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離開了碼頭,領着單兒,直奔着曹公公驛館而去!
他算準了龍大一定會去向曹公公‘興師問罪’,如此刺激眼球的一幕,怎麼能不令人意動呢?他一定要趕在龍大前面到達曹公公府邸,挑撥離間,親身導演一場‘座山觀虎鬥’,徹底將龍大與曹公公的關係弄到決裂、直至無法修復的地步。//www.??//
單兒卻不懂得陳小九急匆匆的要去做什麼,低着頭琢磨着雙兒、小九、還有自己之間的三角戀愛,左思右想,也沒有一個穩妥的辦法,能擺脫現在的窘狀。
“好單兒,皺着眉頭,想什麼呢?”陳小九好奇的笑着。
“笑什麼笑?還不是雙兒那小妮子的事兒?”單兒氣呼呼的掐了他一下,嗔怪道:“以後在家你不許偷偷的抱着我,也不許偷偷摸我,雙兒那小丫頭鼻子那麼靈,一定能發現我身上的味道,到時候,可怎麼辦纔好?”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抱着就抱着,想親就親,怎麼就不行?”陳小九忍不住又拉着單兒的小手,在她的手心裡撓癢癢。
單兒臉上一紅,雖然明知自己將來極有可能是小九的女人,但聽着他赤裸裸的說出來,仍心中惶惶的亂跳,抽出小手,幽怨道:“無賴,誰是你女人?再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我用鞭子抽你!”
陳小九壞笑道:“我現在不說,等到我把老太監剷除了,到時候你便是我這真正的女人了。”
單兒扭了扭腰肢:“先別說得那麼圓滿,即便你剷除了老太監,也要過了雙兒那一關,她雖然柔弱,可是,抹眼淚的功夫,卻無人能及呢。”
陳小九神秘笑了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我呸!淨說大話……”
兩人一路鬥嘴,來到了曹公公府邸,守門的紫禁衛自然知道陳小九是曹公公眼前新近的紅人,至於爲什麼這麼紅,所有人都蒙在鼓中,卻不知爲何,但別管那麼許多,趕緊通風報信纔是真的。
一陣的功夫,康鐵便笑着出來迎接陳小九,一邊笑着,一邊低聲問道:“陳公子,怎麼又來了?難道想這老太監了?”
陳小九壞笑道:“我是來痛打落水狗的,我先進去與曹公公敘敘舊情,一會兒龍大那廝必定緊巴巴的趕來找曹公公訴苦,你不用說我在這裡,直接把他領進來便可,我要好好挑撥一下兩人之間的深厚友誼。()”
康鐵連連答應,領着陳小九便走進了大廳!
曹公公眯縫着小眼,見陳小九進來,心中有些激動,急忙起身相迎:“哎呀!陳公子,怎麼今日這般清閒?幾日不見,本公公竟有些想你了!”
我去!你這沒把兒的東西,哪裡是想我?
分明是想我高明的醫術呢!客套話誰不會說?陳小九拱手笑道:“曹公公,幾日不見,我又來打擾公公了。”
“來!快請坐!”曹公公轉頭又冷哼道:“還不趕緊上茶!”卻瞥眼見陳小九身後站立着一個長相十分冷豔的姑娘,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眉宇間含滿了殺氣,呲呲的冒着火星,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曹公公心中一驚,總覺得這女孩像極了一個人,卻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眯縫着小眼,射出駭然的寒光。
這老太監,果然是眼賊!
陳小九嘆了一口,這種做捧場做戲的場合,本就不該帶着單兒前來。
一點演戲的功底都沒有,難道僅僅擺出一場臭臉,冷着面孔,就能把老太監的腦袋砍下來嗎?我都不惜得說你。
陳小九湊近老太監的耳朵,裝出一副訕訕的、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曹公公,讓你見笑了,這小丫頭,我的侍衛,就是上次我帶着去荷花樓的那個,公公還記得嗎?”
“噢!記得!記得!她就是你的那個相好的?”曹公公點點頭,怪不得看着有些面熟呢,不過,眼中仍全是寒光:“那她怎麼會對我有敵意,感覺好像是要拔劍殺了我似的?”
陳小九不好意思道:“家醜不可外揚啊,曹公公,上次在荷花樓相聚之時,我不是被花魁雪子小姐垂青,在暖香閣,與之春風一度嗎?”
“確有此事!”曹公公點點頭,目光中露出嚮往的神色。
陳小九又道:“我這個相好的是個倔脾氣,心生嫉妒了,實不相瞞,回家之後,把我狠狠的懲罰了一翻,屁股都打腫了呢!除了埋怨我花心,還把曹公公當成了促成我與雪子小姐好事的媒婆,心裡恨極了曹公公!”
“原來如此!”曹公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妞是個醋罈子,弄清楚了這個原因,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思終於放了下來,眼中鋒芒收斂了許多,重新拿捏出一副咪咪笑的眼神。
老太監,這麼精明,費了我不少口舌呢!
