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多格來找過我,沒有絲毫的委婉,直言不諱的要做我的親衛。”
房齡點點頭,迎向小九的目光,說道:“多格英雄之輩,若是善加引導,還是可以成事的,而且,多格、塔塔與崔州平、帕克走得很近,國公大人應該有所耳聞吧?潛移默化中,多格也想開了一些事情。”
花如玉到了一口氣,懷疑道:“這無異於爲野馬鬆開繮繩,後果難料。”
房齡笑道:“野馬被牢牢拴住,氣結於胸,最終會死於寂寞,我想這並不是國公大人可以接受的,再者,拴在多格脖子上的真正的繮繩是塔塔,只要塔塔需要毒皇的診治,小九的照看,那多格就永遠不是曾經的多格。”
陳小九道:“好,那就按照房先生的意思去做,多格……嘿嘿……這可是我的大舅子呢。”
花如玉狠狠的剜了小九一眼,沒有在說話。
鐵甲營一直都在爲應付安南、吐蕃之亂做着準備,枕戈待旦,只等着出發。
花如玉率領五萬大軍,攜帶者着房齡要求的那些物資直奔西僵,五萬大軍在校場中得了陳小九的檢閱、鼓勵,便咆哮着出發。
陳小九飛下高臺,抱着花如玉渾身甲冑的冰涼軀體,小聲道:“花妹妹,等着這次回來,估計的將軍大夢也過足了癮了,咱們大功告成,也生個寶寶吧?”
“呸,這時候說什麼情話。”
花如玉嬌臉一紅,想着小天一那可愛美麗的模樣,心裡也泛起了當母親的柔情媚意,狠狠的瞟了小九一眼,才撲哧一笑:“你想的美,就是不給你生。”
陳小九狡黠一笑,“你不生,我找花老將軍去,讓你爹逼着你生。”
花如玉呵呵一笑,想着又要許久見不到小九,心裡萌生出酸楚的味道,這種感覺以前幾乎微不足道,但現在卻眷戀在心頭,攪得心裡亂入麻絮,她溫柔的抱住小九的肩膀,在小九耳邊吹着香氣,出奇的柔媚,“你要生寶寶呀?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去北疆,咱們這一趟西疆之行,說不定就會有收穫呢。”
“花妹妹捨不得我呀?”陳小九一語就戳穿了花如玉的心思。
“誰捨不得你?呸!”花如玉啐了一口,心中埋怨小九不懂得風情。
“其實我也想去西疆呢。”
陳小九抱緊了花如玉,說道:“但是我敢肯定,近期倭國與高麗就會有事情發生,我走了,誰來管呢?”
花如玉幽幽的嘆了口氣,將陳小九推到一邊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上馬。
陳小九走到一旁,向房齡道:“西疆一行,房先生要孤身涉險,千萬保重。”
房齡灑脫的一笑,指了指身邊的多格,“有多格保護我,萬事無憂。”
陳小九向多格看了一眼,見他站得筆直,雖然右手腕斷去,但整個人仍殺氣四溢,看着多格一雙冷厲的眼睛望過來,心中一動,身形急速衝出去,指尖點向多格眉心,速度好快,間不容髮。
不沒想到多格早有準備,身形一閃,鋼刀舞出絢爛的光芒,一招力劈華山,砍向小九頭頂。
雖然多格右手斷了,但左手持刀,威力毫不遜色。
“好!”
陳小九嗖的一下撤回去,鼓掌而笑:“突厥王英雄如昔,小九佩服,房先生交給你,我放心。”
多格目視小九,眸子仍那般冷漠,“你爲什麼同意讓我從軍?你不怕我積攢力量造.反?”
小九走過去,拍了拍多格的肩膀,說道:“怕!但我更希望你成爲一名英雄,而不要做什麼萬人唾棄的梟雄,”說到這裡,又悄悄的對多格耳語,“還有啊,誰讓你是我的大舅子呢?”
多格耳根一動,看着小九那雙含笑的眼睛,冷冷道:“要照顧好塔塔。”
陳小九拍着胸口,道:“放心,一切有我。”
五萬大軍氣勢如虹,向西疆進發。
多格重新披堅執銳,不由得感慨萬千,他就是在馬背上廝殺一生的英雄,這麼多年來的戎馬生意,已經讓他再也離不開馬背,他想要重新站起來,想要重新執刀,享受血與火的洗。
但他知道,自己的能量會讓陳小九感到害怕,陳小九再有膽子,也不會讓他真正的站在戰場之上,積累戰功。
可是沒想到房齡的一句話,居然真的說動了陳小九——多格不認爲房齡能改變陳小九的主意,而真正的實情應該是小九腦中有這種想法,並且小九那句什麼英雄惜英雄也是假話,最後那句‘誰讓你是我大舅子呢。’纔是小九放縱自己出山的真正原因。
哎!
多格的腦中極爲複雜,完全搞不懂陳小九一面那麼冷血,一面爲什麼又這麼有情,大舅子?呵呵……想起風箏悄悄對自己說,她已經懷孕了的事情,多格心中多格心中一陣激動——自己是真要當舅舅了。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西疆風沙揚塵,氣候遠不能與中原相比,花如玉大軍急行軍,十天之後,已經趕到了大燕西部邊城——婁蘭!
