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順臉上的夾雜起一層黑色的光芒,嘴角雖然因爲剛纔的反震,流出了鮮血,但是那股陰冷的笑意卻漸漸地流露了出來。
“張楓,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我再問你,你是不是仍舊不閃躲不還手?”李孝順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自傲道。
張楓雖然因爲看到了神器的初開,顯得微微有些興奮,但整個人並沒有太多情緒上的改變,依然站在那裡,雙眼直視在李孝順的臉上,嘴角揚起一個奇異的弧度,用一種極其奇特的聲音道:“我這個人說話向來算數,我說過三招,那就是三招,你儘管放馬過來。”
張楓的嘴巴咧開,沉聲道:“好,那你可要接好了。”
鐵手初開之後,威力幾乎是之前的十倍,每一拳打出去的力道都會大爲增強了,這一拳,沒有太多的鋒芒,也沒有太多的光華,但是這一拳的力量卻是巨大的。
拳頭還未到,但拳風的那種攝人心魄的威力卻已經迫在眉睫了,將張楓遮住眼睛的頭髮吹的飄散了起來。
張楓不動,一動不動。
李孝順狂吼一聲,吼聲震天,整個已經初開的右臂在揮出去的時候,突然暴漲了一倍,打向了張楓的額頭,額頭是一個人致命的地方,在額頭上,有一處腧穴,只要被擊中,那是必死無疑了,這個地方也是相當脆弱的,所以李孝順選擇了這個點。
他這一拳,不但力量巨大,而且精準度也異常驚人,既然張楓不閃躲,那麼他就放棄了速度,將所有的真氣都集註在了右拳之上,集註在了力量跟精準度上。
他已經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部貫徹在這一擊上了,這已經是他最強悍的絕學了。
他不相信張楓能夠硬生生地挨下這一擊。
“轟”的一聲。
整個屋子都炸裂了開來,一道璀璨的白光從屋子裡面迸發而出,沖天而起,直入雲霄,就算是在十里開外,也能夠將這道光柱看的清清楚楚。
屋頂已經不翼而飛了,屋子裡面的地板跟陳設都已經化爲了粉末,等到白光消逝,粉末就像是纏綿的細雨一樣,紛紛落了下來。
由於真氣消耗過甚,張楓已經感到胸口極端地不適,忍不住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粉末緩緩地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擡起頭,就又看到了張楓的臉,張楓雖然看上去好似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嘴角卻已經沁出了鮮血,鮮血沿着下頜滴落在他白色的西服上面,映紅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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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絲毫沒有去顧及,只是直直地瞪着李孝順。
李孝順瞠目結舌,他只希望這一擊,真的將張楓擊垮的,只希望張楓立刻就會倒下來,倒在他的腳下,那麼,他就是贏家了。
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一陣涼風從屋外吹來,將李孝順肩膀上落下的粉末吹散,飄入了空氣中,在殘敗的屋子裡面盤旋環繞。
整個屋子一下子都變得灰濛濛的,使得李孝順看不清張楓的臉。
卻能聽到張楓的聲音:“太可惜了,可惜可惜。”
李孝順的喉嚨裡面發出低沉的嘶啞聲:“可惜什麼?”
“可惜你的初開火候還不到家。”張楓的聲音異常的冷淡,冷淡中又帶着一絲惋惜。
李孝順不說話了,臉上抹過一片憤怒跟訕訕之色。
“如果你在自然而然的過度中完成初開的話,也許我現在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裡了,但可惜的是,你的這次初開,卻是強行打開的,根本沒有達到火候,這樣威力自然也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所以你雖然衝擊了我,卻沒有辦法置我於死地。”李孝順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就像是一個縱橫天下的霸者一樣,而李孝順在這個時候,卻充當了一個失敗者的角色。
這初開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水,李孝順自己心裡清楚的話,張楓的這一番話顯然點中了其中的實質,令李孝順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低垂着頭,瞳孔驟然收縮,彷彿心理防線被擊垮了一樣,站在那裡搖搖欲墜。
“三招已經結束,現在輪到我出手了。”張楓用拇指將自己嘴角的血液颳了刮,語氣當中帶着幾分譏誚跟輕蔑。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接得住我這一招的。”李孝順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一張臉上充滿了痛苦,不斷地扭曲,嘴裡翻來覆去地嘀咕着道。
