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他的落音出口,斷落在地上一截截的鐵鏈受到了他的感召,紛紛離地而起,全部凝結在了一塊,凝結成了一條完整的鐵鏈,且比之前更加的粗壯牢固。
“龍之咆哮。”大鐵一聲瘋狂的吼叫。
那凝結起來的鐵鏈在空中急速旋轉了起來,繞着大鐵的頭頂,好似是一片巨大的烏雲一樣,而大鐵就被籠罩在這塊烏雲之下。
“攻擊吧,龍之咆哮。”大鐵仰天吼道。
那旋轉起來的鐵鏈從空中直下,在大鐵的脖子上面饒了一圈之後,陡然變化成了一條巨龍,龍首,龍身,龍尾,歷歷在目。
那衝過來的威力幾乎已經是勢不可擋的了。
童娟看着那佈滿了粘稠的血液的龍的大嘴,整個人幾乎呆住了,她身體裡的真氣已將竭,她已經沒有辦法來閃避跟格擋這致命的一擊了。
她想不到大鐵居然能夠抵抗的住她的祭天,不但沒死,還將神器初開了。
但她卻不能等死,等死絕對不是她的風範,就算是還剩下最後的一口氣,她也要拼勁所能。
她雙手首尾持刀,擋在了胸前,她把身體內殘餘的真氣全部灌注在了刀鋒上,以圖儘可能地擋住這一擊。
但這無異於是螳臂當車了,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明白。
“鏗”的一聲響,童娟的血祭已經斷成了兩截,她的人已經被龍首衝撞的朝後飛了出去。
整條巨龍在大鐵的操控下,威力無匹,一擊得手之後,速度暴增,緊隨而上,勢必要將童娟弄死在當下。
童娟被撞的飛出去的時候,心知命不久矣了,看着那龍首上尖銳的龍角,臉上露出一絲從容跟笑意。
雖說要死了,但她並沒有任何的怨言,也沒有任何的恐懼。
因爲她已經來過,愛過,活過,死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刺進她的胸口吧,龍之咆哮,將她的奶袋刺爛。”大鐵得勝似的狂笑道。
龍首發出一聲暴吼,龍角以最大的速度跟力量刺向了童娟,童娟已經全無抵抗之力了。
“咚”!~
好像撞在了一個極其堅硬的物體上,大鐵都感到雙手的虎口被震麻了,巨龍也被震的反彈了回來,停留在空中。
他連忙駐目勘查,就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叼着一根香菸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懷裡抱着一個女人,女人就是童娟。
男人將香菸捏住,將菸灰彈了彈,又將之叼在了嘴上,對着童娟溫和地道:“你沒事吧。”
童娟一看到這個男人,臉上就有了一股濃濃的笑意,因爲只要這個男人出現,那就代表了光明跟希望的存在,這個男人永遠能夠帶給逆境中的人們以信心跟勇氣。
大鐵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是他一看到這個男人,就立刻辨識出來,這個男人一定就是陳三喜,因爲那份從容跟瀟灑,那份冷靜跟鎮定,是別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取代的。
“你就是陳三喜?”大鐵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的凝重。
“我就是陳三喜,就是那個你們一直想要找的陳三喜。”陳三喜將菸頭丟在了地上,淡淡地道。
大鐵厲喝一聲,道:“好,既然你出現了,那正好將你一塊帶回去,讓張爺好好地問候你。”
陳三喜扭了扭脖子,笑道:“我這個人,爲人向來不是很刻薄,但實話還是要說的,就憑你,恐怕還不是我的對手。”
大鐵盛怒,道:“是不是對手,打一架就知道了,我要把你撕碎。”
他手掌上下重疊,再拉開,手掌中一個圓形的火團顯現了出來,在空中佇立的巨龍感應了主人的號召,整條龍神都火焰焚燒而起,熊熊大火,將周圍空氣的溫度瞬間提升了十幾度。
這讓人一下子好像感覺遁入了盛夏的氣氛中去了。
陳三喜知道童娟現在體力衰弱,不能夠燒到這種炎熱的炙烤,立刻左手五指伸開,一道藍色的光幕蓮花般盛開,將兩人圍繞在了其中。
不論周圍的空氣多麼的燠熱,都無法侵襲到這藍色的光幕之中來。
巨龍已經變成了一條火龍,口中吐出火焰,擊在藍色光幕之上,但藍色光幕卻好似牢不可破似地,根本分毫不損。
大鐵終於怒不可遏,大呼一聲:“焚天滅地。”
這是他最後的絕招必殺技。
火龍沖天一聲驚嘶,那嘶聲,聲振林木,響遏行雲,聽在人的耳朵裡面,簡直快要將人的耳膜震穿了。
童娟禁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陳三喜卻依舊站在那裡,就好像看一場表演一樣。
隨着大鐵的呼聲想起,空中的火龍炸裂,炸裂成了千萬段,凝結成了一個火球,火球越長越大,越長越大,最後將方圓一百米的面積全部包裹在內了。
空氣也燃燒了起來,地面上倒塌的數目跟地皮上的青草也全部被燒焦,一時間,天上地下,都是一片烈火。
這火焰,卻是有了焚天滅地的威力。
“哼哼,看你們還能夠支撐多久。”大鐵獰笑着,看着藍色光幕中的陳三喜。
原來陳三喜也不過如此嘛,在他這種高密度的火焰的炙烤下,也同樣無計可施,只能夠利用法盾阻攔,可法盾能夠維持多久呢?
