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啊,老段是因爲撞見唐廠長和白秘書的姦情了,而這段時間又不是在傳這事兒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段傳的,但不管是不是,唐廠長找不到傳這閒話的主兒,只能把氣撒在老段身上了。”
“嘖,還有這事兒!我就看那白狐狸騷的很,平時你看那穿着打扮,又是露腿又是露胸的,嘖,老段也是有眼福。”
“別瞎叨叨了,回頭讓唐廠長聽見了,倒黴的可就是你了。”
“咦,吃不到嘴裡還不讓人想想?”那聲音反駁着,只是透着幾分心虛,聲音也壓低很多。
幾個人一邊說着八卦,一邊走了。
在他們走後,李隨風也站起來了,巧的是旁邊也有一人走了出來,一臉陰鬱。
李隨風下意識的看看他的工牌,只見上面寫着“段學良,財務科副科長”的字眼,他瞬間反應過來,這人就是那幾個人口中的老段了。瞬間,李隨風知道該如何整治唐建國這老狐狸了。
李隨風拿着資料回到了公司,至於帶回來的資料表格壓根都沒看,因爲他知道,對方既然敢讓他把資料表格帶回來,就不怕他仔細覈查。
他之所以這麼強硬的要這個表格,只不過是想找個藉口打壓一下對方的氣勢,讓他們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隨便欺負的對象罷了。
回到公司,他讓閆興宇幫忙查個叫段學良的資料。
李隨風堅信,能打破唐建國一手把控的工廠,突破口就在這個段學良的身上。
只要將唐建國推下馬,不僅能進一步掌控工廠,更是打擊孫一陽的最好突破口。所以他這一擊也算是一箭雙鵰。
閆興宇感激李隨風將車借給他,所以辦事效率很快,下午五點多就將他要的資料全都拿過來了。
李隨風說了聲謝謝,就開始認真研究眼下的資料。
段學良,男,四十五歲,離異,有一個兒子,從小患小兒麻痹症,也正是如此,使得段學良將所有的錢都花在這個兒子身上,也正是如此導致了段學良的妻子出軌。
段學良入工廠有十年,從一個普通工人,一點點爬到了財會科的副科長位置,雖說這一輩子的職業生涯也基本上快爬到頭了,但他的勤奮卻讓李隨風很欣賞。
一個普通工人能有這麼大決心,自己去夜校學習,考到會計證,又從小小的會計爬到科長,也是有點能力的。
仔細研究了段學良的資料之後,李隨風能看得出來段學良對兒子的寵愛,也知道該如何拿下段學良了。
下班之後,他去了禮品店,買了點營養品,又買了點水果,就來到了段學良的家裡。
段學良的家庭條件並不是很好,父子倆擠在一個老小區的一居室裡,住宿條件很是簡樸。
其實以段學良每個月副科長的工資足以讓這父子倆住的好一點,但是段學良沒有將錢花在自己的平時開銷上,而是全都用在了兒子的醫藥費上。
要知道,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養一個病患簡直是個災難,有再多的錢也填補不了這個空子。
李隨風帶着禮品,還有一萬塊。錢本來是他找蘇雲竹借的,因爲他的工資還沒發。蘇雲竹在知道他的用途之後,十分大方的表示這錢就代表她捐的,也不提還的事兒。
來到鏽跡斑斑的鐵防盜窗門口,李隨風敲了敲,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誰啊?”
吱呀一聲,門開了,段學良那張滄桑陰鬱的臉出現在眼前。
看見李隨風,段學良愣了一下,剛想開口,李隨風就說:“段科長是不?我叫李隨風,今天下午我們在工廠見過的。”
“哦,你好你好。”段學良急忙應着,閃開一條道,對着他說:“請進。”
李隨風進來了,將禮品隨手放在桌子上,打量着客廳。
客廳不大,十五個平方左右,裡面放着亂七八糟的東西,中間一個沙發。
沙發樣式有點老,但看上去很乾淨,很有可能是段學良結婚的時候買的。
屋子裡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草藥味,看來他經常給兒子使用草藥。
見他四處打量着,段學良的臉上出現一抹侷促的笑容,說:“家裡有點亂,來不及收拾,讓李先生見笑了。”
李隨風笑着說:“沒有,挺好的,有種家的感覺。”
段學良笑了笑,又說:“李先生請坐。”
李隨風坐在了沙發上,又見他東找西找着,從電視櫃下找出一包茶葉,擦掉上面的灰塵,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家裡很久沒來客人了,所以這茶葉也不知道放多長時間了。”
李隨風見他忙東忙西,笑着說:“段科長不用客氣,來杯熱水就行。”
“唉,那成。”段學良應了一聲,從桌子上拿個乾淨的杯子,又去廚房仔細的洗乾淨,這纔給李隨風倒上一杯熱水,慢慢放到他面前的小茶几上,坐在他對面,說:“李先生喝水。”
李隨風說了聲謝謝,段學良看着他,低聲問:“李先生,不知道您今天來是?”
李隨風說:“哦,沒事兒,就是今天無意間聽見段科長的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我想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雖然不是一個部門,但多少應該關心一下。所以我這次帶了點東西,過來看望一下段科長和令郎。”
說着,他又從掏出一萬塊,塞進他手裡,說:“這一萬塊是蘇總在聽了段先生的家裡的困難之後,特意讓我帶給您的,說是一片心意。”
段學良不敢去接,李隨風把他推辭的話給堵住,說:“段科長可一定收下,不然回頭蘇總直到了可會怪我辦事不力的。”
段學良頓了頓,才低聲說:“謝謝,謝謝李先生,也謝謝蘇總。”
他的聲音很低,有點哽咽。
李隨風知道,這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感動了。
李隨風笑着說:“段先生不必客氣,大家都是同事,相互幫忙也是應該的。”說着,他又往裡屋看看,說:“段先生,令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