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長生,你看你許爺爺把你給誇的。”黃老熱情地拍了拍任長生的肩膀,眯起眼睛對他說道:“既然今天來了,我也就不裝模作樣了。我和老許還有老廖都是極好的朋友,你是廖老看中的年輕人,我自然也相信他的眼光。咱們都不是外人,你這畫作是要出手麼?”
任長生心中咯噔一下,雖然說寶物十分有觀賞價值,但本身並不是藝術學者的他並沒有對收藏這吳道子真跡有多大的興趣,要是能夠出手的話,他是毫不猶豫的。
“這個……我應該是沒有那個想法自己留下的。黃老,這字畫我就不懂了,你覺得這畫能值多少錢?”任長生壓低了聲音說道。
廖老看着任長生和黃老二人的表情,有些玩味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個問題你算是問對人了,我黃某對字畫雖然不像許老這麼精通,但也是有一定研究的。”黃老再次慈祥地笑了起來:“我給你透個底吧,你這副畫如果真的拿到市面上去拍賣的話,拍出多少錢你都不用覺得奇怪。因爲這本身就是一件堪稱國寶級的寶貝,壓根就沒有多少人敢說自己能對這樣的畫估價的。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出手賣給我,我出這個數。”黃老伸出了四個手指頭。
“四百萬?”任長生有些忐忑地說道,他當然知道應該不止這麼點,但還是不敢說出那個巨大的數字。
黃老微笑着搖了搖頭,再次認真地看着他:“四千萬。”
任長生的腦袋裡突然之間嗡的一下。他有種自己在大學時代玩網絡遊戲的錯覺,他一直覺得千萬級這種單位自己這一輩子只有可能在遊戲中聽到了,沒想到黃老一開口就讓自己徹底脫離了現實感。
“這……有些太多了吧……”任長生紅着臉說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反應有些可笑了,但還是忍不住如此說道。
黃老、許教授和廖老三人相視一笑,然後許教授開玩笑道:“廖老啊,你還真是找到了個誠實的好孩子啊。別人賣東西只有嫌給錢少的,他這怎麼還嫌給錢多了呢。”
廖老有些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這孩子。黃老闆是商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出這個價錢無論對你對他都非常公道了,長生啊,你考慮一下吧。”
任長生一愣,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是啊,自己爲黃老省錢做什麼?人家可是古玩界的大亨,怎麼會在乎這些錢呢?他這麼一說好像黃老出不起這四千萬一般,實在是有些掃人興趣了。
好在黃老絲毫沒有計較這些:“長生,我這四千萬其實已經出低了,只要消息一放出去,別人肯定有出更高價格的。但是這幾年我們國家國寶流失海外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老夫有心無力沒辦法拯救那些流失的文物,心中一直有些遺憾。此次問你買這幅畫,也有將它保存在我們國內的想法,畢竟是我們中華的寶貝啊。”
廖老聽黃老這一番話之後也是微微點頭:“黃老說的一點都沒錯,最近幾年有不少人因爲錢的關係將原本屬於我們國家的寶物賣到外國去了,說起來真是讓人心痛。”
許老則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我這裡是最清楚這些事兒的了,有很多字畫都是經過我的手親自鑑定完畢的,第二天就被擺上了嘉十拍賣行,被外國投資商買走了。”
任長生心中觸動頗深。他望向自己的戒指,上頭依舊閃爍着忽明忽暗神秘的光華。吳道子真跡的價值是不言而喻的,而且這樣的藏品一拿出去絕對會引起巨大的轟動,自己在這裡賣給黃老也許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是看着黃老那慈祥的表情,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爺爺。任長生的爺爺早年是當兵的,一直以來都將祖國放在自己的心頭上,傳說當年他在剿匪的時候撿到過一塊足足三斤的金磚,他硬是一聲不吭地將這金磚上交給了組織。大家都說他傻,但是他只是笑笑說好人有好報。
任長生思緒萬千,爺爺已經過世很久了,自己家能夠得到這枚神器的戒指,會不會也是爺爺當年結下的善緣呢?
想到這裡,任長生開口道:“黃老,這事兒不急,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好麼,要是我真的想出手的話一定會聯繫你的,你看怎麼樣?”
