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冷靜,任何一絲一毫的憤怒跟緊張,都會使得他失去判斷力跟疏忽的,而只要判斷錯誤跟疏忽,都足以完全致命。
“我當然要來了,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乘勝追擊,我本來就將你打敗了,豈能看着你們逃掉呢?”話未說完,扇子就已經在小森王的手裡了。
他的這把扇子已經殺了很多的人,多到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他也很有信心用這把扇子將陳三喜幹掉的。
陳三喜體內的真氣的運行還沒有恢復到巔峰時候的狀態,以這種情勢來跟小森王對決,勝算委實不大。
扇子扇動着,發出虎虎的聲響,扇子的周圍也凝結起了一條條黑色的氣流。
陳三喜屏氣凝神,現在沒有誰能夠幫到他,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他要冷靜下來,全心全意接住小森王的一擊。
扇子還在揮舞着,小森王怡然自得,道:“你連最低級別的詭變術都看不出來,今天死在我的手裡,也不算冤枉了。”
“哧……”的一聲急響,扇子上面的黑色氣流凝結成了千萬條的尖針,朝着陳三喜猛打了過來。
這個小店本來就不大,能夠閃避的地方則更小,而這千萬條的黑色尖針卻是鋪天蓋地而來,就連小森王都想不出陳三喜還有什麼閃躲抵擋的餘地。
“咄咄咄”
一連串的聲音發出來,無數的劍陣刺入了陳三喜的胸膛上,胸膛上至少有三處是人的死穴,這三處如果被命中的話,那一個人是必死無疑的。
陳三喜就算能夠移動全身上下的上千處的大-穴-道,可是他的胸膛已經卻劍陣刺滿了,那三道腧穴是必中的。
連小森王也不由動色了,他想不到陳三喜居然會不躲閃,也不抵抗,而是硬生生地捱上一下。
湘雅被陳三喜摟在了懷裡,受到了陳三喜的保護,毫髮未傷,但陳三喜看上去卻儼然如同一隻刺蝟一般了。
“你大可丟棄這個女人,然後獨自逃跑的。”小森王獰笑着,道:“你居然爲了她,而自願中招,真是偉大的很啊。”
他的話語裡面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陳三喜的喉嚨裡面喘息着,嘶聲道:“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你以爲就靠幾股黑氣,便能夠取我的性命嗎?”
光影一閃,陳三喜突然出現在了小森王的面前,而剛纔遭受了萬箭穿心之苦的他所站的位置那,卻變成了一堆碎木塊了。
小森王大驚變色,斥道:“你也會詭變術?”
原來剛纔被擊中的陳三喜只不過是陳三喜利用木板而幻化出來的假象而已,他的真身已經奔到了小森王的面前了。
但小森王不愧是武士組的高手,臨場反應很快,見到陳三喜到了他的面前,馬上就凌空而起,整個人吸附到了天花板上面,俯視着地面上的陳三喜。
“我倒是低估了你了,想不到你也會我們的詭變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見個高下吧。”小森王厲聲呵道。
陳三喜現在的狀態沒有得到完全的康復,起點上就敗給了小森王一成了,小森王卻還說出“見個高下”的話來,陳三喜只有笑一笑。
每次聽到這種不知廉恥的話,陳三喜都會不自覺地笑一笑的。
“這件事情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不要傷及其他的人,你若是想跟我分個高下,我們爲什麼不另外找個地方呢?”陳三喜道,他不能眼看着湘雅受到連累,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他都必須要保護她,因爲當時就是她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才能活到現在的。
陳三喜雖說是個浪子,可浪子也有情義,也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
小森王冷哼了一聲,道:“可真是好笑,你們都已經是油鍋上的螞蟻了,還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受死吧。”
小森王身上的白大褂無風鼓起,手中的鐵扇揮灑而出,猶如是常勝將軍手裡的大刀一般,威風凜凜,整個屋子都猶如遭受了狂風的侵襲一般,一切的物事都被席捲了進去。
陳三喜在現在這種狀態下,是沒有力量跟小森王抗衡的,他自己死並不要緊,他向來將生死看的很輕,當年在如佛寺裡面修行的時候,他就參透了生死。
因爲佛家有三大境界,第一境界是,忘掉自己是誰,第二境界是,忘掉自己在什麼地方,第三境界就是忘掉生死這件事。
後面兩大境界,陳三喜算是勘破了,但第一境界他卻反而沒有參透,他死也不會忘了自己是誰的。
他奮鬥得到的這一切都並不容易。
可是他不能眼睜睜地望着湘雅因他而死,他要救她。
他一把將湘雅的身子抱起來,用盡全力,狂奔而去。
“想跑?”小森王收住真氣,緊隨而上。
陳三喜幾乎將身體裡面所有能夠驅動的真氣都用上了,他不求可以脫離小森王的掌控,他只求能夠讓湘雅多活一會。
只要多活一會,那總是有機會的。
陳三喜也相信機會一定會在努力的過程當中出現的。
只是,機會在哪兒呢?
