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行啊!我跟狗哥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種不長眼的傢伙!”紅髮年輕人一看對手換了,反而不急着出手。在道上混慣了的都知道,其實最可怕的人有兩種。一種是陰險的男人,這種人不要看他在你面前和和氣氣,一副老好人的表情,你說什麼他也不跟你擺譜,總讓人覺得他是個憨厚人。可真當你背過臉去,說不定就是一冷刀子。還有就是一種就是不要命的女人。這種女人,比前一種男人更可怕,撒起瘋來,啥都不怕。冒着寧願被你戳中十刀的危險,也要捅你一刀。一旦遇上,那就是不死不休。陰險的男人只要你防着點還是有辦法的,但這種女人就沒有什麼辦法可想了!
所以,這兩哥們心裡有點蹙張茜茜,生怕她就是那種女人。但現在換人了,換成了一個土不拉嘰的年輕人,看樣子也沒啥斤兩。
“少他孃的在這放屁,什麼狗哥,老孃不認識!”張茜茜覺得這場景很好玩,躲在陳三喜身後,一個勁的把陳三喜往前推。這把陳三喜嚇的不輕,趕緊扭過頭,小聲道,“喂,小茜,你幹嘛?”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小丫頭怎麼什麼都不怕。
張茜茜也不理陳三喜,似乎今天非要跟這自稱和狗哥混的死磕!陳詩文慌了,趕緊將張茜茜拉到一邊,那對着刀子的可是自己的兒子啊!
“我說兩位小兄弟,大家都是出來玩的,都各讓一步吧,不然玩也玩的沒有興致了!”陳詩文道。陳三喜忽然發現陳詩文真的開始配的上他的名字了,很詩文,很迂腐!
“呵呵……”年輕人笑的很冷,這讓陳詩文毛骨悚然,“都已經很掃興了,我看不如……”年輕人話說到一半,猛然動了,很突然,提着刀子就向陳詩文捅來。突然到陳詩文還沒意識到危險。
陳詩文是老了,是有點迂腐,但是陳三喜沒老,也不迂腐,時刻盯着對方呢!一把抓着陳詩文的衣領,如同丟小雞般的將陳詩文向後扔了出去。
這個舉動比紅髮青年的動作更加的突然。沒人會想到一個大老爺們會被另外一個男人像扔小雞一般給扔了出去。陳詩文雖然很瘦小,但是畢竟還有着男人共同的特徵。
兩個青年同時動了,但並不是攻向三喜,而是同時的向後跳了回去。陳三喜的舉動太過驚世駭俗。兩人抖着手中的匕首,“你,你,你要幹什麼?不,不要過來!”
“嘿嘿……”陳三喜一咧嘴,笑了,露出賊亮賊亮的牙齒,爍爍的發着寒光。兩個青年感覺那寒光比自己匕首發出的寒光還要冷!
“小子你狠,你給我等着!有種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幹你媽,滾!”陳三喜纔不會傻到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兩人也不敢囉嗦了,眼前這個看不上眼的男人顯得有點恐怖。
很不起眼,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往那一站,讓人感覺就是一個土包子。但一出手,就有點嚇人了。這種人往往也是不能惹的!
幾人也就是街頭的小混混,可能連黑社會的資格證書都沒拿到,絕不會狂妄到什麼人都敢動的地步。
在道上混的朋友一般不惹陰險的男人,也不惹不要命的女人。現在他們知道了還有一種人惹不得,就是鄉下的土包子,雖然看不上眼,說不定就是個“高手”!農村人被人看不起,那是因爲他們老實本分,別以爲那些整天穿着個花褲衩,頂着個小光頭,再在身上畫幾條槓槓的黑社會都能打,俺們農民叔叔要真是齜着眼跟他卯上了,開瓢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兩人駕着他們所謂的狗哥,和被張茜茜抽了一酒瓶倒在地上男人就要往外走。張茜茜很得意,向陳三喜豎了豎大拇指,囂張的看着眼前狼狽的幾人。
四人前腳還沒出門,就被人逼着退了回來。
陳三喜慌了,他沒看見外面進來人的臉,但是他看見了那高高的帽子,上面鑲着的是一個燦金威嚴的國徽。三喜一直以國徽爲榮,可此時他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誰鬧事了,誰鬧事了?出來!”聲音很渾厚,聽聲音陳三喜就知道說話的人是個練過把式的。“都帶走!”
應該是排檔的老闆報了警。
陳三喜慌了,平時在村裡跟鄰居拌嘴打架哪有過今天這麼大動靜的?一般派出所的民警大哥來了勸勸說說也就算了,但三喜同志知道這是縣城,比不的鄉下。縣城裡都不叫民警大哥,是要叫警察叔叔的。警察叔叔是不善於言語的,都屬於實幹家,直接上銬子帶回局子裡。至於到了局子裡會怎樣,三喜也聽說過!
那個紅髮青年的一句話讓陳三喜的心落的更沉了。
“哎呦,這不是劉明大哥嘛?真是巧了!大哥,來抽支菸!”
