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長空,都被黑壓壓的烏雲所籠罩,似乎天都要塌下來。狂風‘呼呼’作響,直將大地上的草木吹得東倒西歪。
鳳凰寨,石龍崖上。
柳子炎依然平靜的抱着已近乎冰冷的可人身軀,眼睛看着遠處的天空,一眨不眨,卻有淚水不斷從裡邊涌出,然後順着他那刀削般的臉孔往下流淌,最後經由下巴離開他的臉龐,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上官鳳凰那毫無血色的絕美容顏之上。本來十分溫熱的淚水,被環境渲染,很快便變得冰涼起來。
“哼哼,新一團團長柳子炎,恰好可以一併除去。”
這時,東十娘從虛空中顯現出身形,看見悲痛欲絕,毫無防備的柳子炎時,嘴角不由露出一道冷笑,右手向前一揮,那把殺害了上官鳳凰的染血飛刀便如一道閃電激射出去。
身爲忍者,任何微小的物件都能成爲他們的暗器,雖然東十孃的飛刀技術比不得上官鳳凰,但從她手上扔出去的飛刀,亦能在百步外取人性命。
“嗖嗖嗖”
佔染着上官鳳凰血液的飛刀,刺破重重虛空,朝柳子炎極速的掠去。
“擊殺掉新一團的團長,我東十娘,將爲帝國立一大功,嘿嘿哈哈……”
望着飛刀離柳子炎越來越近,東十娘不由激動的陰笑起來。
然而,就在飛刀飛至柳子炎後背半米處,它便好像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禁錮,再也無法前進分毫了。
“納尼?這……這怎麼可能?”
東十娘雙目圓睜,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當真令她無比的驚俱。
“呃啊~”
就在此時,柳子炎突然仰天長嘯,嘯聲如滔滔魔音,憾天動地,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這聲長嘯中動盪不安。
“咣噹”
離他後背半米遠的飛刀瞬間被其散發出來的威壓崩碎,變成粉末灑落在空中。
“噼啪”
整個天空黑沉沉的,彷彿黑夜來臨,一道響徹天霏的驚雷在天際炸響,銀白色的電光,如蜘蛛網般綿延數千裡。
“呃啊~”
長嘯依舊,驚世雷電不斷,好似要把天地都給擊碎一般。
方圓百里的所有動物,皆嚇得躲進巢穴中瑟瑟發抖,就連鳳凰寨的狼王,都趴在地上,俯首稱臣,因爲在這嘯聲之中,蘊含着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
正往石龍崖趕來的黃大仁一行人,在聞見如此可怕的嘯聲之後,渾身頓時冒出一層冷汗,腿腳打了一個哆嗦,六七百人,竟同時轟倒在地上。
“奶……奶球的,這是……這是老柳的……的聲音?”
黃大仁擡眼看着石龍崖方向,心中無比震撼的道。
黃山腳下……
正苦苦制定攻山良策的野田麻生和江藤朱利皆驚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擡頭望向黃山之巔,眼神之中,泛着濃濃俱色。
“這……這黃山上難道……難道還住着一隻怪物不成?”
江藤朱利不可思議的道,他對華夏的《山海經》研究頗深,裡邊所記載的傳說中的神獸,讓他不由將此等恐怖聲音與之聯繫起來。
野田麻生在一旁機械般的搖了搖頭,以示自己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便是自己等人如果就這麼冒冒失失的爬上山去,定會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
天雲縣城……
松下竹身穿和服,目光灼灼的望着陽城縣方向,那銀白色的電光,一閃一閃的照耀在他身上,霸氣的臉孔,透露着一絲難安之色。
這時候,身穿華麗錦衣的少婦安奈惠子從門口走了進來,面對松下竹,她臉上毫無任何表情,平淡的如一個陌生人。
“你來我辦公室有何事?”
松下竹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含感情的問道。
“要不是爲了龍一,我死也不會進你的辦公室。”
安奈惠子怨恨的道,她覺得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次決定,便是答應嫁給面前這個毫無夫妻情感,心裡面只有帝國的冷血男人,如果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寧願嫁給一個流浪漢,因爲如此,她最起碼能享受到丈夫對她的疼愛以及親生骨肉對她的依賴,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親生兒子居然會用木劍殺氣騰騰的指着她。
“他怎麼了?”
一提到松下龍一,松下竹的神色便變了變,急問道。
“哼,松下竹,龍一雖然好勝,可他終究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這麼大的雷聲,他能一點都不害怕麼?”安奈惠子輕哼一聲道。
聞聽安奈惠子直呼他的名暉,松下竹臉上閃過一絲不喜之色,但還是忍住沒有扇她一巴掌,最後氣憤的哼一聲便向辦公室外走去。
安奈惠子透過窗戶看着天空中的異相,喃喃自語道:“風雷交替,烏雲壓頂,地獄的大門打開,黑白無常來人間索命了!”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呆滯,仿若被鬼上身一般。
走到門邊的松下竹渾身一震,心底的那股難安感更加的強烈了。
遠在深山的一二八師根據地……
陰霾之色籠罩整個華夏地區,它自然也不例外。
“我的乖乖,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好好的天空,怎麼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而且地面上,雞飛狗跳,四下尋找地方藏匿起來,就連地面上忙碌的螞蟻,也都回到了巢穴裡不敢出來,難道要發大地震了?”
從外邊巡視了一圈的楊繼盛回到辦公屋子裡便驚奇的說了起來。
正抽着煙的蘇龍庭將菸斗拿下,回道:“地震來臨前,動物的反應又不是躲起來,它們應該是不要命的往非震區遷移纔對。”
“這個我知道,可如果不是有什麼自然災害要發生,動物的行爲爲什麼會這麼反常呢?”楊繼盛道。
蘇龍庭皺了皺眉頭,再次拿起菸斗吸了幾口煙,最後才道:“老楊,依我看,這恐怕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楊繼盛一聽,立即湊到他的近前,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蘇龍庭來,看得蘇龍庭有些坐立不安。
不稍片刻,蘇龍庭實在忍受不住了,一把將楊繼盛推開,罵道:“麻辣隔壁的,你這樣看着我作甚?”
“哈哈哈……”
楊繼盛卻開懷的大笑起來,再次走近,拍了拍蘇龍庭的肩膀,道,“老蘇啊,我真沒想到,這次你的想法和我的竟然是一樣的。”
“那又如何?”
“又如何?這可和黨的科學觀思想相悖啊!”
聽聞此話,蘇龍庭老臉一紅,身爲政委,思想上是絕對跟着黨的思想走的,可現在說出剛纔那番脫離科學依據的話,實屬不該啊。
“這個……那個……”
“好了,現在只有咱哥倆在,你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一樣做什麼。”見蘇龍庭有些不自在,楊繼盛立即說道。
言罷,他拿起電話,接通後,以司令員的身份發佈命令,不苟言笑的道:“傳我命令,密切注意華北地區日軍動向,一有情況,立即向我彙報。”
說完,他便啪的一聲將電話掛了毫不拖泥帶水,盡顯領導者的作風。
八路的情報網可以說做得非常完美,地下工作者可謂分佈得到處都是,任何日軍眼中的良民,都有可能是他們中的一員。所以,楊繼盛這道命令下去,華北地區的日軍情況,他能第一時間獲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