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李爲卻是有些明白了,好像是家裡哪個人在友誼廣場被人打了。
李爲這一下啊,眼都紅了,在他心裡,早已經把周家當成跟自己家一樣了,周家的人被打了,他如何能忍?而且還不知道被打的是哪一個,李爲最擔心的就是周瑩和金秀梅兩母女,兩個人是女性,在外面容易被人欺負。
不過李爲又想到,周瑩應該是在公司裡,在公司裡面,她的地位之高,大家都知道,絕無可能隨便被人欺負和被打,再說了,被打的人在友誼廣場,與公司大樓很遠,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岳母金秀梅了。
李爲急怒之下,把車速開得更快,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鐘纔回到城區,這已經比去的時候快了一半,進城後,李爲仍沒減速,離友誼廣場還有三四公里時的路段便被交警盯上了,揮手攔停,李爲絲毫不理,直接衝了過去。
老爺子在後面沒有出聲,李爲心裡更無忌憚,從反光鏡裡看到,後面跟了好幾輛交警車輛過來。
周宣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給傅遠山打了個電話,“大哥,我媽在友誼廣場被人打了,我跟傅盈,李爲,還有李爺爺幾個人在效區釣魚,現在趕回來時被交警追攔,我給你打聲招呼,你處理一下,別到後面鬧出事來對你們不好!”
傅遠山當即一口應下來,從周宣嘴裡他就明白那個“李爺爺”是什麼人,周宣的情況他熟悉得很,李爲是什麼身份他早知道,周宣一說,他馬上就明白了,這種事鬧得大了,他們不好收場,趕緊出面處理一下比較好,再就是聽到周宣說他媽被打了,傅遠山心頭一緊,這可是個慈心善良的老好人,怎麼被打了?
傅遠山一邊趕緊打電話給調度室查詢,一邊又趕緊調集了十來個關係鐵的下屬,穿了便衣出發趕往友誼廣場。
等到周宣把電話一掛,老李又伸手道:“小周,你給李雷打個電話,通了給我!”
周宣這時不客氣,直接撥通了李雷的電話,然後把手機遞給老李。
老李轉過頭低低的說了幾聲,很簡短的下達了命令就掛了手機,然後把手機遞還給周宣。
周宣心裡焦急,也沒去注意老李電話裡說什麼,只是在擔心着老媽被打成什麼樣子,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對後面的交警追趕鳴笛的喇叭有如沒聽到一般,只是希望車速更快,能飛到友誼廣場更好。
到友誼廣場只剩下三公里路段,追擊的警車用高音喇叭喊了幾聲停車接受檢查的話,但李爲絲毫不理會,仍然高速開車,不過只過得一兩分鐘,追趕的警車便即關掉了警笛,也不喊話了,只是仍然跟着追過來。
在友誼廣場的南端出口處,李爲在交叉路口處遠遠的便見到廣場邊緣處有一大羣人圍觀,瞧瞧別的地方也沒見到金秀梅的人影。
當然地方太大太寬,要找到她一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但有事之下,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人多的地方。
李爲腳一踩油門,徑直往南端口開過去,在廣場邊沿停下車,然後打開車門跳下車就往人羣堆衝過去,傅盈也奔在了前面。
周宣到底是和老李在一排座位,雖然心急,但也不能把老爺子一個人扔在後面,當即扶了老李往人羣堆走去。
幾輛交警的車追上來後,依次停在了李爲的奧迪後面,但卻沒有下車,在車裡打着電話,似乎在等上級的通知命令。
周宣扶着老李穿過人羣堆進到裡面,這時便見到傅盈和李爲雙雙從地上正扶起他老媽金秀梅,還真沒錯,就是他媽。
劉嫂在一邊兒嚇得仍然顫抖不休,見到李爲和傅盈到了後還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周宣顧不上別的,趕緊蹲上前扶着老媽,金秀梅臉色煞白,右邊臉更是腫得老高,明顯的有手掌印痕,嘴角邊還有血跡,見到周宣幾個人時,金秀梅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張嘴便哭。
周宣看到老媽嘴裡全是鮮血,那一顆心頓時絞痛起來!
眼一紅,頓時問道:“媽,怎麼回事?”
李爲和傅盈雖然怒,但最關心的還是金秀梅的傷勢,扶着她的時候還沒想到追問情況。
金秀梅唔唔的說了兩聲,但臉上給打了耳光後,顯然有些說話不靈,唔唔兩聲,也沒說清楚,但伸手指着的卻是前方三四米處。
周宣順着老媽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三四米處,四五個男子冷笑連連的看着他們,其中有兩個很是眼熟,再看看,馬上便想起來。
這兩個人就是頭先在釣魚處見到的那林局長的兒子林國棟和那個拍他老子馬屁的下屬,剩下幾個人不認識,但想必是來迎接他們去吃飯的陳總的下屬吧。
竟然是這一夥人!
周宣心頭怒火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若說別的人,還需要了解情況,而這個林國棟,周宣可以肯定不是好東西,想也不想的便站上前冷冷問道:“喂,姓林的,給我說清楚!”
