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着煙,揮手往事,吹着海風,真是無比的蕭涼。
這個時候,他脖子上的項鍊亮了一亮,發出璀璨的光芒,陳三喜知道項鍊裡面的鴻冥是不甘寂寞,想要出來透透氣了,於是他就舉起項鍊,道:“鴻冥前輩,你咋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鴻冥臉上一片正色,道:“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講,你要不要聽?”
自然是要聽的,現在陳三喜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若是再不跟人說幾句話的話,那估計天還沒有亮,自己就會悶的發瘋的了。
“有時候事情你就儘管說吧,我已經悶的要死了,正愁沒人說話呢?”陳三喜本來就因爲上次的事情感到抱歉,所以說話溫和了很多。
鴻冥的口氣卻不溫和,反而很緊張的樣子,道:“你幫你算了一卦,你很快會有大劫難,所以你一定好當心注意了,知不知道?”
聽到“有大劫難”四個字,陳三喜就皺了皺眉,道:“什麼大劫難,你跟我說說,我好提前有個防備。”
鴻冥卻搖着頭,道:“天機不可泄露,倘若我跟你沒有瓜葛的話,連提醒的話都不會跟你說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小心爲上。”
陳三喜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那我問你,現在船上發生的兇殺案你都看到了?”
鴻冥點頭,這種古董級別的人,自然是看事物完全不需要用眼睛的了。
陳三喜道:“那麼,你知不知道究竟誰是兇手,我想,我跟無墨兩個人這樣監視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兇手過幾天再逃走,我那時候已經因爲沒日沒夜的監視,早就沒有精力了,也只能看着他逃跑了。“
鴻冥嗅了嗅鼻子,道:“我元神注入這項鍊之中,只能對你指點迷津,並不能告知你一些真相,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說,前途雖然迷茫,可是還需要你自己去闖蕩,自己去想法子解決,你瞭解我的意思嗎?”
陳三喜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好吧,現在我已經很困了,但是不能睡覺,你陪我嘮嘮家常吧。”
鴻冥沒有搭理他這句話,只問:“你現在練劍之術修煉的怎麼樣了?”
說起練劍之術,那陳三喜的臉上立刻閃現出了光芒,舉起大拇指自誇道:“那可不是蓋得,那個鼎都因爲我的長期煉化而變成了五彩方鼎了,你說我練劍之術如何?”
鴻冥也是嘖嘖稱讚,道:“不錯不錯,可還是要用心,雖然內在的修爲很重要,但是再厲害的人物也是需要武器做庇護的,這樣才能猶如猛虎添翼一般,事半功倍。”
陳三喜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道:“武器的作用真的這麼大嗎?可是據我所知,笑散人的手裡根本沒有武器,也一樣能夠使出高絕的上上法術出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鴻冥好像沉思了片刻,才能回答陳三喜:“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陳三喜立刻問道:“什麼話,你說說看。”
鴻冥一字字地道:“心中有劍,萬物皆爲劍。”
陳三喜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在前世的時候好像隱隱地記得有這麼一句話,似乎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但是已經記不清了,所以就索性道:“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你說說。”
鴻冥道:“這意思就是說,當你的心中有了劍道之後,世間的萬物都是你的劍,你已經可以以心御劍了,那是最高的境界,圖騰的修爲也是一樣的,當你達到至高無上的境界時,已經不需要依賴武器了,因爲你的心就是你的武器,你的武器也就是你的心,而笑散人這樣的絕世高手,自然已經完全不需要武器來撐場面了,他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原來是這樣,經過鴻冥的一番解釋,陳三喜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真諦。
鴻冥又緊接着道:“法術修爲,沒有最強,也是永無止境的,所以你只要一片誠心,纔可以修煉到無上的境界,才能成爲一代霸者。”
陳三喜用手摸着鼻子,道:“霸者啊,雖然我很想,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想,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會成爲霸者的,天下英雄無數,可是又有幾個真的能稱霸天下的呢?”