黃老聞言輕輕點頭,對任長生道:“的確這是一件需要好好考慮的事情,我這麼快勸你做決定也不對。既然你有想法好好考慮一下那就再好不過了。既然來了就好好逛逛吧。”
任長生喜笑顏逐,他哈哈一笑道:“早就聽說帝都是個淘寶貝的好地方,這次終於如願以償了。”
黃老大手一揮:“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和我說就是了,別把你黃爺爺當外人就好。”
任長生心中泛起一絲感動,雖然知道黃老和許教授是因爲自己發現吳道子真跡的緣故纔對自己正眼相待的,但此時黃老的態度還是讓他倍感親切,於是當時就連忙點頭答應。
四人又閒扯了一會兒之後,一起離開了鑑定中心,吃了一頓堪稱豪華的晚餐以後,黃老和許教授就和他們道了別。
在回酒店的專車上,廖老有些好奇地問任長生道:“長生,你今天沒有將這畫出手,是什麼原因呢?”
任長生沒想到廖老會這麼關心這個問題,他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真誠地說道:“其實我是覺得要黃老這麼多錢實在是不好意思。先前不知道這古玩界國寶流失的事情,但是聽你們一說之後感觸還是很深的,所以總想做點什麼。”
廖老聽到這個回答,似乎比較滿意,他沒有往下說,只是微笑着點頭道:“一個人沒有本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有本事但是沒有好的品格。長生,你是我很看好的一支潛力股,要好好努力啊!”
任長生受到廖老鼓勵,略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重重點頭道:“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廖老呵呵一笑道:“記住,以後你的路還很長,這才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加長林肯停在了酒店外,任長生下了車。廖老的最後一句話在任長生的耳邊迴響着。他的髮絲被吹起,露出了年輕但堅毅的面龐。
他輕輕捏了捏自己那枚特殊的戒指,真切地感受
到了自己未來的無限可能。
豪華酒店的牀睡起來就是和一般的牀不一樣,任長生到了酒店洗了個澡,幾乎身子一捱上牀之後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任長生還在和周公約會呢,外頭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任長生有些意外,這麼早會是誰呢?難道是酒店給自己送早飯來了麼?他裹着睡袍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就發現一個穿着鵝黃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任長生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請問你是……”
那女孩兒笑了起來,臉頰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用清甜的聲音說道:“你是長生哥哥嗎?我是黃老的孫女,我叫黃琳兒。”
說完她伸出了芊芊玉手,不戴任何首飾的手腕皓白一片,散發着少女特有的清新氣息。
任長生瞬間睡意全無,他身上還裹着睡袍,此時沒辦法了只能伸出手來象徵性地拉了拉黃琳兒的小手,對她說道:“你先進來吧,我不知道你要過來所以什麼都沒準備,你別介意就好。”
黃琳兒掩嘴笑道:“沒事沒事,爺爺本來讓我明天再來的,但是我今天自作主張就跑過來了,你不要怪我喲。”
任長生紅着臉道:“不會不會,麻煩你了,我今天還正好想出門的,你能領着我逛一逛那再好不過了。”
黃琳兒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盯着任長生看,然後眯起眼睛笑道:“長生哥哥你真的和爺爺說的那樣有財像呢!”
任長生一愣,他被黃琳兒看得實在是不好意思,問道:“什麼是財像?”
黃琳兒伸出蔥白的手指點了點任長生的眉毛道:“任哥哥你的眉毛非常軟潤,額頭又很開闊,是個有財氣的長相呢!”
任長生趕緊擺了擺手道:“我這長相外頭不是一抓一大把,沒什麼特別的啊。”
黃琳兒微笑着搖了搖頭道:“那可不是的喲。你別看我年紀小,但是我看相還是很厲害的,爺爺都誇我有天賦呢!”
任長生無奈地搖搖頭,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黃琳兒這番說法,他自己以前對算卦看相這一類東西是沒有什麼興趣的,畢竟十多年的教育讓他成爲了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擁護者。不過自從擁有了戒指之後,任長生的世界觀就發生變化了。
黃琳兒撐着下巴看着任長生,笑了笑再次開口道:“任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得到了什麼好東西?”
正在給黃琳兒倒水的任長生手上動作一僵,茶水灑出來了一點,他驚愕地擡頭道:“你怎麼知道?”
黃琳兒輕輕掩着嘴笑道:“因爲都寫在臉上了啊,你印堂發亮,眉間有金光閃爍,一看就知道是有好東西入手了啊。”
任長生這下是徹底服了,他放下了水壺,端起茶杯遞給黃琳兒,饒有興致地問道:“你還能看出什麼?”
黃琳兒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旋即歪着腦袋說道:“我跟牛伯伯學相術才三年而已,所以基本只能看得到一個禮拜前發生的事情,根本沒什麼用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