“你已經輸了,你太讓我失望,你不但輸了,而且也不敢面對。”張楓的手漸漸地擡了起來,一字字地道:“在這個世道上,輸就是死,輸家完全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拍在了李孝順的肩膀上,手指輕輕地一捏,就好像閃電將李孝順劈中了一樣,李孝順的眼睛突然放大,嘴巴張開,一口鮮血狂吐而出。
吐在了張楓雪白的西服上,將他的西服大面積的染紅。
張楓喜歡鮮血的顏色,他每次看到鮮血的時候,都會產生一種奇異的興奮。
肩膀上的骨頭已經被張楓捏碎了,在這種劇烈的痛苦中,李孝順本能地仰起頭,血液飛濺,隨着他仰頭的動作,瀰漫起一道華麗的血光。
接着,張楓的另外一隻手就插入了他的胸腔裡,握住了他還在跳動的心臟,只聽見“哧”的一聲,這種聲音令人的頭皮發麻,只有手抓住內臟的時候,纔會有這種聲音發出來。
李孝順的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變形,他幾乎能夠感到跳動的心臟被人握住時的那種令人難以承受的疼痛,這種疼痛的本身已經凌駕於死亡之上了。
心臟停止了跳動,李孝順死。
其實張楓大可讓他死的快一點,讓他死的貼面一點的,但是張楓卻偏偏讓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死。
李孝順最後一口呼吸嚥進了肚子裡,人倒了下去。
可還沒有倒在地上,張楓突然前進,用右手的胳膊肘在李孝順的臉上猛然一擊,將李孝順的頭顱擊碎,白色的腦漿混合着鮮豔的腦髓,噴了一地。
李孝順完全倒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腦袋,只剩下脖子裡冒出一股股濃烈的血液來。
殘忍的張楓!~
張楓在他的屍體面前蹲下,手腕一轉,手掌心裡就出現了一柄手術刀,極其鋒利的手術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這把短小精緻的手術刀之下了。
他蹲着,手裡的手術刀快速地劃過,轉瞬之間,就將李孝順的屍體大卸八塊了。
縱然李孝順背叛了他,但畢竟爲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就連死,他也不給李孝順留個全屍。
他將李孝順的屍體用一個黑色的袋子一點點地裝了起來,丟在了角落裡,然後靠着牆看着屋頂的那個大洞,慢慢地點燃了一支香菸。
他一口口地抽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中國古代的一位歷史人物,叫做李密,就是那位文武雙全,足智多謀,驍勇善戰的李密。
李密在隋末的時候,是勢力最爲龐大的一個組織,可惜他錯殺了翟讓,導致了最後的失敗。
而現在,張楓卻殺了李孝順,李孝順也算是張楓的一員最爲得力的大將了,是爲左右手,但閒雜他卻殺了他。
連李孝順這麼忠心不二的人,都會有背叛他的一天,還有什麼人是他可以信任的呢?
菸絲在他的臉上飄蕩,他突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疲倦跟迷茫。
李密最後死在隋軍的亂箭之中,可謂結局悽慘,但張楓卻不願意死在陳三喜的手裡,這不但是死亡這麼簡單了,這簡直已經算是一種諷刺,一種侮辱了。
他將香菸吸完的時候,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速戰速決,他不能再等了,他怕夜長夢多,他感到恐懼。
李孝順的死,對他的心理上,無疑產生了空前的打擊。
他爬起來,將被血染的西服脫了下來,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隨口叫了一聲:“大鐵,出來。”
大鐵是誰?沒有人知道。
但他一喊這個名字,立刻就有一個人,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好像憑空從地底下鑽出來一樣,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這個人想必就是大鐵了。
大鐵確實是人如其名,全身上下的肌肉就好像是鐵打的一樣,身材魁梧高大,光着上身,披着幾條鐵鏈子在胸膛上。
“把手下的三百個兄弟聚齊,我們一起殺入韓良的家。”張楓的語氣堅定。
“是,遵命。”大鐵的手一拱,鏗鏘有力地道。
張楓單手摸着自己的嘴脣,喃喃地道:“陳三喜,只望你不要跑的太快。”
陳三喜正坐在韓良家的小木屋裡面喝茶,一邊喝,一邊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面彈動着,一言不發。
“這個李孝順他孃的到底在耍什麼把戲?”韓良很是不安地來回走着,嘴裡噥噥着道。
“也許……”小幽攤開手,嬌聲道:“他不過是在故意佈設疑陣,好讓我們自亂陣腳。”
韓良停住了腳步,道:“然後呢?”
小幽眨着那幽幽的大眼睛,道:“然後?然後就沒有了,我們大可不必把這個電話當回事。”
韓良自然不太滿意小幽的這個答覆,轉過臉來看向陳三喜,道:“陳總,你有什麼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