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一路向西,沿着兩年前來時的路飛行,機翼兩側是淡淡的白雲,機腹下是一望無際的帶着深藍色的大海,就如一幅深藍色的畫,間或海浪激起如絲帶般白色的浪花,十分美麗。
太平洋真是廣大,飛機在海面上飛行,數個小時內都不見陸地,天地間彷彿被分成陰陽純淨的兩個部分,而飛機則在陰陽線內的夾縫中穿行,這種感覺讓魏無雙覺得十分古怪,又覺得十分美妙。
他將頭靠在特等艙豪華寬大的靠背椅上,微閉着眼睛想着心事。
兩年的求學經歷,可謂是燦爛多彩。馬上要工作了,找一份好工作是他偷渡出國時的夢想和願望,可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已實現,接下來必須有更大目標才行,可回去該幹什麼,他還真頭痛。
必須超過丹霞、蓮娜等人才行,男人嘛,自尊心是天生的,可該如何超越,壓力真不小。丹霞太生猛,蓮娜十分出色,即使是寶妮、理惠、魏貞等女,都表現出極其出色的經營能力,讓他頓生壓力。難道當年的明溪小神童,總不能只是將天才能力表現在讀書上吧?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絕不能在他身上兌現,那真是個笑柄了。
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他還沒想好。進入仕途對他已無意義,可進入商途,他家已是錢堆成山,賺錢何用?再說,賺錢再多,還能多過丹霞?她去年底搞出的“天堂之劍”,直接賺到的錢就超過兩千三百多億美元,間接賺到的錢還不知道有多少,說是富可敵國,那都是小的了。
可不進官途又不進商途,那他要幹什麼?難道要去當個教書匠?
這種想法讓他感到好笑,不由“呵呵,呵呵,”的輕笑兩聲,心想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等回到北京後與杜叔叔商談後再說,再說,回到北京肯定要見小昭他爺爺,到時聽聽他的想法再說。
魏無雙就在這種茫然心情中飛過寬闊太平洋,中午時分,飛機進入日本,降落東京國際機場。飛機剛降落手機就響了起來,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無雙君,我是英子,正在出站口處,是來接你的,手中舉着一份《讀賣新聞》,就在二號門處,挺好找的。”
“英子啊,謝謝了。”魏無雙認真說,他並不認識她,他搞不清巖崎家爲何會派個陌生人來接機。取完行李後,推着推車向出站口走去,在老遠處見到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妙齡女子,正拿着報紙在東張西望,見到他時臉帶笑容走了過來,體態妖嬈,十分美麗,和魏貞屬於同一個檔次,氣質絕佳,與周邊女子相比如鶴立雞羣,十分顯眼。
“無雙啊,我是英子。”英子揮了揮手。她小跑過來,她穿着一雙半高跟鞋,走路時嫋嫋多姿,韻味十足。來到他身邊時,主動接過推車,邊走邊說:“是老爺子讓我來接你的,先去酒店住下,再去見老爺子,他住院了。”
“他生病了?”魏無雙有些緊張的問。
“老人病,不礙事的。”英子轉頭看他,臉帶着笑。“我在醫院不遠處一家高級酒店訂了房間,先住下。”話雖如此說,但魏無雙感到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免緊張。若是一般小病,以巖崎太郎的身份地位,哪需去住院?再說,他家醫療養護設施就是超一流的。
“先將行李放在房間裡,我們先去看老爺子,來時理惠反覆交代,我給貞子掛過電話,她十分擔心。”魏無雙無奈說。行李車推到停車場一輛寶馬車前,將行李放好後,無雙坐在副駕座上,車駛出停車場上高速,
一路上,英子介紹了她的情況。
原來,英子是東京一家大型中醫研究院的院長,這個研究院是她母親創辦的,可母親數年前離世,故而,她在北京中醫學院畢業後回來繼承家業,“我中學就在北京讀書,後來又到北京中醫院學習和工作,現在北京話講得比你還地道。”
原來如此,“那就說普通話吧。”魏無雙笑着說,心中對她有種親切感。
