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葉盛一行人站在那裡。
等着猶如梵音般的鐘聲,葉盛忽然感覺緊張了起來,頭上居然沁出了粒粒汗珠,這個羅玉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雖然葉盛還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心中卻對這個人充滿了敬意與畏懼,彷彿這人是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的神一般。
幾個人站在那裡,唯一沒有那麼緊張的就是曉雪,曉雪的眼中充滿了淡定,當然,還有一點點的惱火,等一下,等那個假冒自己的女人出來之後,他決計一定好好地給她幾個耳光。
過了不多時,從正廳側面的一個門裡面終於緩緩地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自然就是羅玉子,女人是誰呢?
這個女人雖然是葉盛他們第一次見到,但也已經看出來了,因爲這個女人跟他們身邊的曉雪長的一摸一樣,分毫不差。
最驚奇的還不是曉雪本人,而是月兒,月兒已經看到瞠目結舌了,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若不是親眼所言,打死她也不相信,這個世上居然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也許已經不能用相像來形容了,因爲這兩個人根本是一摸一樣的。就像是一個模子裡面打出來的一樣。
而看到這樣的場景,就連向來處事不驚的羅玉子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羅玉子在別人的想象之中,一定是一個高大威猛,衣袂帶舞猶如仙人一般的人物。
可是事實往往跟想象並不相同,簡直連一點相同的地方都沒有。羅玉子長的很小,很瘦,而且皮膚都已經變皺了,非常的枯小。
若是在大街上見到這麼一號人物,葉盛非得將他當做是要飯的乞丐。
不過所謂人不可貌相,一個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是相貌可以決定的。葉盛依舊對這個人心懷敬畏之心。
羅玉子見到這一十分奇特的清醒之後,就沉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冒充我的女兒,難道是想來找死的嗎?”
聽到這句話,曉雪一下子就怒了,大聲道:“爹,你不認識我了嗎,我纔是曉雪呢,她只不過是笑散人指使來害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羅玉子盯着曉雪看了兩眼,道:“你說什麼?”
他身邊的這個假的曉雪馬上哭喪着臉,道:“爹,你不要聽她胡說,我纔是真正的曉雪,他是冒充的。”
曉雪已經怒不可止了,跳了過來,想給這個假冒的兩個耳光,可惜她的手剛伸出來,就被羅玉子握住了,曉雪看着羅玉子,眼中的淚都快急的掉出來了。
“你說你是真的,你有什麼拯救呢?”羅玉子這句話是對曉雪說的。
曉雪一下子怔住了,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
這個時候,葉盛忽然走上前幾步,道:“掌門前輩,其實想分辨真假並不困難,你只消曉雪說出一件從前的事情,那麼自然就是真的了,而假的自然是不知道的。”
兩個曉雪幾乎異口同聲地道:“對,就這樣,父親你問吧。”
羅玉子看兩個人都回答的如此決絕,一時也難以取捨,只好一甩衣袖,道:“好,那我就來考考你們兩個人,你們誰回答上來了,誰叫是真的,假的就拖出去凌遲處死。”
凌遲處死可不是簡單的死了,那種痛苦是人類所無法忍受的。葉盛想不到這個羅玉子居然手段如此的毒辣,自己以後若是拜他爲師,那自己要是違背了他的意思,是不是也會遭受覆滅的下場呢?
也設個沒有將這個問題想的太遠,只是道:“掌門前輩,你就快問吧,我想這兩個曉雪都想急着證明自己的身份呢。”
羅玉子朝着邊上走了兩步,道:“好,我現在就開始發問,看看你們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曉雪聽到這句話就露出了得色,心想我父親問的肯定都是比較私密的問題,你肯定是回答不出來的,她一邊想着,一邊注視着假的曉雪臉上的表情,可誰知這個假的曉雪一點也不着急,也同樣跟曉雪一樣,臉上洋溢着得意的色澤。
葉盛在一邊看得很是奇怪,這個曉雪既然是假的,爲什麼一點也不着急呢?
