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偉強已經衝出浴室,到了休息室。
當張偉強衝進休息室的時候,二寶的兄弟正在和他的保鏢互砍,見到一個光溜溜的大漢從裡面跑出來,不用看也知道他就是張偉強。二寶擡起槍口朝着就要轟,“我*的張偉強!你他媽去死吧!我今天可算是我爲表弟報仇了!”
“砰!”槍響了。
正在互砍的二寶的兄弟和張偉強的保鏢都被槍聲鎮住了,不自覺的就停住了砍殺。
張偉強沒有被轟着,他也是情急生智,當看見二寶擡槍的時候,就猛地趴在了地上,等到槍響過後,立刻從地上跳起來,衝到旁邊的窗戶口,奮力推開窗戶,看也不看的就朝外面跳了出去。
浴室裡面沒有窗戶,但休息室有這唯一的一扇小窗戶,是用來換氣的,非常小,就像是火車站售票的小窗戶,也知道張偉強是怎麼鑽出去的,反正他是鑽出去了。而且相當的利索,大約是沒有穿衣服的緣故吧。
二寶看見張偉強在眼皮子底下跑了,眼睛都紅了,衝到小窗戶口,對着下面又開了一槍。張偉強踉蹌了一下,好像是被子彈掃中了。二寶還想再打,但槍裡沒子彈了。
這時,郭慕華從浴室裡衝了出來,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拎着奪來的真槍,見到張偉強跑了,先探頭到窗戶口一看,發現樓下正是一條臨街的馬路,張偉強跳下去之後,正光溜溜的掙扎的向街道上跑。
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都驚呆了,人人扭頭看着流血狂奔男——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認出他是亞東大酒店的老闆、本市黑道的大哥。
二寶手忙腳亂的上子彈,還想再轟張偉強一槍。
“街上人多!別誤傷了!”郭慕華按住二寶的槍管,“我們追!”帶着二寶他們衝下樓。張偉強的保鏢爬了起來,除了被放倒的五個人,剩下的三個人跟着也衝下了樓。受傷較輕的一個保鏢拿出手機,撥通了亞東大酒店的號碼,大叫:“快他媽來人!強哥被砍了!”
他打手機的時候,友誼賓館的二樓和三樓的走廊上響起一陣又一陣的驚叫。入住和就餐的客人忽然看到忽然從三樓衝下了一羣殺氣騰騰,手着獵槍和砍刀的人,一個個都嚇得魂飛魄散,齊刷刷的讓開了道路。
等郭慕華他們剛衝下樓去,不等這些客人緩過神來,就看見張偉強的三個保鏢提着匕首,狼狽不堪的也從三樓衝了下來。樓道里又是一陣的驚叫。
郭慕華他們沒有追上張偉強。當他們衝出賓館的時候,張偉強已經沒影了。
“追吧?華哥!”二寶拎着槍,懊悔死了。
“追也沒用了,”郭慕華冷靜的說,“而且警察肯定快來了,我們撤吧。”
“就這麼便宜了張偉強?”二寶不甘。
“沒什麼便宜不便宜,只有我們不被警察抓,就永遠有機會!走吧,我都聽見警車的聲音了。”郭慕華把手裡的匕首扔到了下水溝裡,看看右手裡的手槍,想了一下,別在了腰後。二寶他們也把匕首扔了,坐車離開。
郭慕華和二寶他們剛離開,警車就到了。警察衝到三樓的浴室,看見的是躺在地上血泊中,唉唉喊疼的張偉強的五個保鏢。警察把他們送到了醫院,在本市黑道猖獗的時候,本市的警察更多的時候像是120,總是做着救死扶傷,送人去醫院的事情。
但張偉強還是被砍了,不是被郭慕華,而是被另外的一夥人。
張偉強從友誼賓館的三樓跳下了之後,不顧後背的鮮血和歪了的腳腕,當然,更不會顧忌行人的驚訝目光,他扯下一副路邊的宣傳標語,裹在身上當衣服,然後跳到馬路上,攔停了一輛出租車,不管司機願意不願意,拉開副駕駛的門鑽了進來,大叫:“快!快送我去醫院!”