被稱爲劉明大哥的警察叔叔看了看紅髮青年,又看了看醉死過去的肥胖男子。
“這不是二狗嘛!你們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是你們主動惹事的吧,遇到硬茬了?不過有什麼事,回局裡說吧!”劉明道,但是沒給四人上銬子。然後對着陳三喜父子兩道,“你們也跟我回去,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聲音很嚴厲。
紅髮男子顯得很得意,幸災樂禍的看着陳三喜,眼中盡是挑釁。
陳三喜緊張,心裡一個勁在打鼓。對方跟警察認識,那就麻煩了,而且被打的是對方,估計這次不好說了,搞不好還要被關上幾天。皮蛋正想着心事,忽然發現張茜茜躲在自己身後,不敢出來,“難道這妮子害怕了?不可能,看剛剛那潑辣勁應該不是這種人啊!”
“你們幾個過來,還要我們親自動手嘛?配合點!”劉明喝道。
陳三喜和陳詩文低着頭走了過去。陳三喜這一走開,就暴露了後面的張茜茜,也是低着頭,恨不得把腦袋埋到胸口窩子裡去。
“咦?小茜?”忽然劉明驚訝道,“小茜,你怎麼也在這?”
後面的話陳三喜就不管了,單是這一句話,陳三喜就感覺自己如同一個要臨刑的罪人被宣判無罪釋放了一般,心裡樂開了花。劉明的口氣有幾分驚訝,有幾分不滿,但更多的是關心!這讓陳三喜心中狂呼老天有眼!
“劉明哥,我……”張茜茜依舊低着頭,聲音顯得可憐巴巴的,說着說着,嘴一扁,哇哇大哭起來。這讓陳三喜啞然,剛剛鬧事的時候還跟個母夜叉似的,這會說哭就哭,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張茜茜這一哭,劉明慌了,“小茜,小茜,別……你可千萬別哭啊!到底怎麼了,跟我說!”劉明是真的慌了,陳三喜感覺很納悶,這劉明對張茜茜的關心似乎過了頭,難道兩人有一腿?
張茜茜哭訴着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的劉明勃然大怒,指着紅髮青年四人,“給我帶回局子去!”隨同一起來的幾位公安一看老大動了真怒,哪還管得了紅髮男子在那叫喚啥老交情,直接上了銬子,一腳踹進車裡,嗚嗚啦啦的拉回了局子。
“小茜,趕快回家吧!以後可千萬不能像今天這樣了!”劉明語重心長的道。
張茜茜乖巧的點了點頭,眨巴着掛着淚水的眼睛,顯得弱不禁風,可憐兮兮!
劉明扭頭看了看陳三喜和陳詩文,覺得還算是個老實人,可他就不明白張茜茜怎麼會跟陳三喜這種下里巴人混到了一起。“同志,你們也回去吧!”
陳詩文一愣,“警察同志,不用抓我去局子了?”
劉明沒好氣的瞪了陳詩文一眼,心中感嘆,“抓張茜茜回局子?就是局長來他也不敢動小茜一根汗毛!”
劉明帶着剩下的幾位公安走了!
陳三喜很自得,覺得自己不但驢吊,而且牛-逼!“哈哈哈……靠,老子這才叫牛-逼!縣城裡鬧事,警察叔叔都不能把俺咋樣,嘿嘿……回村裡又有的吹了!”
“嘿嘿……”同樣笑着的還有張茜茜,不過張茜茜不是在心裡笑,而是直接笑出了聲,笑的很賊!睫毛上的淚水隨着張茜茜的賊笑顫動着。陳三喜看不懂張茜茜,人的性格怎麼可以這樣?剛剛還哭的梨花帶雨,這劉明剛走開,就笑的花枝亂顫。他不理解!這種強烈的性格反差帶給三喜的感覺就好比一個少女剛剛還嬌柔做作,可轉眼之間變得大呼小叫,如墜雲端。
“小茜,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陳三喜知道張茜茜的身世不一般,從一開始就懷疑了,而現在是肯定。
“什麼什麼來頭?”張茜茜白了陳三喜一眼,“我跟劉明的妹妹是同學,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去他家玩!”陳三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他沒真相信張茜茜的話,不過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這就足夠了!
“哎,一頓好飯就這樣給鬧騰的沒了!”
……
晚上六點多種,父子兩剛好到家。一踏入家門,陳詩文長長的舒了口氣,“還是家裡有安全感,這一天我這心都是懸着的啊!”
陳詩文這話,陳三喜也是深有體會。一想到那大沿帽,陳三喜就打冷戰,要不是今天張茜茜跟劉明認識,估計今天就別想回來了。
“嗨嗨嗨,你瞧你這父子兩,剛一回來,就長嘆短籲的,幹嘛呢你倆?”張愛青道。父子兩相視一笑,很默契的選擇了沉默,沒將事情告訴張愛青,不然又免不了一頓嘮叨!
“詩文,喜子這病看的怎麼樣了?”張愛青問道。
“愛青,這病不好說,醫生說這病沒法治。”
“什麼?”張愛青一聽,當時眼水就下來了,差點沒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