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順着大道一路往城裡走,越往中心走,周圍建築的樣式越古樸,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建成的。
張誠一邊走一邊問道:“酆都城雖然大,但是總也有個極限吧?萬一城裡住不下了該怎麼辦?”
王大富看了張誠一眼,“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就算有再多的鬼役,酆都城也裝得下。”
“啥意思?難道以後陰司還打算蓋摩天大樓?”
王大富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也是聽說哈……酆都城其實並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件法器,是酆都大帝專門煉製的,能隨意擴大縮小,不管多少鬼都能裝下。”
一聽這話,張誠的嘴裡都能塞進一個雞蛋。
煉製一座城池大小的法器,這也太離譜了吧!
酆都大帝不愧是酆都大帝,作爲陰司的扛把子,手段的確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不過張誠心中還是有些欣喜,酆都大帝越厲害,小曼姐復生的希望也就越大。
不過酆都城實在太大,二人在街上走了許久,越走越迷糊,張誠忍不住叫道:“我說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咱們都走了幾個小時了,連判官府的門都還沒摸到!”
“這能怪我嗎!”王大富不服氣的說道:“老夫還不是第一次來,只知道是在城中間,朝着這方向走總沒錯!”
張誠聽出王大富語氣裡的不自信,說道:“這麼瞎找也不是辦法,要不找個鬼問問?”
“問?”王大富瞪了張誠一眼,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你知道這裡是哪嗎?酆都城就是天子腳下,在城裡所有的陰魂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麻煩,肯定沒人搭理我們。”
“是嗎?”張誠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路邊,“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王大富愣了一愣,順着張誠指點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就瞬間石化。
只見路邊的屋檐下蹲着三四隻鬼,正在吹牛打屁,跟前放着一塊木牌,上面寫着老大兩個字。
“問路”
其中一隻鬼見張誠看着它們這邊,立刻搓着手跑了上來,笑嘻嘻的說道:“兩位老闆,第一次來吧?想去哪?我保證給你們送到門口,價錢好商量。”
王大富嘴角抽搐,暗歎不是不我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沒想到這些在一線城市高速出口堵車的人,已經把生意做到這兒來了。
“去判官府怎麼走?”王大富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錢,塞到了那隻鬼手裡。
那隻鬼打開紙錢數了數上面的一串零,頓時眉開眼笑,“原來二位是去判官府啊,沒問題!兩位老闆跟我來……”
帶路鬼領着張誠二人一路前行,拐過兩道彎之後,指向前方一條筆直的石板路。
“老闆,判官府就在前面,那裡是陰司重地,我只能帶你們到這裡了,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打發走帶路鬼之後,張誠跟王大富快步朝前走去,穿過一道高大的拱門,裡面是一片巨大的空間,格局跟故宮差不多。
面前是一個寬大的廣場,地上一水的青石板,光可鑑人,廣場另一頭是一棟高大的建築,紅牆金瓦,給人一種深重的威嚴之感。
廣場上擺着七八張書桌,幾隻鬼坐在桌子後面,有的青衫綸巾,手裡拿着毛筆竹簡奮筆疾書,有的則穿着現代的衣服,拿着算盤噼裡啪啦打個不停。
在這些人前面全是剛死的新鬼,老老實實的排着長隊,一個個上前接受詢問。
張誠眨了眨眼,“看來判官府的辦公條件也不咋滴啊……好歹是機關單位,居然露天辦公,還好當初沒讓妮妮來這兒。”
“別瞎說!”王大富捅了張誠一下,使了個眼色,二人直接穿過人羣,朝着廣場那頭的宮殿走去。
宮殿前是一道長長的石階,四個身穿黑衣,頭戴高帽的陰差,拿着哭喪棍守在下面,一個個黑麪吊睛、凶神惡煞,那些新鬼看一眼就嚇得直哆嗦,根本不敢靠近。
張誠跟王大富剛走到臺階下面,就被陰差攔下。
“陰司重地,不得擅闖!”
王大富上前打了個稽首,笑嘻嘻的說道:“差爺,我們是來找人的,不知道高通在不在,麻煩差爺通報一聲,就說是有故人來見。”
“找高押司?”陰差上下打量了王大富一眼,沉聲說道:“高押司出公差了,現在不在判官府。”
“啊?”張誠一愣,沒想到高通這胖子居然不在,想了想問道:“那高通什麼時候回來。”
陰差哼了一聲,“陰差辦事哪裡說得準,短則幾日,長則數年。”
“這麼久?”張誠臉色一急,問道:“那崔判在不在?麻煩傳個話,就說張誠求見。”
四個陰差愣了愣,仔細一看張誠,發現不過是厲鬼修爲,頓時不屑的笑了起來。
“無知小鬼!崔判是何等人物,豈是你想見就見的!速速退下!”
張誠眉毛一皺,叫道:“不就是讓你傳個話嗎?又不會少塊肉,見不見你先去說一聲啊!”
“大膽!還敢頂撞陰差!”一見張誠居然敢頂嘴,四個陰差同時大怒,“崔判日理萬機,勞心勞力,豈能因爲這點小事打擾他老人家,你若再不退下,休怪本尊棍下無情!”
王大富一見要壞事,連忙攔在了張誠前面,將一把紙錢塞到了陰差手裡,賠着笑臉說道:“差爺別生氣,我這朋友不會說話,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找崔判真有急事,勞煩幾位爺通稟一聲,事後還有厚報!”
王大富也是第一次走陰,對許多事都是一知半解,見之前金錢攻勢都是無往不利,現在也自然而然又用了出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判官府作爲陰司第一衙門,一向是律法嚴明,崔判作爲陰司首判,更是鐵面無私。
在這種地方行賄,跟提着一口袋鈔票去紀委沒啥區別,有人敢收纔怪。
那陰差一看手裡的紙錢,如見蛇蠍,立刻丟了回來,劈頭蓋臉的打在王大富臉上。
“好哇!居然敢公然賄賂陰差,將這賊人拿下!”
敢在判官府前行賄賂之事,絕對是對陰律的嚴重挑釁,四名陰差沒有絲毫的容忍度,直接朝王大富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