畢竟是黑道老大,是在死人堆裡走過幾回的人,危急之中,還沒有完全亂了分寸。
司機將他送到最近的市職工醫院。職工醫院不是本市最好的醫院,所以張偉強從來也沒有來過這個醫院,兄弟們受傷了,他都是送他們去最好的一醫院,或者二醫院,但今天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覺得自己流了好多的血,再不醫治,就要流死了。
他下了車,踉踉蹌蹌的衝進醫院一樓的大廳,叫:“快救救我!”職工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吃了一驚,他們都被裹着宣傳標語的張偉強嚇了一跳,隨即的趕緊把張偉強推進了手術室。
張偉強雖然驚慌,但他的傷其實並不重。
除了被郭慕華刺了一刀,歪了腳,二寶的一顆子彈擦破了他的頭皮外,別的他沒有受傷,不過他確實流了不少的血。職工醫院的醫生很不錯,沒跟他要錢要押金,就先給他處理傷口。
張偉強漸漸平靜,恢復了一點黑道老大的氣勢。
醫生一邊爲他處理傷口,一邊上上下下的看他,像是覺得他眼熟,可又不敢認他。本市認識張偉強的人不少,但都是在他前呼後擁牛逼無比的時候認得,像現在這麼狼狽的樣子,一般人還真不敢認。
張偉強也不想讓他們認出來,低着頭,靜靜的任由醫生包紮好傷口後,站起來,擡腳就走。
“哎!”醫生叫住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還沒付醫藥錢呢?”
“操!這麼點破錢!還怕老子不給你嗎?”張偉強瞪着眼,“要你媽逼啊?”
這點錢對張偉強真的不算什麼,他幾千萬資產的人,隨便一出手都是幾十萬,但他今天實在很火大,光溜溜的從樓上跳下,被人追着在街道上砍,這樣的經歷對他來說是從來沒有的,他羞臊的咬牙切齒,現在想的就是招集所有的弟兄們爲他去報仇,爲他去砍人,所以醫生一攔他,他立刻就罵人了。
醫生漲紅了臉,“你怎麼罵人啊?”
“老子就罵了,你他媽逼要怎麼地!?”張偉強罵罵咧咧,目光兇狠無比。醫生和護士都被他嚇住了。這就是張偉強不對和該死的地方,人家醫生啥也沒說的救了你,你不說感謝起碼應該付醫藥費吧?或者說你現在身邊沒帶錢,但你應該好好的和醫院說,這麼的咆哮,豈不是恩將仇報了嗎?
很快的,張偉強就遭到了報應,當他正和醫生咆哮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忽然被撞開,一羣人衝了進來,二話不說,朝着他就是拳打腳踢。這羣人下手相當的狠,尤其是領頭的一個人,手裡拎着一個鐵棍,朝着張偉強的頭上就是一下,張偉強還沒有看清楚來的是誰,就已經被砸暈了,然後那些人把張偉強拖出手術室,塞進了一輛麪包車的車廂,迅速的離開。
今天真是張偉強一生最倒黴的一天。他的好日子真的是到頭了。
在麪包車離開之前,一個皮膚黝黑臉色兇狠、額頭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漢惡狠狠的警告在場的醫生和護士,“別報警!誰他媽報警我殺他全家!”說完,摔門走了。
等他們走了好久,纔有一個護士小聲的顫抖的說:“……我好像認識這個人。”
“他是誰?”
“他叫老黑,是城東李老順的手下。”
十分鐘後,又有一大羣的人衝進了職工醫院,嚷嚷着:“強哥呢?強哥哪裡去了?”他們是張偉強的人,剛從亞東大酒店趕過來。
“被人抓走了……”一個護士顫抖着說。
“什麼?”張偉強的手下兄弟們都以爲聽錯了。
“嗯,被一羣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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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
“……不認識。”
“*的,不說是吧?”張偉強的小弟們瘋狂在醫院開砸,對在場的醫生和護士拳打腳踢,直到警察聞訊趕來才制止住了他們。
幷州市忽然的亂了。
就在張偉強從友誼賓館的三樓跳下的一個小時,本市道上所有的混混忽然的都涌上了街頭。不管是張偉強的人,還是李老順的人,嚷嚷着到處在尋找張偉強。街上的打架鬥毆事件激增,僅僅一天時間,就發生了兩百多件,本市所有的警察們疲於奔命。
就算是傻子也能預感到,幷州可能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