這裡地勢乾旱,民生凋零,到處一片風沙之景。
婁蘭知府楊青率領羣臣將鐵甲營迎進了城中,進了城,才能覺得稍稍的有些人情味,城中人口雖然說不密集,但遠遠比城外的人多,看到有百姓在街到兩旁擺攤,花如玉才找到了一些人情味。
楊青是婁蘭知府,但他只是接到了花如玉率領鐵甲營駐紮婁蘭的消息,卻不知道鐵甲營的目的是幹什麼,他深知上層的秘密,絕對不會主動相詢,他只希望能在花如玉的面前好好表現,儘快的調回京城去。
酒宴之上,房齡相信詢問了吐蕃的風土人情,以及兩國通商之事。
楊青微微搖頭,“吐蕃百姓是願意與咱們中原做生意的,但是吐蕃皇帝婆羅布卻對中原人很有意見,對中原前往吐蕃做生意的商人大肆碾壓、驅逐。”
房齡道:“他有什麼理由碾壓、驅逐中原商人?”
楊青道:“收稅啊!你賣了十兩銀子的貨物,他要收七兩的稅銀,這般高苛的稅收,哪個商人能承受得了?商人自然不會答應,婆羅布就把商人掃地出門了。”
花如玉啪的一拍桌子,說道:“這不是閉關鎖國嗎?長久下去,吐蕃國又如何發展?百姓如何過上幸福的日子?”
楊青道:“婆羅布纔不會管百姓死活,不理會社會發展,他曾經有一句話讓人爲之動容:若是百姓們吃飽喝足,見識豐饒,那會還會聽他的統治?”
花如玉咬着銀牙,說道:“此等國君,真該殺之。”
多格聽在耳中,一陣慚愧,其實他曾經也有這般想法,現在才明白過來,自己的想法有多麼愚昧。
房齡當夜向楊青瞭解了一些風土人情,又讓楊青找了一隻商隊,與多格僞裝在其中,第二天早上,在城門口繳納了銀子,混進了吐蕃邊陲小城。
又從邊陲小城出去,一路繳納高額稅銀,第三日早上,纔來到吐蕃都城雄州。
走在雄州大街上,看到百姓們的穿着,已經飯店中的吃食,就知道吐蕃的百姓過的有多麼窘迫,更何況雄州還是都城呢。
沙摩柯紙醉金迷,愛好女人是出了名的,西月樓中美如雲,沙摩柯就是這樓中的常客。
房齡自然早就打聽到此事,他想要直接拜訪懦王府,但考慮到婆羅布一定會在懦王府周遭安插眼線,心中一動,就直接來到西月樓,把自己僞裝成中原的來的豪客,順便剛好解解饞——他老當益壯,老而彌堅是出了名的,有機會領略一下吐蕃美女的風情,哪裡能夠錯過?
房齡與多格雖然不通番語,但楊青爲房齡準備的嚮導卻對吐蕃瞭如指掌,忙前忙後的爲房齡張羅,當然,房齡也不會怠慢這個嚮導,也讓他嘗一嘗西域美人的樂趣。
一連三天,房齡居然都沒有機會見到沙摩柯,心裡不免急躁,嘴角微微含笑,一個念頭從腦中滋生。
西月樓當家花旦是一名叫卓瑪的美妞兒,而且這個妞兒是沙摩柯的老情人,不是誰都能見到的,這個妞兒也因爲受到沙摩柯的寵愛,恃寵而驕,渾然不將別人放在眼中,那些嫖客即便對她有想法,也不敢觸怒於她。
房齡向多格耳語了一陣,多格臉上滑過一陣痛苦之色,但仍然答應下來——奶奶的,你不知道我好男風嗎?
多格假裝喝醉了酒,甩出重金,請卓瑪出來相見,卓瑪哪裡會看在眼中?多格‘大怒’,衝向卓瑪臥房。
卓瑪嚇得大叫,花容失色,急忙吩咐沙摩柯派給自己的那二十名護衛衝上去阻攔多格。
多格乃是萬軍之勇將,哪裡會在乎這些小角色,身形閃跳,幾個回合就將二十多名護衛打倒在地,多格抓着卓瑪的脖子,將她似小雞一般提溜到回房中——看那陣勢,是要強行玷污了卓瑪。
西月樓的老鴇子、茶壺等人可是嚇壞了,沒想到居然有人膽敢無懼沙摩柯,打起了卓瑪的主意,一邊站在門外,央求着多格手下留情,一邊立刻派人去通知沙摩柯,讓沙摩柯想辦法。
房齡看着卓瑪那可憐兮兮的誘人模樣,還真是動心,心想着:等着與沙摩柯商談完之後,這個小妞兒我就收了。
等候了半個時辰,就聽到霹靂一聲大喝:“該死的南蠻子,居然敢搶我懦王的女人,看我不砍了你的頭。”
房齡微微一笑,還真沒想到沙摩柯居然能說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