林國棟一見居然是在魚塘邊見到的那個絕色美女和她男朋友,心裡一喜,心想這倒是好,天上掉下來的機會,讓她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有錢有權人,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跟這樣的男人,那比鮮花插在牛糞上還糟糕,現在又碰到了,那是上天給的機會啊,不要這個機會,老天都不答應。
林國棟嘿嘿一笑,斜睨着周宣,說道:“嘿嘿,你也知道我姓林?那你還敢來跟我大聲說話?說什麼清楚?這鄉下老孃們是你老孃吧,提一袋菜散在我車上,奶奶的,知道我車多少錢嗎?三百多萬的法拉利,三百多萬,沒見過這麼多錢吧?老子幾百萬的車,你們賠得起嗎……”
“我草你老母!”李爲不等他說完便即衝上前照準他襠部就是一腳,林國棟“啊喲”一聲便即捂襠蹲下來。
周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起林國棟的頭髮照着他臉就是一頓亂揍,打得林國棟哭爹叫孃的大喊。
林國棟的同伴們說實在的,根本就沒想到對方這麼兩個男子一個老頭,一個女子,比起他們六七個大男人在場,根本就沒有半點優勢,也就沒想到周宣和李爲竟然敢上前動手,在林國棟被打後還在發愣,有些意想不到。
等清醒過來後,發覺是林國棟捱打了,這才發一聲喊,一起涌上前來,準備圍攻李爲和周宣,傅盈哪等得他們動手?三下五除二便擊倒了剩下的六個壯漢,這一下把圍觀的人羣都驚呆了。
傅盈的動作勢如閃電,圍觀的人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動的手,那六個人便都躺在地上直叫喚,爬都爬不起來了。
周宣和李爲根本就不計後果,兩人揪着林國棟就是一通猛打,不過李爲雖然沒有傅盈魏曉雨那般身手,但打架也是常事,經驗豐富,知道要把人打得狠,卻又不會致命重傷的手法,那就是拼命打臉打手腳關節,稍稍重一些就容易打殘,但卻不會有性命危險。
林國棟在這一通捱打中,腿被踩斷一條,手指也給周宣硬生生踩在地上折斷,因爲周宣看到老媽的臉傷,再從方向和手勢估計到應該是林國棟的右手,更不多想,直接把林國棟的右手掌手指踩斷。
林國棟一方本來是極佔優勢和上風的,但情勢一下子急轉而下,七個人全部受傷躺下,要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了,除非叫來幫手,但幫手是不可能會馬上趕到的,好漢都不吃眼前虧嘛,有的傷者趕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求援。
周宣和李爲也不阻攔,任由他們打電話拉人過來。
其中一個人見到不遠處有幾輛交警車停靠在路邊,車裡有警察,當即大聲呼救:“救命啊,打人啊,警察過來救人啊……”
可是那三輛警車裡的警察卻是裝沒聽到一般,紋絲不動。
周宣嘿嘿冷笑着,說道:“叫誰都沒有用,姓林的,我只想問清楚,你是怎麼打我媽的!”
林國棟此時臉腫得像豬頭一樣,被揍得眼淚直流,他長這麼大,可真沒吃過苦捱過打,更別提被人欺負了,從小就只有他欺負別人的,這種滋味,今天第一次嚐到,而且還是在他想要炫耀的一個漂亮女孩子面前!
說話間,路邊急衝衝的又開來四五輛吉普車,“嘩嘩啦啦”的便下來十幾個陌生男子,個個表情彪悍,動作敏捷,圍過來後,林國棟臉色甚至還有喜色,以爲是他們的救兵到了,照他的想像來說,周宣這邊是沒有這麼多人的救兵的。
不過林國棟被打得厲害,臉色上已經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而且他也沒想到,這些人並不是他們的救兵。
圍過來的人當中,有一個領頭的問道:“誰是打人的?”
這個人,周宣卻是認得,在去年去騰衝的時候,李雷派給他的兩個軍官保鏢中的一個,連長鄭兵,當初是還有一個排長江晉一起,這兩個人身手都頗爲了得,在去騰衝的那次經歷中,都有不淺的交情。
這一下,周宣就知道,這些人是李雷派過來的人了,也就在旁邊不出聲,任由他們行動,李爲當然知道,老頭子派過來的人當中,大多數都是他認識的,有老頭子出手,自然又比他們出手更管用了。
林國棟和地上躺着呼痛的六個男人都指向周宣幾個人,連連說道:“是他們打人,是他們打人!”
鄭兵冷冷道:“動手,全部拉到車上帶回去審問!”
他這個口氣倒像是便衣警察,手底下的人更是冷肅迅捷,幾乎是一人一個,根本不用擡的,很輕鬆的就把林國棟等七個人扛起來搬到吉普車裡面,然後鄭兵另外派了一輛車先把老太太金秀梅和劉嫂送往醫院,周宣讓傅盈跟着去,自己和李爲再開車跟着鄭兵的車隊,這個草蛋的林國棟,那一頓打還沒讓他心頭的怒火消失!