他朝着湘雅的房子奔了過去,在那裡,葉凡李興狄凌他們都在,他們單打獨鬥,或許不是小森王的對手,但是人多力量大,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擊敗小森王的。
可小森王又怎麼會讓他趕到那裡呢?
還沒有奔出多遠,小森王已經瞬移到了陳三喜的面前了,擋住了陳三喜的去路。
wωw ☢Tтka n ☢C O 陳三喜本來就體內不支,加之還夾帶着一人,奔行的速度更慢了,小森王輕易就追上了。
“你們還想往哪兒跑?”小森王的語氣變得得意而狂傲,陳三喜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幹掉陳三喜,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川野美子雖然讓他將陳三喜帶回去,可並沒有一定要活人,他大可做掉陳三喜之後,將陳三喜的屍體帶給川野美子看看。
陳三喜沒有說話,他已經無話可說,到了這個地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撐住。
小森王的手往下一吹,扇子發出咔嚓一聲響,扇子上的鐵羽毛一根根地在扇柄上壯大樹立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小森王扇子的神器初開的情態了。
這種初開並不是陳三喜想象中的那麼誇張,可越是不誇張,那麼威力反而越發的厲害,陳三喜很瞭解神器初開的妙訣。
“呼……”
小森王隨隨便便地扇了扇,那扇子上的羽毛就飛出去了一部分……
“呼……”
再一扇,又飛離出去了一部分……
數次之下,鐵羽毛都紛紛離開,在空中盤旋,組合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勢,形成一個法論在天空盤旋了起來。
這纔是小森王神器初開的真實威力。
每一根羽毛都在放射着光電,這光電之力,可謂驚天動地,只要劈在人的身上,那是身形俱毀的。
小森王一聲怒嚎,嚎聲幹雲,連月亮上蒙上的烏雲都被他的怒嚎聲震懾的停住了。
羽毛上放射出的光電猶如有了生命一般,發生了奇妙的變化,紛紛指向了陳三喜凌空站立之處。
光電交匯,集聚成了龐大的、讓人窒息的超級雷電波。
雷電波的光芒之強盛,已經將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晝一樣了,朝着陳三喜猛擊而來,這雷電的效力已經可以毀滅天地了,漫說只是陳三喜的身體凡胎而已。
陳三喜的眼中變色,這一次,他已經不能再用詭變術來迷惑小森王了。
這雷電波的威力已經將他籠罩,就算他變成一百個本體,也同樣逃不出這雷電波的射擊,他想不到小森王的初開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這種實力,已經遠遠高於很多萬開的高手了。
看來武士組之內的人,卻是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他們對於修真的強度也大大的超越了一般人。
陳三喜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好湘雅,他將湘雅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裡,用背部去抵擋這最爲致命的一擊。
他的真氣沒有恢復,所以根本無法釋放自己水晶佛珠上的威力,他只能將體內殘餘的所有真氣調控到背脊上,希望能夠儘可能地擋住這奪命一擊。
可這已經無異於是杯水車薪了。
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有時候,死亡就是這麼簡單,在這生死關頭,陳三喜沒有任何的恐懼,只有一種淡定。
無比的淡定。
轟的一聲,響徹大地,直入穹蒼。
強烈的氣流將周遭的一切都卷飛了起來,樹木連根被拔起,屋頂都翻飛了到了空中。
陳三喜的衣袂獵獵作響,可他的人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快走……”
陳三喜聽到有人在他身後嘶聲吼叫。
他匆匆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低矮的身形,這個人赫然正是上原湘雅的弟弟——上原一郎。
上原一郎的武器是一把長柄鐮刀,他正雙手持着鐮刀,架住了超級光電波,他的頭髮已經被光電波掃射的焦掉了,身體上一道道傷痕歷歷可見。
陳三喜不再說話,他能夠了解上原一郎此時的心情,上原一郎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讓自己的姐姐活下去。
“走啊……”上原一郎高聲喊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