沒事,和佳兒出去走走吧!”北冥看着佳兒這幾天也是挺心疼的,這妮子整個人瘦了一圈,憔悴了不少!然後兩個小孩就非常懂事的出去了,不過小孩子之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可能一會兒就會忘了!

狼有些落魄,看着醫院的天花板,他的恢復遠遠沒有北冥的速度,雖然這幾天北冥交給他一些運轉氣息的方法,但是這些畢竟都是需要基礎的,狼和魔十字還沒有達到那種將氣脈打通,力量外放的地步,就像是一頭喝飽水的大象在沙漠中看着一汪水,也沒辦法,帶不走,也喝不下!

“蝴蝶,扶我出去走走吧!”蝴蝶聽話的走到北冥邊上給他披上衣服,已經到了晚秋,天氣有些冷!偶爾的太陽這兩天也不見出來,北冥幾個是在醫院的頂樓,看着下邊那條巨大的深淵,雲霧繚繞着,一邊的淵鴻也跟着出來,北冥點了一支菸,雖然咳嗽,但是依舊抽着,有些東西,一輩子也戒不掉,即使戒掉了,也感覺生命缺失了什麼東西!

“上邊的情況越來越複雜,洪門越來越瘋狂了,已經在全世界範圍之內召回分部,還在招募殺手,國家現在有些頭疼了!這樣子一旦爆發,諸多因素也因此不安定,所以,這邊準備妥協了!”淵鴻第一次有些深思的看着遠方“這地方,我呆了三十年了,一春一秋之間,我已經老了,當年的事情,現在也該有個答案了!帶我去見天雲吧!”淵鴻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那本來紅潤的臉上竟然有些蒼白,像是無限的往事浮現心頭!

北冥點了點頭,一支菸也快抽完了,本來整齊的頭髮,現在已經能遮住眼睛,北冥也哀傷了不少,然後蝴蝶扶着,又進了屋裡邊!

“六兒,早點醒來吧,醒來了一切就過去了!”北冥有些陌生的摸着魔十字的臉,臉上苦笑不已,一邊的狼虛弱的轉過頭,也是苦笑着,臉色很蒼白“大哥,一個人小心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北冥的眼圈瞬間紅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跳不出着江湖,也跳不出世間恩怨!這麼久以來,作爲一個大哥位置的北冥,始終沒有那麼認真而細膩的去了解狼這些人對於他的一種感情,終於在魔十字丟下軍刺,狼放下大狙沒入鬼冥殿的人羣中的時候,北冥才那麼深刻的理解,這個世界,有幾個大哥對着小弟是真心,有幾個小弟對着大哥又是視之若命,他們沒有混過,就是那麼一羣人曾經冷血的結束過無數人的生命,但是在他們中間又流淌着熱血,小五魔十字爲了北冥,就爲了他的一個影子,將南山送上鬼冥殿的位置,然後又爲了北冥的出現毫無顧忌,小五走了,魔十字現在也沉睡不醒,狼的一生像是沒什麼事情一樣,總是爲着幾個人不斷的付出,現在,他也是躺在這裡,一動不動,冰劍,流落他鄉,一個人開始了普通人的生活,北冥毫不懷疑,只要他一句話,冰劍會拋家棄子,但是他不會去打擾,就這樣,想着,北冥回頭看了一眼蝴蝶,突然,他有了一種想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衝動,曾經逝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這一刻,北冥無比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好好照顧狼和六兒!”說完,北冥一步一步無比堅定的走出了醫院,一運轉渾身氣息,歸衍決第六轉磅礴的力氣,瞬間振開了身上的繃帶,回到古堡,換了一身中山裝,打理了頭髮,看着鏡子中臉龐堅毅,棱角錚錚的自己,歲月的風霜,讓北冥像是一潭深水一樣,深不見底!

第三天,北冥和淵鴻出發了,和北冥不一樣的是,淵鴻好像有些緊張,沒有開直升機,而是一路坐車,火車,客車,儘量是這些慢的工具,淵鴻好像在拖延足夠的時間,讓自己見天雲有個準備一樣!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北冥不太清楚,但是他們之間的糾葛好像很深的樣子,看着車窗外急速流失的風景,淵鴻竟然問北冥要了一支菸,自顧自的點燃,車廂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都是各懷心事的走着,世界,生命,這些話題太過深刻,他們,向着的,只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抽完一支菸,淵鴻轉頭看着北冥,有些苦澀“好多年沒抽菸了,這東西,戒掉的,感覺始終不完整!”淵鴻說完,竟然又要了一支,北冥乾脆拿了一包給他!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事情?”淵鴻像是在問北冥,又像是在自問自答!

“很多年前,洪門,就是那個遍佈全世界的組織,一個號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組織,至於起源明朝什麼,已經不是重點,當時的洪門正在急速的向着世界擴張,滲透,也是一個大發展的時代,世界的各個財團也俯首稱臣!”淵鴻點燃一支菸,像是陷入到無限的回憶當中“但是當時國內也是混亂,所以三大分舵舵主留在了國內,在外的天地人三個分舵舵主,其實是當時我們的徒弟,世事弄人啊,我們三個手握重權,幾乎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是殺孽太多,總是讓人累,一個人總要有些歸宿纔是好的,洪門不像個家,它更像是一個機器,即使你身在重位也不會有家的感覺,所以因爲一些事情,我們三個之間決裂了,也就是我、天雲、洪御,當時的洪門天地人三大分舵舵主!我們決裂之後,剛巧洪門震動了,天雲和我叛出洪門,天雲一手組建了伏魔寺,運用他的人脈吸收了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幾個高僧,他沒有依附國家,遊離在外,沒有誰願意招惹這個地方,也沒誰敢招惹,而我,一手建立了鴻淵,當時和我一起的有幾個華夏高層,所以鴻淵這個地方,在華夏來說,是一個神一樣的地方!”淵鴻一口氣說了很多,也抽完了幾支煙,像是把這些東西說出來要好多了一樣!

“但是,我是一個有國家的人,我不會背叛我的國家,洪門現在很亂,各個分舵,分支,已經不是當年的洪門,華夏的這邊的洪門,只是一個佔地爲營的地方,根本沒辦法和洪門當年相比,但是就這這樣,國家下了一盤大棋,洪門和國家,分不開!可以說,洪門的情報和他們的特殊性,能做很多國家不能做的事情!所以,洪門是個超級**,要麼握住,要麼毀掉,而且不能直接毀掉!!”天雲看着臉色堅毅的北冥,淡淡的笑了笑!

北冥總是感覺,這場局,從自己一開始交換就已經佈下,但是從淵鴻的話裡,他聽不出絲毫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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