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櫓徒說的很決絕:“絕對是的,錯不了,我雖然眼睛瞎了,可是心沒有瞎,你的身體裡流着血魔月的鮮血,這是萬萬不會錯的。至於其中詳情,我也不清楚,但是這個事實卻是錯不了的,我想血魔月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所以將你送去了一個平常人家撫養。”
陳三喜很是苦惱,道:“可是,可是,你卻不知道,我在一個月後,要跟血魔月進行一場生死之戰。”
搖櫓徒一驚,道:“你說什麼?”
陳三喜道:“我說我跟血魔月再一個月之後會有一次交手。”
搖櫓徒道:“可是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可以與他交手呢?”
陳三喜注意着搖櫓徒臉上的表情,道:“血魔月挑瞎了你的雙眼,而且不許你用法術,你難道一點也不恨他?“
搖櫓徒臉上的表情顯然說不出的深邃,悠悠道:”我以一招之差敗給了他,既然是敗了,那麼我就只能任人宰割,而血魔月只是要了我的一雙眼睛而已,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況且我敗的心悅誠服,對他是沒有一絲恨意的。“
陳三喜現在心裡已經覺得說不出的難受,他一方面將血魔月當做是仇人,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發現血魔月的爲人並不像別人說的那麼惡毒,也許霸道,也許殘忍,可絕對不是一個小人。
他正想着,搖櫓徒突然出手,“奪奪奪”三下,可是卻只發出了一聲聲響顯見搖櫓徒的速度之快,無人可及,三下之後,他已經封住了陳三喜身上的經脈。
“現在,我就要傳授你‘修心大fa’,你一定要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全神貫注,若是心中有雜念,那陰陽之氣相互衝突,你就會走火入魔致死。”搖櫓徒用左右雙手的手指抵在了陳三喜的太陽穴上,整條手臂上都吱吱作響,光芒四處遊走。
“老先賢……這……”陳三喜剛想說話,只覺得一陣血氣上涌,既然喉嚨一熱,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你不要說話,只管聽我所言即是。”搖櫓徒的臉色也開始變化,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開始傳功對他的身心造成的傷害也非常大。
沙靈舞看到搖櫓徒將陳三喜拉進房間了,還不知道什麼事情,所以只能跟上去,在房間外偷聽,但是裡面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傳出來。他不知道搖櫓徒早就使出了‘隔音術’,除了陳三喜之外,誰都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沙靈舞靠在門上,一邊打哈欠,一邊東張西望着,覺得很是無聊,他本來想破門而入,進去看看的,防止陳三喜有什麼危險,但是陳三喜在走之前已經朝他打了個眼色,意思就是說,你不用管我,我沒事,我自能應付的。
傳功的進度異常慢,雖然說有投機取巧之嫌,可是若是自己的境界沒有達到,或是自己的領悟能力不夠,再或者精神力沒有一定的修爲,那最後都會失敗的。
失敗就意味着死亡,傳功要麼沒有,要麼就成功,失敗就是死,完全不可能隨意中斷的,現在陳三喜已經是身不由己了。
沙靈舞一直在外面呆呆地站着,他只覺得好無聊,但是他又不能離開,他很想第一時間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在外面先開始是站着的,接着是蹭着,然後是蹲着,最後是坐着,最最後就是睡着,而起居然打起呼嚕來了,呼嚕聲很大。
如果現在他睜開眼來,就會發現,房間外面已經出現了一個人,看了兩眼他之後,就徑自走開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漂漂,劉漂漂本來似乎想探探究竟的,可是發現沙靈舞在門口看着,就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劉漂漂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意圖呢?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沙靈舞才一個噴嚏把自己給打醒了,揉了揉鼻子,正準備敲門,發現了裡面忽然傳出了聲音,聲音並不大,他將耳朵對在門上,用心地聽。
傳功已經結束了,陳三喜滿身都是汗,已經快要虛脫了,但對面的搖櫓徒卻更是憔悴,本來一張還不算太老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皺紋,而頭髮也真的是一夜全白,看上去已經是一個行將朽木的垂死之軀了。
“老先賢,你沒事吧。”陳三喜雖然很累,但是他直到這個老人已經活不久了,在老人死之前,他儘可能地跟他再說上幾句話。
老人的聲音低啞,道:“我已經活不久了,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超過你的父親,因爲你的父親是個自負的人,他的目標就是一統天下,我希望你能夠超越他,打消他那個雄霸的目的。”
他不讓陳三喜說話,又喘息着接着道:“我雖然崇敬你的父親,可是我又多麼希望這個世上能出現一個奇才來將你的父親打敗,所以我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你身上了。”
陳三喜的眼中已經有了淚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看着老人行將遠去,自己心中忽然感到一種莫大的悲痛,就好像即將失去自己一個最親的親人。
“我的修爲已經全都傳給了你,你重要稍加調息,那麼在一個月後必然能夠達到帝皇之境,但是以後的路還是需要依靠你自己去走,在四十年前,你的父親已經是天仙一層境界了,而如今,時去四十年,他想必早已超越了天仙十層境界,達到了傳說中的無上境界了吧。所以,你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們雖然是父子,可是,我更希望你們會成爲競爭的對手。”這句話,搖櫓徒已經說的很吃力的,說完這句話,他已經幾乎要斷氣了。
可是他依舊掙扎着說道:“我死了之後,你就立刻將我從窗口丟進大海了,我喜歡大海,我生前飽受拘束,希望死後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陳三喜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是一定要問搖櫓徒的,他撲過去,摟住搖櫓徒的肩膀,道:“老先賢,你問你高姓大名?”
搖櫓徒只說出了一個字:“高……”說完這個字,脖子外邊上一歪,人就長眠了。陳三喜的眼淚流了下來,他將老人的屍體抱起來,丟進了大海里,“噗通”一聲響之後,大海又恢復了平靜。
再有作爲的人,對於大自然來說,跟普通人都是一樣的,也許跟世間的萬物也都是一樣的,你丟下一塊石頭,也會發出一聲響的。
雖然沙靈舞的耳朵是貼在門上的,還是聽不清楚裡面說些什麼,只有最後那幾個腳步聲聽的格外的分明。沙靈舞再也按捺不住了,伸出手來就準備敲門,可是還沒有敲,陳三喜就拉開門,走了出來。
這把沙靈舞嚇了一大跳,沙靈舞大罵道:“你丫的咋了,怎麼在屋子裡呆了一個晚上,難道是他喜歡上你了?”
這個時候,陳三喜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情,用力地喘了幾口氣,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沙靈舞道:“正好是吃早飯的時候。”
陳三喜指了指飯廳的方向,道:“去飯廳吃飯,今天勞三戶加入再不燒飯,我就將他的頭打的縮到屁yan裡去。”
今天有飯吃了,勞三戶並不是個傻子,雖然自己輸了錢,但是錢這種東西,只要你想掙,那是隨時隨地都能掙回來的,所以勞三戶已經想明白了,只要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往往心情就會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