陳小九回眸向單兒一瞪眼,裝腔作勢道:“婦道人家,不知道體統嗎?這是曹公公,你發什麼瘋?回家再修理你,我與曹公公有要緊事情商量,你還不趕緊退下?”
單兒雖然單純,也知道剛纔自己有些孟浪,若不是陳小九反應神速,巧舌如簧,她都有取義成仁、仗劍直刺曹公公的衝動!
她狠狠的瞪了陳小九與曹公公一眼,氣呼呼的退了下去,心中卻盤算着回去後怎麼打陳小九的屁股。
“曹公公,你看她這個臭脾氣,讓您見笑了!”陳小九裝模作樣笑着賠禮。
“無妨!此乃真性情!”曹公公也揮手將康鐵趕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陳小九與他自己,曹公公才壓低着聲音說道:“陳公子,你與我說得那些藥材,我已經着手去辦,天山雪蓮與千年人蔘兩種靈藥,我已經備齊,剩下的藥材仍在尋找中,但願早日找到纔好,好遂了我的心意。”
“公公莫急!吉人自有天相。”陳小九虛情假意道:“只要公公把藥材備齊,我就立刻爲公公醫治,還公公一副直搗黃龍的軀體呀!”
曹公公聞言,腦中閃爍着重新變爲男人的幻想,嘴角流出得意的微笑,
兩人攀談得甚是投機,正在此時,卻聽見康鐵在外面大聲喊道:“曹公公,龍大來訪!”
曹公公心中一驚,怎麼是他來了?剛要阻止龍大進來,卻又聽見吱呀的開門之音,龍大這廝已經擅自走了進來。
“曹公公,龍大有禮了!”龍大作揖,再擡起頭來,目光所及之處,卻發現陳小九居然大咧咧的坐在曹公公身旁,不由驚得目瞪口呆,眉宇間極具抖動了幾下,射出了駭然的神色。
“你……你怎麼在這裡?”龍大指着陳小九,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曹公公哪裡想到龍大就這般魯莽的走了進來,如此三方見面,委實有些尷尬,訕訕的動了一下嘴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意想不到的一幕。
陳小九歡喜的看着兩人難堪的嘴臉,大咧咧的擺手道:“龍大,你傻站着幹什麼?快坐呀!”他指着左下手一隻方凳,滿面春風的招呼着,當起了半個主人。
曹公公也緩過神來,輕聲咳了一下,訕訕笑道:“龍大,還不快坐下!來人,看茶!”
龍大看着與曹公公並排而坐的陳小九,心中似乎明白了一點東西,原來以前兩人不和的傳聞是假的,這廝與曹公公居然是親密的朋友。
不然,以曹公公的高位,怎麼可能與之並排而坐?
他萬般無奈,在下手那隻方凳上就做,心中琢磨着此事該如何說起呢?
曹公公只覺得尷尬,曾經收了龍大五萬兩銀子,也爲龍大出力,壓制了陳小九的公文,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
陳小九的神奇醫術,足以改變曹公公的心意,即便是龍大砸出百萬兩銀子,求他阻止陳小九做漕運,曹公公也不會同意。
笑話?與恢復男兒之身相比,百萬兩銀子算個屁呀!
不過,他從心裡也不願意與龍大這些人決裂,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奸臣,三個幫兇,有些事情,還需要一衆奴才的拱衛。
龍大就是自己手下一個好奴才,若是白白捨棄了,豈不可惜?
他這幾天就盤算着找龍大安撫一下,或者再想個別的方法,拓展龍大的勢力,彌補一下,沒想到龍大沉不住氣,來找他質問了。
這一點令曹公公心中極爲不舒服。
而且,又是被陳小九看在眼裡,會不會被陳小九誤會呢?若是真產生什麼矛盾,那可糟糕透了。
曹公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若有深意道:“龍大,你有什麼要緊事嗎?我與陳公子有些重要的事情商量,待善商談之後,咱們再來敘舊,如何?”說着話,不斷地向龍大使眼色,讓他先回避。
龍大雖然心中不滿,但看出了曹公公的意圖,站起身來便要告退!
陳小九豈能讓如此精彩的拉場戲、胎死腹中?急忙站起身來,走上前攔住龍大的身影,笑着說道:“龍大,你先別走,我與曹公公的私事已經商量完了,正巧你來了,咱們說一下漕運的事情吧,彼此也好更加明白些!”
龍大正在氣頭上,一屁股重新又坐在了椅子上,氣急道:“說就說,我會怕你嗎?我正要與你理論,看看到底是誰理虧。”
理虧?三人當中,當然是曹公公最理虧!
他這一屁股坐下,倒把曹公公嚇了一跳,心中暗自琢磨:龍大阿龍大!你果然是個不開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