鄭兵手一揮,車隊啓程,迅即消失在公路的車流中,李爲開着車倒是緊緊的跟着他們,只是後面那幾輛交警車就再沒跟上去,似乎得到了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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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鄭兵開走後的幾十秒內,又有幾輛車跟着他們開過去。
鄭兵等人開去的方向是郊區,出了城後就是往密林的山區開去,一直開了一個小時左右,到了一處山頭上的廣闊地段處才停下車來。
這個地方極是偏僻,附近更是數裡都無人煙,鄭兵把車一停,叫喝一聲,十幾個手下便把林國棟等七個人從車裡扔下地來。
李爲在後邊跟着的,停了車後,跟周宣也下車觀看,在他們後面還跟有兩輛車,停車後一下車,周宣便看到是魏海洪和幾名保鏢,當即叫了聲:“洪哥!”
魏海洪點點頭,他過來時,老爺子也跟過來了,後來自然是不方便出面,叫了老李兩個人跟着警衛回去別墅了。
魏海洪手一揮,兩名保鏢提了三個箱子下車,走到林國棟面前說道:“你叫林國棟是吧?”
林國棟幾個人都已經發覺事不對勁了,他們雖然打了電話,但來的人一撥接一撥的,卻是沒有一撥人是他們叫來的,現在這些人臉色不善,可能不好對付,還是不要吃眼前虧的好。
林國棟點點頭,然後有些詫異的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叫林國棟?”想了想,好像從頭到尾,自己都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吧?
不過林國棟隨即又恍然大悟,臉色一喜道:“我知道了,你是我爸派來的人吧?趕……趕緊把他們都逮起來,他們把我們打……打……”
林國棟說了幾句話後卻又覺得不對,要魏海洪等人動手的話,明顯人手不夠,他們只有四個人,而周宣和鄭兵那一夥人卻是有十幾個,怎麼逮?
魏海洪冷冷道:“少做你的春秋大夢了,告訴你吧,你的底細我查得清楚,你老子叫林嶽峰,一個小小的城區財政局長便囂張到這個樣子?就衝教育你的成果,你老子就不是好貨,等着你老子蹲監吧!”
林國棟一呆,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魏海洪又問道:“你那法拉利多少錢?”
林國棟怔了怔,魏海洪問的話跳躍性太大,讓他總是意料不到,反應過來後,纔開口回答道:“三百八十萬,才……纔買兩個月的新車!”
魏海洪擺擺手,兩名保鏢打開箱子,箱子裡竟然全是疊得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魏海洪指着那幾箱子鈔票說道:“這裡是四百萬元,夠你的車價了吧?”
林國棟傻呆呆的直是點頭,說道:“夠了夠了!”話是這樣應着,卻不知道魏海洪是什麼意思。
魏海洪又道:“這錢是賠你車的,拿去吧!”說着讓手下把箱子蓋好,然後扔到林國棟腳下,之後臉色一沉,說道:“錢賠了,現在再來說正事了!”
“還有什麼正事?”林國棟摸着腫痛的腦袋傻問着,這個人很是奇怪,做的盡是奇怪的事,四百萬也不是小數目啊,就這麼輕易的給了他,就是買新車也夠了吧,不可能是想要買他的舊車吧?會不會是想求他老子辦事而趁機送的錢啊?
魏海洪冷冷道:“你的車,不過是一些滷菜汁沾在了上面,洗乾淨也沒事,好吧,我賠你錢,讓你有買新車的錢,然後再算算我們的帳吧,那老太太,你知道是誰嗎?那是我們接過來享福的,她兒子女婿每天都花了百十萬來補身子,一個月都超過三四千萬,你這幾巴掌把老太太打成重傷,流的血得補一年半載的,你想想,這一天就算一百萬吧,一個月三千萬,補一年就是三億六千萬,這個錢,你又怎麼補?”
林國棟頓時呆了起來,迅即跳起來指着魏海洪道:“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嘿嘿,笑話,有誰是這樣補的?又有什麼人花得起這麼多的錢?傻子都知道了!”
魏海洪眼一瞪,怒了起來,抓住林國棟就連連的狠扇起耳光來,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得很響,幾巴掌過後,連血也給扇了出來,甚至還飛了一顆牙齒出來。
林國棟滿嘴是血,這個時候,他的形像倒是跟金秀梅被他打的時候差不多了,旁邊那一地躺着的六個男子更是哼都不敢哼,生怕一出聲便惹起對方的怒氣衝動,發泄到他們身上,此時是肯定不划算的,好漢是不吃眼前虧的。
魏海洪又把林國棟狠狠的揍了一通,打得手上全是鮮血,手也軟了,這才把林國棟扔到地上,便狠狠踢了一腳,這才解了一些氣,想了想,又把手機掏出來說道:“林國棟,給你一個機會,給你老子打電話,把所有的情形都告訴他,讓你老子來解救你,你老子要不來,老子就把你從懸崖上扔下去!”
魏海洪這幾句話說得極是惡狠,把林國棟嚇得魂飛魄散,剛剛被打得就頭昏腦脹了,哪還敢細想,趕緊把手機撿起來給他老子林嶽峰打電話。
這本來就是他想做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會讓他公然照做,會不會是想要贖金?是不是想綁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