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你至少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只要你開口,我相信神父都會給你買的,你的這種好日子,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呢?你卻想着離開?”陳三喜除了勸慰她之外,還能夠做什麼呢?
對於一個失寵的女人來說,這種孤苦的失意,往往比物質上的貧窮更加的難熬。
“你不懂,我離開這裡,並不是因爲神父對我不好,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怪他。”淚水已經模糊了林可人的雙眼。
陳三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也有點同情這個女人了。
“我離開這裡,是另有原因,我不得不離開,比起物質跟精神,我覺得活下去更加重要。”林可人的眼淚終於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陳三喜卻有點不明白了,難道說呆在這裡就會死嗎?
有誰會殺她,有誰敢殺她?也許神父已經對她不愛,但她總歸是神父的女人,只要神父存在一天,那誰也不敢動她的。
“不管怎樣,你都該把話說清楚,我才能幫你。”陳三喜的心腸本來就不硬。
“其實,你不知道,我……”
林可人鼓足了勇氣,似乎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陳三喜說清楚,但剛說出幾個字,她就止住了話音,低着頭偷偷地將眼角的淚水擦去了。
陳三喜側過臉來,就看到了木神師搖着扇子走了過來。
林可人再不多說一個字,就匆匆的離開了。
“怎麼樣?神父今天是不是心情不錯?”木神師神情自若地走到了陳三喜的身邊。
陳三喜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是的。”
木神師的目光斜瞥在林可人離開的背影上,笑着問道:“剛纔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陳三喜也笑着答道:“沒說什麼,只是隨便叨叨了幾句。”
“是嗎?”木神師說道。
“是。”陳三喜說道。
木神師笑了笑,嗅了嗅鼻子,頷首而去。
陳三喜雙手插進口袋裡,想掏根菸抽下,可發現身上連半根菸都沒了,他揉了揉自己鼻尖,無聊地朝着海外海的東面走去。
這條路很長,一眼望不到頭。
陳三喜慢悠悠地閒逛着,很快,他就碰到了第三個人。
第三個人正是那天將他“綁架”來的男人。
自打陳三喜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過此人,這是第一次。這人好像是幽靈一樣,穿着一身黑衣服,從左邊的草叢裡穿梭進了右邊的草叢裡。
陳三喜加快了腳步,趕上去,想跟這人說幾句話,卻發現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人就像是蝙蝠一樣,似乎見不得光。
陳三喜只能繼續往前走,然後他就見到了不太想見的人——韓家兄弟。
陳三喜已經準備掉過頭去了,假裝沒看見這兩人。
可這兩人大老遠地就在叫陳三喜了:“陳大哥,你等下。”
昨天還“小子小子”的叫喚,今天就改稱呼了。
陳三喜也不能再裝作沒聽見了,只好停下了腳步,等着這兩人走過來。
兩人一陣小跑,跑到了陳三喜的近前,左右看了好幾眼,然後將聲音壓得很低,低得連陳三喜都幾乎有點聽不見了。
“陳大哥,我們弄來了一件好東西,你幫我們看看。”兩人的臉上露出期盼的表情。
陳三喜瞄了他們一眼,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故意平淡地說道:“什麼東西?搞的這樣神秘?”
“陳大哥,我們給你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因爲這是我們偷來的。”韓善向陳三喜解釋道。
以他們的身手,還能偷到什麼好東西呢?本來還頗具好奇心的陳三喜,現在已經是興致全無了。
韓善轉過頭去,朝着韓良示意,韓良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塊長長方方的東西,而且用一塊絲綢包裹着,顯得極其地貴重。
陳三喜指了指,說道:“什麼東西?”
韓善一邊去拆外面的絲綢,一邊說道:“你看……”
絲綢被取下來,裡面露出一卷木簡,顯得十分陳舊古樸,彷彿是戰國時期的文物一樣,其中有幾處都已經破損不堪了。
陳三喜的眼睛裡面突然露出了光芒,因爲他認得這塊竹簡。
這就是異能界的傳奇神器——九龍符文,聽說利用九龍符文,可以召喚出九條神龍,殺敵於千里之外,索命於須臾之間。
但這韓家兩兄弟是從哪兒偷到如此寶貴的神物的呢,陳三喜不解。
“陳大哥,你認得這個東西嗎?”韓善盯着陳三喜的臉,希望陳三喜給他們一個答案,不要讓他們失望。
陳三喜故意沉吟着,說道:“不認識,這東西好像是古代的文物,你們是從博物館裡面偷來的?”