很快,葉盛就找到了答案。
在羅玉子問出幾個私密的問題的時候,這個假的曉雪居然也可以對答如流,而且答的比真曉雪還要精準,還要快。
這就令人百思不解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看到曉雪的臉上已經沁出了冷汗,葉盛趕緊走了過去,道:“前輩,你問一件你們之間最大的秘密,如果是假的,我想一定回答不上來的。”
羅玉子頷首想了片刻,一下擡起頭,道:“好,那我問你們,當年我跟笑散人有過一次交手,回來的時候,身上總共負傷三處,你們能說出來,是哪三處嗎?”
曉雪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苦苦思索了片刻,道:“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父親,這種事情誰還能記得住。”
曉雪當然是真的曉雪,只不過在她的記憶之中,卻是從來沒有關於父親負傷的印象,而且她的父親負傷的時候,一般都是躲在房間裡面自行療傷的,很少讓別人接近的。
可誰知假的曉雪忽然仰起頭,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父親雖然跟笑散人交手過一次,但是卻沒有負傷,這一點,我還清楚的很,父親只不過是稍微出個假的題目試探一下,線不到你就露出破綻了。”
曉雪震驚,臉上的汗珠如雨而下,再看羅玉子,羅玉子向來較爲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可怕的顏色,對他來說,曉雪就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最爲在乎的一件事情,現在居然有人假冒,這讓他怒髮衝冠,大吼一聲:“來人,將這一干人等全部給我帶入後山的監牢之中,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走他們之中的一個。”
他的話就是命令,話一出口,立刻就有四五個人衝了進來。葉盛在這個時候居然沒有反抗,因爲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反抗已經是多餘的了。除了增加自己跟朋友的痛苦之外,完全沒有一點用處。
但是曉雪不一樣,曉雪就這樣被別人搶奪了自己的愛,她自然是怒火沖天,指着這個假的曉雪的鼻子,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挑撥我們父女之間的關係,爲什麼要來害我們父女?”
假的曉雪根本就不理睬她,朝着羅玉子走了過去,道:“父親,這個女人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你一定要好好地懲治懲治她。”
羅玉子的喉嚨裡面悶哼着,道:“你放心,對於這樣的人,我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的。”
幾個走進來的人將葉盛一行人押着走了出去,走往了後山的一個小院子裡面,這個小院子就是一座監牢,這個監牢跟普通的監牢有點不一樣。
在監牢的牢壁上貼着各式各樣的符咒,使得牢中的人肯定無法逃脫出去。
幾個人被押入牢中之後,關在了最靠近裡面的一座比較窄小的房間裡,房間裡很黑,映着發亮而生澀的牢門,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沉悶感。
幾個人都被關子了牢籠裡面,被關在了一起,這個時候,最叫苦不迭就是謝天普了,謝天普本來想可以學點本事回去,誰知一來就有個牢獄之災,真是天不遂人願。
而最鎮定的就是葉盛了,葉盛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個所以然來,那個曉雪明明是別人假冒的,怎麼可能偷天換日呢?
而那些非常**的問題,她又是怎麼知道答案的呢?這真是叫人匪夷所思,而另外一個問題是,在假的曉雪的蠱惑之下,羅玉子會不會將自己處死呢?
葉盛並不怕死,可是就這樣被冤枉,滋味確實不好受。
若是現在陳三喜在這兒情況就好多了,他們二人聯手也許可以從這個地方衝破逃出去,但是陳三喜不在,對於葉盛來說,陳三喜本身就是生死未卜的了。
陳三喜呢?
陳三喜正在牀上睡覺,還沒有睡醒,他已經睡了一天了,這一天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打從凌晨的時候開始睡覺,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暮色將至。
今天他也沒有去大清殿報道。他一直在牀上不停地翻轉着,不停地做着夢,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夢,他夢到了自己的母親,夢到了自己的父親,夢到他們都被別人殺死了,夢到了笑散人將自己的父親推下了懸崖,夢到了那個叫做紅風的女人跟笑散人接吻。
他忽然醒了過來,滿身大汗淋漓,溼透了他的衣服。他大口的喘着氣,房間裡面已經於點黑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今天一天都在睡覺,一天都沒有醒,而奇怪的是,居然也沒有人來叫醒他。
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從牀上爬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很涼,但是喝在嘴裡,吞進肚子裡面,卻能讓人心神鎮定很多。
他用力地喘息了幾口之後,就拉開了門準備出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但是門剛被拉開,就看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