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和一干犯人戰戰兢兢,冷汗直冒。就連黑熊和他的手下,迎上這牢房犯人的目光,身體也忍不住打上一個冷戰。
黑熊心中大駭,僅憑一個眼神便讓他如此失態的人物,決計是個狠角色啊,然而沒等他下令,他的手下便衝了過去,衝着牢房中的人物咒罵道:“小子,你他媽的活膩歪了,剛纔叫你你他媽的沒聽見嗎?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丫的。”
“砍了我?”
柳子炎嘴角露出一絲輕視的弧笑,緩緩走到鐵門前,將目光瞥向走廊上顫慄不安的兩名獄警,“把牢門打開。”
“嘶”
“是,炎哥!”
兩名獄警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彎弓着腰,像古代的太監一樣走到牢門面前,慌慌張張的拿出鑰匙來將牢門打了開來。
“炎……炎哥……”兩人退到一邊,十分敬畏的叫喚道。
柳子炎沒有理會他們,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走到那名黑熊手下的面前,淡淡的問道:“你剛纔說,要砍了我是嗎?”
面對他的質問,這名黑熊手下沒來由的驚慌失措,竟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過意識到自己大哥黑熊就在旁邊看着,可不能失了面子,所以硬把胸膛挺得高高的,怒道:“是……又怎麼樣?”
“原來我沒聽錯。”
柳子炎輕笑一聲,朝着身後的兩名獄警招了招手,“給我把槍。”
什麼?給他一把槍?他媽的當自己是誰了?老習?
聽聞此話,黑熊和他手下不由想笑,一個犯人向獄警要槍?這他孃的聽來就新鮮。然而這世間啥事都缺,唯獨不缺怪事。
在黑熊和他手下那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其中一名獄警畢恭畢敬的將腰間的配槍拔了下來,客客氣氣的交到柳子炎的手上。
不……會……吧!
黑熊和他手下互相望了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左輪?這裝備還是如此之差。”
柳子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槍械,搖了搖頭說道。直讓給他配槍的獄警哭笑不得,訕訕的退下。
“砍刀滴沒有,只有手槍,來,對着我腦門開一槍。”柳子炎把手槍塞給那名黑熊手下,指着自己的眉心處道。
什麼?他叫自己開槍打他?他……他是瘋子嗎?
黑熊手下震驚不已,將目光移向了圓睜着雙眼,同樣驚詫的黑熊,似乎要他拿主意,可黑熊卻根本沒有給他明確的眼神指示。
“小子,你他媽的是不是以爲老子不敢開槍?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打死你。”
大哥沒給他指示,他又不敢失了威風,所以只得硬着頭皮將左輪手槍的槍口頂在柳子炎的眉心,沉聲道。他就不信,語氣和動作如此之狠,對方會不害怕。
“那就開槍吧。”
柳子炎兩眼直溜溜的看着他,不慌不忙的道。
這種挑釁的眼神,讓這名黑熊手下的內心陷入了劇烈的掙扎。他砍過人,可從來沒有殺過人。這要是真的指着眉心一槍下去,眼前的可惡小子必定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說實話,他真的不敢開槍。
餘光瞥見兩名戰戰兢兢的獄警,隨即便想到了臺階。
“切,小子,你他媽的是個死囚吧,想拉我墊背,老子纔沒那麼笨呢,哈哈哈……”說着,黑熊手下將左輪手槍放了下來。
柳子炎的眼神卻變得冷漠起來,突然擡起右手,朝着這名黑熊手下的臉上拍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監獄內響起,五根清晰的紅色手指印慢慢在黑熊手下的左臉上凸顯出來。
“你他媽的……”
“啪”
這名黑熊手下升起了一股怒火,正準備舉起手想一拳砸在柳子炎腦袋上時,又一記耳光扇了過來,一顆門牙從他嘴裡掉落在地上,撞在鐵欄杆上才停住,牙根部位,沾染着絲絲鮮血。
“現在有足夠的勇氣沒有?”
柳子炎望着他,淡淡的問道,嘴角,自始至終保持着一抹淺笑。
聽到此話,這名黑熊手下氣的近乎瘋狂,此等羞辱,令他有足夠的怒火扣動扳機了。
“不說話?那就是還不夠了。”
言罷,柳子炎毫不留情,揚起巴掌對着這名黑熊手下的臉上再次拍去。
“啪”“啪”“啪”……
一記記耳光狠而快的拍下,這名黑熊手下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兩名獄警以及黑熊看得觸目驚心,渾身忍不住顫動,而其他犯人,皆捂住耳朵,十分害怕聽到這種聲音,因爲這會讓他們聯想到自己捱揍的痛苦經歷。
不稍片刻,那名黑熊手下的左臉便變得腫脹不堪,像含着兩三個雞蛋似的十分龐大,就連他的兩隻鼻孔,也流出了兩道鮮紅的血液。
“現在有勇氣了?”
柳子炎將手插回褲袋,淡淡的看着他問道。
“嗚嗚嗚……”
這名黑熊手下已經疼得淚流滿面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呈上左輪手槍,道,“大哥,大哥,我……我不敢,我不敢了,求你……求你饒了我吧!”
一個大男人哇哇大哭,聽起來好像很是滑稽、可笑,然而這哭聲聽在衆人耳裡,那簡直就和鬼嚎一般,令他們心驚膽寒啊。
“他媽的,你這個廢物,盡給老子丟臉!”
黑熊七竅冒煙,一把奪過自己手下手上的左輪手槍,然後將他一腳踹倒在地上。
“小子,你要找死是吧,好,老子成全你。”黑熊明顯殺過人,一槍在手,一股強橫的殺氣便狂涌而出。
言罷,沒有任何猶豫,朝着柳子炎便扣下扳機。
“砰”
一道刺耳的槍聲在衆人耳際炸響,然而柳子炎卻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黑熊的近前,兩人鼻子的距離不到十釐米,嚇得黑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手中的左輪手槍都不小心掉了。
“你你你……你怎麼……怎麼辦到的?”
黑熊指着柳子炎,眼睛裡,滿是驚恐之色。剛纔的一幕,實在是有違自然規律,太過詭異了。
“噼嘭”
就在這時,鐵門被打開,一個身穿警服的男子帶着一隊警員衝了進來,大聲嚷嚷道:“剛纔發生什麼事了,誰開的槍?到底是……嘶……”當看到柳子炎已經來到走廊裡的時候,這名男子不由立即停住身形,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裡,冷汗直流。
“你好啊監獄長,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你親自拿酒過來了,最近很忙?”柳子炎扭過頭,淡淡的問道,彷彿上級對下屬說話一般。
“呵呵呵……最近是有點忙啦,沒親自來爲炎哥送酒,還望炎哥多多包涵。”
男子抓了抓後腦勺,一副尷尬的樣子,然後又笑道,“炎哥悠着點玩,我就……我就不打擾了,不打擾了,嘿嘿嘿……”
說着,男子立即朝一隊人馬揮了揮手,狼也似的逃離開了。在將鐵門關上的那一刻,他不由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同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道:他孃的,嚇死我了!
他發誓,以後就算裡邊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他也不去搭理了,萬一惹着了炎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牢房裡……
黑熊和他的手下皆驚得大氣不敢出一下,連監獄長都懼怕不已,眼前這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柳子炎彎腰撿起地上的左輪手槍,走到黑熊面前,伸手遞給他,笑着道:“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瞄準一些,千萬別打偏了。”
“咕咚”
黑熊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順着左輪手槍往上看去,如此英俊的少年,卻讓他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