在酒店辦理住宿手續,將行李放回房間後,兩人下樓來到離此僅有數百米遠的一家醫院,說是醫院,但更像研究所,或說是高檔療養所。
英子帶魏無雙來到東京中醫研究院頂層,這裡更像是一座超豪華大型健康中心,院內和樓內都十分安靜,設施和裝飾都是超一流的,是專門供富豪們醫療和養身的場所。
“中醫院主要是中醫治療,也有西醫,但更側重於中醫學研究,成功案例不少,可以醫治不少疑難雜症,在日本很有名,能來這裡治療的基本都是有錢人,收費不低呢。”英子邊走邊說,來到盡頭處推開門,裡面是個數百平方米的空間,果真如豪華總統套般,根本不像是醫院。
魏無雙跟在英子身後,進門拐了兩個彎,來到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見巖崎太郎靠躺在牀頭上正在看書。人消瘦不少,但精神還好。見到英子和魏無雙進來,老頭子瞪大眼看着還在門邊的魏無雙。
英子主動說:“巖崎社長,人我是帶回來了。”轉頭對魏無雙說:“無雙君,巖崎社長想你得很,從前天起就在不停嘮叨,呵呵,快去見吧,你可是將他的兩個孫女都弄到手裡了。”
“爺爺好!”魏無雙輕聲說,他雖對日本人沒好感,但巖崎太郎除外,再說,正如英子所說,他將人家的寶貝孫女和外孫女都娶到家裡了,連婚禮都沒辦,這是巖崎太郎如此大度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決策。
當然,他的主要財產都搬到魏家了。
巖崎對着站在門口邊的魏無雙,招了招手說:“來,坐到牀邊來,讓我好好看看,能讓我家理惠和貞子都一見鍾情的男人,必是天下間最出色的男人。”英子趕忙拿了把椅子,放在牀邊,拉着魏無雙過去落座。
接下來,巖崎太郎問了許多美國的事,以及魏無雙的家事。
在獲知丹霞的“天堂之劍”及隨後操作情況後,巖崎太郎讚不絕口,“好厲害的丹霞,以經商論沒人能超過她,真是天下第一的奇女子,無雙好福氣,理惠和貞子也好福氣,有這麼個姐姐,日子會過得舒心快活的。”
巖崎太郎顯得健談,精神健旺許多。開始,英子還坐在身邊,一起閒聊,她與巖崎太郎的關係匪淺,讓魏無雙感到奇怪,從沒聽理惠和貞子說起過這個人,真是古怪。相信即使是在巖崎家裡,或是在東京圈子內,英子都是個人物,不僅長相秀美,舉止得體,顯得雍容和知性,身材曼妙,有種動人心魄的成熟風韻。
“英子,你先出去一下,我們爺孫倆談點私人的話。”巖崎太郎對英子揮揮手,英子站起身對魏無雙說:“不許談太多,老爺子的身體承受不了。”說完,起身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她叫山口英子,今年二十六歲,未婚,沒談過朋友,出色吧?這世上真沒幾人能配得上她。”巖崎太郎自言自語的說,臉上現出自豪神情。接着臉上又露出惋惜和尷尬神色,魏無雙是個聰明人,他感覺到英子和巖崎太郎有着很深關係,神態有些像,說是父女的可能性真不小。
“看出來了?”巖崎太郎玩味的問。
“看什麼?”魏無雙裝傻。
“她有些像我,但相極她母親。”巖崎太郎輕聲說,眼露出回憶往事神情。對這些事,魏無雙不敢接嘴,他知巖崎太郎在說陳年舊事,或許是段感情經歷。
“對三菱重工而言,最困難的是戰敗後最初幾年的日子,那是亡國奴啊,美國人將幾乎所有涉及軍事工業的設備都拆走賣錢,說是還債和補償戰敗國,主要技術人員被隔離,最後被分散。這段艱苦歲月差不多到了六十年代初,真是不堪回首。我都差點頂不住,但在最困難時總是告訴自己,必須頂住,我倒了,三菱重工就沒希望了,巖崎家族就沒希望了。”
“她母親是一傢俬人診所老闆的女兒,兼做護士,我那段時間常來那裡按摩,紓解精神壓力,最後,我和她母親好上了,這是我一輩子做過的唯一對不起理惠奶奶的事,後來就有了英子。她母親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着我,可因身世和影響,我一直沒接她入門,英子不知道我是她父親。”
“日子就這麼過着,後來我緩過氣了,支持她母親開了這所中醫研究院,英子長大後去大陸讀書,上了大陸中醫學院,繼承她母親的事業。……”
老頭子足足說了二十分鐘,神情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