韓善卻在搖頭,舔了舔嘴脣,說道:“不是,這是從我們老爹的藏書室裡面偷來的。”
陳三喜“嗯”了一聲。
“我們老爹的藏書室裡面,有好多的經文,我們看這一卷跟其他的都不太一樣,於是就順手牽羊,給我們偷來了,我想這一定不是凡物,所以就拿過來給陳大哥你鑑定鑑定。”韓良接着韓善的話,繼續說道。
陳三喜將竹簡接在手裡,掂了掂,徐徐地打開,他以前雖然聽說過九龍符文,但卻從沒有見過實物,只在圖紙上看到過幾次。
竹簡上面還有幾縷灰塵,陳三喜用手擦了擦,露出上面用小篆鐫刻的文字。
“果然是九龍符文。”陳三喜心裡尋思着。
竹簡雖然已經有些損傷,但是上面的文字卻相當清晰,歷歷可見,陳三喜不太能夠看得懂小篆,可是迎面而來的那種滲人毛髮的氣息,卻在告訴陳三喜,這絕對是上上神器。
見到陳三喜那專心致志的樣子,韓家兩兄弟相互對望了一眼,韓善立刻就問陳三喜道:“陳大哥,這東西厲害不?”
陳三喜這纔回過神來,笑了笑,將竹簡又丟回了韓善的手裡,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個我看不懂,也許是令尊收藏的古文物吧。”
韓善愣了愣,皺着眉頭,說道:“不會吧,只是古文物這麼簡單嗎?我老爹可從來沒有收藏文物的癖好啊。”
陳三喜聳了聳肩,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們慢慢研究,我就先走了。”
他說走就走,一點也不留戀。
他明知那是上上神器,爲什麼不想方設法弄到手呢?
韓善跟韓良兩人有點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怔在那裡了。
他們費盡心思偷來的東西,居然是沒有多大用處的,看來還要想方設法放回去,要不然被老爹發覺了,他們兩人絕對是難逃一頓鞭打的。
陳三喜走的並不遠,剛拐過彎,他就停下了腳步,目光在暗中偷偷地掃視在韓家兩兄弟的身上。
韓家兩兄弟將九龍符文翻來覆去地又看了幾眼,這才惴惴不安地離開了。
陳三喜看着他們離開,並沒有追上去,而是伸出手來,五指微微一曲,本來藏在韓家兩兄弟身上的九龍符文登時就飛了出來,飛到了陳三喜的手裡。
這兩人居然渾然不知。
陳三喜想也不想,就把九龍符文揣進了懷裡。
看來今天沒有白逛,總算是有點收穫,這東西就算不是九龍符文,也一定不是凡品。陳三喜打算拿去鑑定一下。
找誰鑑定呢?
陳三喜自然有人選。
晚飯時間到的時候,陳三喜這次並沒有叫公孫秋韻帶他去吃飯,而是獨自一人離開了海外海,離開了南區,再次來到了市中心。
還是原來的地方,陳三喜又遇到了那個老乞丐,那個老乞丐好像在那等他似地。
“先生,給點錢吧。”
老乞丐卻好像已經不認得陳三喜了,伸手就要錢。
陳三喜卻笑了笑,一巴掌打在了老乞丐的臉上,嚷道:“不要再裝了,今天就我一個人,我保證沒有被任何人盯梢。”
本來癱軟在地上的老乞丐忽然精氣神十足,一個鯉魚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摟住了陳三喜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小子,今天是不是又要請我吃火鍋?”
“你叫誰小子?”陳三喜雖然語氣不太好,但是並沒有真的生氣。
“當然是叫你了。”乞丐一邊抓着自己的背,一邊笑嘻嘻地說道。
“你今年多大了?”陳三喜忽然問道。
“昨天是我的生日,剛好滿二十歲。”乞丐扳着自己的手指說道。
“你是二十歲,我也是二十歲,你憑什麼叫我‘小子’?”陳三喜挑了個白眼,瞪着他。
“因爲我樂意。”乞丐用指節敲了敲陳三喜的胸口,略帶猥瑣地說道:“昨天的那個女孩呢?”
“走了,她又不是我老婆,憑什麼要二十四小時跟在我屁股後面。”陳三喜撇了撇嘴,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很快地就轉口道:“我來找你,是給你看樣東西,你看看認不認得?”
乞丐也不笑了,說道:“什麼東西?”
“這個地方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陳三喜看着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羣,說道。
“那什麼地方人少?”
“按摩的地方。”
“按摩的地方,人也不少。”
“雖然不少,但大多數人都不是去按摩的,這些人就怕被別人認出來,自然更不會去關注別人了。”
“有理。”
原來乞丐並不是真的乞丐,原來他們兩人早就認識了,乞丐將臉洗乾淨的時候,誰都能看出來,他絕對一點也不老,而且很英俊。
時間已經走到了八點。
這個點上,正是那些女人們營業的時候,在光明市,有一條很長的巷子,叫做烙餅巷,因爲以前這條巷子裡,有個人烙餅很厲害。
現在,當然已經沒有了。
陳三喜跟乞丐兩人正在這條巷子裡走,乞丐眼睛左右掃着,紅色的燈光映着長腿,居然有一種異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