由於大鐵的身體比一般人龐大一倍,所以丹田之內蓄存的真氣,也同樣是普通修煉之人的一倍,可以供他儘可能地延長法術的時限。
他有把握將陳三喜的那片光幕擊碎,將陳三喜戰敗。
陳三喜身前的藍色光幕終於發出“鐺”的一聲,產生了一條裂縫。
大鐵大笑了起來,道:“陳三喜,受死吧。”說着話,手中真氣驅動的更加的密集,火焰的溫度更加的炙熱,鬆軟的泥土都已經被燒烤成了一塊塊的硬磚了。
陳三喜只是輕聲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不想殺你,你又何必逼我出手呢?”
他的手心向上,手掌伸開,脖子上的佛珠消失,在手掌上出現,立在掌心不動,陳三喜悠悠地道:“鬼道初開。”
他說出這四個字,那水晶佛珠其中的一顆從中間裂開,一道涓涓細流自裂開的縫隙中流出,看似並不洶涌,但等到衝至大鐵面前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洪峰,洪峰凝聚成了一隻猛虎的形狀,威猛無匹,水珠在空氣瀰漫,頓時將溫度拉低。
猛虎一聲嘶叫,大口張開,將大鐵吞了下去。
大鐵本來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防禦,但也不知道爲何,這水流凝聚成的猛虎撲來的時候,有一種奇異的震懾力,使得他手腳根本不聽使喚,無法動彈了。
他整個人都被吞併在了水流的浪濤之中。
水過大地,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大地在這一刻又死灰復燃了,恢復了往日的生氣,連焦枯的數目都再次長出了綠葉。
陳三喜的手輕輕一握,那侵襲而出的浪濤漸漸地滲入了大地之中,青草佈滿了大地,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佛珠又回到了陳三喜的脖子上面。
唯一能夠證明這兒有一場惡仗的證據就是倒在對面,身上溼透了的大鐵。
大鐵的喉嚨裡面咯咯作響,眼睛瞪的滾圓,直視着陳三喜,帶着驚懼跟驚疑,他死也不能相信,陳三喜的神器初開已經到了可以隨意召喚海水巨濤的地步了。
他的焚天毀地在陳三喜的面前,根本毫無威脅力可言,陳三喜在談笑間,就讓他灰飛煙滅了。
“唉,幹嘛要逼我出手呢?阿彌陀佛,貧僧又犯下殺戒了,希望我佛如來能夠寬宥我。”陳三喜篤誠地道。
童娟還在他的懷裡,自始至終,陳三喜都沒有丟棄她。
“喂,別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是個和尚呢,哪有和尚抱着一個女人在懷裡的,你這是什麼和尚,酒色和尚嗎?”童娟想板着臉說話,可最終卻笑了出來。
陳三喜將童娟整個人抱了起來,道:“說實話,這個人力氣這麼大,死了實在是有點可惜,我最近也很少殺人了,但很多人卻偏偏喜歡逼我動手,我也是沒有辦法撒。”
童娟緊緊地依靠着陳三喜結實的胸膛,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危險呢?”
陳三喜晃了晃腦袋,道:“用頭想的,我兩天沒回來,我怕你們意氣用事,會跟我惹出麻煩來,所以我就先回來看看了,我運氣也不錯,正好在最後的關頭趕上了,我要是來晚一點,恐怕你現在已經在閻王那裡報道了。”
他的表情突地變得很傷感,唏噓着道:“我已經失去了一些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從今往後,我一定會盡心盡責地保護我身邊的人。”
童娟目視着陳三喜,抿了抿嘴。
她比陳三喜大好幾歲,她算是目睹了陳三喜從無名到盛名,從光輝到落敗,又從低谷到奮起的整個過程。
她一直都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就好像是一隻野狼一樣,孤獨,深沉,從來都不會屈服,也從來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將他真正的擊垮的。
但他有時候卻又像是一個小孩一樣,天真而善良,憐憫而幽默,他同情別人的遭遇,往往爲了別人的會將自己涉於危險之中的。
總之,他是一個讓大多數人都會愛戴的人,當然,恨他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