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雲竹痛苦的說着,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在強忍着痛意,許久後纔對着他說道:“我摔倒了。”
聽見她的聲音,李隨風嚇了一跳。一定是剛纔忽然的雷聲和停電嚇到她了。
李隨風心裡無比焦急,說:“蘇總,你還能站起來嗎?”
“好像不能,啊,好痛。”蘇雲竹痛苦的叫着。
李隨風說:“那蘇總,我進去幫你吧。”
“不,不行。”蘇雲竹焦急的喊着,生怕他突然衝進來一樣。隨後,又聽她低聲的說:“等會兒,我穿,穿上衣服。”
“好。那你穿好了叫我一聲,我進去幫你。”李隨風說。
蘇雲竹沒說話,寂靜的浴室裡,傳來蘇雲竹艱難的動作聲,還伴隨着聲聲的慘叫,看來這次摔的不輕。
約莫五分鐘後,蘇雲竹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你進來吧。”
“好。”李隨風應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將房門打開。
手電筒一照,就看見蘇雲竹躺在地上,身上的浴袍有些凌亂,只是堪堪將她那嬌嫩的身軀包裹住。但饒是如此,那雪白的大長腿,裸露在空氣裡的冰肌玉骨,都散發着一股誘人的氣息。
看見李隨風進來了,蘇雲竹痛苦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都快哭出來了。
她用手遮擋住半邊臉,聲音裡透着幾分羞澀,低聲說:“把燈關了。”
李隨風楞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痛快的將燈給關上了。
他走進去,酒店還沒有來電,浴室裡有些黑,只有門口的光芒將浴室點綴了幾分光明,但也看不清楚蘇雲竹的傷勢。
他蹲在蘇雲竹面前,沒敢動她,而是關切的問:“蘇總,你摔倒哪裡了?”
“大腿,而且好像腳踝也崴到了。”蘇雲竹低聲應着,臉上的水珠兒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洗澡時沾的水,柔弱中帶着楚楚可憐。
李隨風皺着眉頭,這事兒可不好辦,壓根兒不知道她傷在哪裡。這要是摔斷了骨頭,那就更難辦了。
他只能說:“蘇總,我幫你看看,不過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摔到哪裡了,更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所以有冒犯的地方,蘇總還請見諒。”
聽着他的話,蘇雲竹的心無比羞澀,她本來就是過來洗個澡,哪想到會有這麼多事兒。又想起了前幾天自己在家裡穿着睡衣就衝了出來,身子都被他看完了。這一次更倒黴,不僅要看完,估計還得摸完。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讓他動也不現實。
她強忍着心中的羞澀,低聲應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有了蘇雲竹的同意,李隨風就放心多了。
他用手輕輕摸着蘇雲竹的腳踝,問:“蘇總,要是疼的話,你要告訴我一聲。”
蘇雲竹輕嗯一聲,說不上是痛苦還是舒服。
李隨風繼續往上按,小腿骨沒事兒,大腿骨也沒事兒。這樣的結果讓他放心不少,看來大概只是崴到腳踝了,其他地方傷勢倒是不大。
他仔細的檢查一翻後,舒了一口氣,對着蘇雲竹說:“蘇總,我估計你大概就是崴到腳了,問題應該不大。我把你抱出去吧,等會兒去找酒店要點治傷藥,我幫你按摩一下。”
“嗯。”蘇雲竹哪裡會有不同意的,輕嗯一聲。
李隨風聞言,一手託在她的腿彎處,一手摟着她的腋下。又怕弄疼了她,所以只能一點點的站起來。
而蘇雲竹也不知道是疼還是害羞,始終低着頭,臉色紅紅的,一句話也不說,任由他把自己抱出去。
黑燈瞎火的客房裡,蘇雲竹坐在沙發上,疼痛的雙腿根本不敢做任何蜷曲的動作。一動就疼,生疼的感覺讓她的嘴角都有些抽搐。
好在這裡黑燈瞎火的,根本就不怕被他看見自己的醜態,不然就真的丟人丟大發了。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責怪自己起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想這些?難道自己真的戀愛了?可是……
她擡起頭瞥了一眼黑暗中的李隨風,見他正拿着手機,在房間裡四處翻找着東西,全然沒注意到自己這邊。
她的心又幽怨起來了,這個木頭,我一個人算是屁的戀愛啊!按照葉紅魚的說法,自己這純粹是*。
想到葉紅魚,她的臉上出現一抹愁容,就連疼痛也少了幾分。
李隨風可沒心情想這些,他正在房間裡尋找着緊急治傷的藥物,可是四處都翻了,還是沒找到。
外面的風雨交加,時不時伴隨着電閃雷鳴,看起來好似無數的渡劫期大妖在度雷劫,格外熱鬧。也不知道這電到底什麼時候來。
她身上的浴袍剛纔是躺在地上時匆忙穿起來的,溼答答的,穿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頭髮也是溼的,再這樣下去,只怕明天還會感冒。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急救箱,他先回到浴室,找了個浴巾,先幫她把頭髮擦乾淨再說。想了想,又把牀上的被子扯下來,一起抱了出去。
看見李隨風抱着被子進來了,蘇雲竹從沉思中醒來,問:“你抱着被子幹嘛?”
“你身上的浴袍都是溼的,我也沒找到新的浴袍,你先用被子遮住吧,在被子裡把溼的浴袍脫下來,省的明天別再感冒了。”李隨風解釋着,把被子蓋在身上。
“哦。”聽見他的話,蘇雲竹的心裡有些欣喜。原來他是關心自己的,而且真的很貼心。不僅工作能力強,就連照顧人都有一手。
她這麼想着,在被子裡艱難的脫着浴袍。
好在這裡黑燈瞎火的,李隨風也沒有特意用手機照着她,倒也不怕走光。
啪嗒。
她將脫下來的浴袍扔在地上,對李隨風說:“好了。”
“嗯,我幫你把頭髮擦乾淨吧。”李隨風走到她的身後,幫她擦着頭髮。
她一言不發,只是黑暗中小臉通紅一片,眼眸中都散發着一股朦朧的羞意。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柔體貼了?自從父母因爲車禍去世後,再也沒有人這麼溫柔對我了,即便是他們也沒有。
想到這,她的心也跟着醉了起來。
自從十幾年前那場車禍帶走了自己一生中最親密的兩個人後,她就告訴自己,從此要學會堅強。因爲自己不堅強,那麼這殘酷而冰冷的世界會讓自己無法生存。
只有她明白,她那堅強、看似無可撼動的外殼下,究竟掩蓋着一顆怎樣脆弱柔軟的心。可是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將自己這外殼撕裂,讓自己的柔弱的一面展現在面前。
而在這個時候,她才明白,多少年的堅持也因爲他的莫名闖入,那堅強的外衣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從那裂縫裡鑽進來的溫暖與親切,又讓她恨不得自己親手撕碎那無用的外殼。
她享受着這一刻的溫暖,忽然就聽見李隨風叫她:“蘇總,蘇總。”
她強行恢復往日的狀態,眼睛不知道放在哪裡,低聲說:“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