鴻冥的一句話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只要你想,就有可能,你不想,永遠也沒有可能,我想,故我能。”
陳三喜雖然還不能聽懂他的話,可是陳三喜卻一下子也忽然有了信心,只覺得心中充滿了無以言喻的勇氣跟希望,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肅立於炎黃大陸指點,俯瞰下面的萬民的歡呼。
鴻冥道:“放手去幹吧。”
這句話說完,鴻冥就在項鍊中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心中滿是憧憬的陳三喜。
這一晚並不好過,一夜不睡覺,對誰來說,都不能算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何況是這樣一直高度集中的熬夜。天亮的時候,陳三喜已經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千斤之重了,他在心裡罵道:“無墨這個老不死的怎麼到現在還不來?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他正在心裡面罵着,無墨就出現了,左右還拿着兩個烤卷,一邊走一邊吃。遠遠地走來,就已經大呼道:“昨晚過的咋樣,有沒有想我?”他揚着手裡的烤卷,道:“我特意去餐廳,搗鼓了兩根烤卷,我怕你餓着,所以給你帶來一根。”
陳三喜本來心中是一片怒火,可是看到無墨居然還沒有忘記關懷自己,也一下笑了出來,道:“沒想到你還會做烤卷,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不錯不錯。”
無墨將頭一仰,道:“我何止會做烤卷,我做的其他的東西還更好呢,在很久以前,我就是一個廚師,而且還拿到了皇家的證明,這可不是胡吹亂蓋的。”
陳三喜接過了無墨手裡的烤卷,自己確實也是飢腸轆轆了,一口氣吃完之後,打了個飽嗝,才道:“味道確實還不錯,希望以後可以見識見識我們的大名廚的手藝。”他的臉忽然沉了下來,厲聲道:“不錯,我們的大名廚,你現在可不是當名廚的時候,你要好好地監視着。”他將聲音壓低,道:“而且一定不能讓他們注意到,知道了嗎?”
無墨敷衍着,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去睡覺吧,我保證連一個蒼蠅也休想從我的眼皮底下飛走。”
陳三喜拍了拍他的背,道:“那你交給你了,我相信你。”
他用力地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地走進了船艙,一陣風吹來,吹過陳三喜單薄的身影,無墨忽然覺得陳三喜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小小的年紀就揹負了太多的使命。
陳三喜剛走進船艙,就聽到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是從劉玉成的房間裡發出來的,只有打翻了房間的東西纔會發出這種聲音。出了什麼事情呢?
陳三喜用力地拍了拍劉玉成的門,大聲道:“怎麼回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開門。”他敲了好久,劉玉成纔打開門,好像是見了鬼一樣地衝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她,她,她……”他一直說着這一個字,陳三喜根本不明所以,就搖了搖他的肩膀,道:“你別急,慢慢說。”
劉玉成已經泣不成聲了,嗚咽着道:“她死了。”
陳三喜臉上一變,一個箭步衝進了房間裡,發現劉玉成的老婆,也就是柳草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氣息全無,可是身上卻沒有傷痕。陳三喜注視着屍體,轉過頭去,問劉玉成道:“這是怎麼回事?”
劉玉成咬着牙,道:“我不知道,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她……”
看來這又是那個兇手的傑作,現在至少有一個人可以排除了,那就是柳草,可是兇手爲什麼要殺柳草呢?難道說柳草知道魔鬼島在什麼地方,這一點,應該是劉玉成最清楚了。
陳三喜衝出房間,道:“你別急,你好好想想,昨晚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劉玉成搖着頭,心情異常地沉痛,過了很久,他才道:“我一夜都沒有醒來,兇手的手法肯定是非常高明的,根本沒有驚動我。”
陳三喜用手指摸着下頜,摸了半天,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前天你讓貴夫人去我的房間找我,所爲何事?”
劉玉成聽到這句話就稍稍鎮定了一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不瞞你說,我這次跟賤內出來,也是爲了去魔鬼島的,我看朱兄你身上隱隱散發着高深的氣息,就知道你的道行一定不淺,我聽說魔鬼島上幾段兇險,所以就想約上朱兄你一同前往,大家相互之間好有個照應的。”
陳三喜道:“你們知道魔鬼島在哪兒?”
劉玉成望了一眼房間裡妻子的屍體,道:“我不知道,但是柳草知道,可是現在,現在……”說到這裡,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可是陳三喜卻想明白了,事實的真相無疑是這樣的,他猜得沒錯,兇手之所以留在船上還沒有走,就是因爲要殺掉知曉魔鬼島下落的人。
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思君跟謝天普了,會是他們兩個之中的一個嗎,或者說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所爲呢,他們在別人面前假裝不合,也許不過是想掩人耳目。
這個時候,必須要“請”他們出來對質了。
兩個人回答的話都是:“我們昨晚哪兒都沒有去,只在房間裡睡覺。”
雖然沒有人可以證明他們的說辭是真的,可是陳三喜也找不出證據能說明他們就是兇手,案情一下子又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