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歸玩,鬧歸鬧。
蘇文浩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訴說的命運。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
“我有一個妹妹,這臭丫頭比我小五歲,可以說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是後來才知道她不是親妹妹,原本我們兄妹倆的感情很好,一直都很好,不過這不重要,因爲現在,我們絕交了。”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蘇文浩無奈的看了身邊的玉姐一眼。
玉姐眯眼憤恨,轉移話題了大半天,就聽到這麼一句?長話短說也不能這麼短吧?這明顯就是敷衍。
面對女人辛辣如刀的目光,蘇文浩搖着頭:“好吧,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們爲什麼絕交嗎?其實也不算啥秘密,也沒有多麼複雜,準確來說,是她對我這個哥哥失望了,然後就沒聯繫了。”
“對你失望?”
“對,應該是失望了,她具體怎麼想的,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自己猜的。”
蘇文浩搖頭一笑,好多事情都過了很久,其實講述出來的時候,他的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動,也不想去有波動,沒必要裝着可憐兮兮的去博取同情,蘇文浩很不習慣在女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可能是因爲窮屌絲的自尊心吧。
“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是老媽把我們拉扯大的,不過我老媽是一個奇葩,就不提她了,總之一家三口沒有一個頂樑柱,當年我還小,很多事情都是老媽頂着,直到我十二歲那年,老媽也走了,然後就……喂,你別這個眼神好嗎,是憐憫嗎?我說我老媽走了,不是去世,是離家出走。”蘇文浩沒好氣的白了玉姐一眼。
玉姐也回瞪了一下,緊接着想到了一個問題:“咦不對呀,你之前說你妹妹比你小五歲,現在又說你從小沒父親,那你妹妹是怎麼出生的?”
“我當時也年齡小,搞不懂男女的事情,我一直都以爲她是我親妹,直到我那個奇葩的老媽離家出走。”
“她,爲什麼要離家出走?”
“我哪個曉得她具體爲什麼?反正給我留了一點錢,還留了一封信,其實很蛋疼,說是一封信,也就兩句話。”
“哪兩句?”
呵。
蘇文浩想起那封信,忍不住好笑,一臉的苦悶:“第一句,兒子,老媽有急事出門,你要堅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噗!你開玩笑吧?”玉姐突然想笑,也不知道蘇文浩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她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古風古韻的女人,立體了起來,居然還說這些戲詞?
“開玩笑?我也想是開玩笑,所以我說我老媽是一個奇葩,第二句是,照顧好你妹,她可是我好不容易給你找來的童養媳,別弄丟了。”
玉姐啞然:“也就是說,你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她不是你的親妹?”
“嗯哪!其實就算她不說,我長大一點也會想明白的。”
蘇文浩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拿她當親妹,只是後來我的學習不行,又要養家,所以做了很多錯事,毆鬥打架那是基本的,坑蒙拐騙也經常幹,經常進警察局,那個臭丫頭慢慢的也長大了,說起來三觀還挺正,比我這個哥哥好很多,然後就開始管我的事情,我們經常會因爲這些事情吵嘴,直到她上大學,我從老家到了中海來找她,最後就真的鬧掰了,絕交了,說起來就是她翅膀硬了,沒良心的白眼狼。”
雖然蘇文浩沒有說太多的細節,但玉姐也大概的明白了,通過蘇文浩的隻言片語瞭解,其實想想也就明白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要養家,能做什麼呢?沒有父母的管束,人心容易野。
所以這個絕交,說是失望也好,恨鐵不成鋼也罷,總之是鬧掰了。
“那,你,不打算跟她再有牽扯了?”
蘇文浩搖了搖頭:“現在這樣很好呀,反正也不是親兄妹,而且她現在二十了,馬上二十一了吧,也長大了,雖然是白眼狼,但她比我要爭氣,學習好,還有獎學金,從高中就自己做家教賺錢,沒有我也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
“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你指的是童養媳?”蘇文浩看着她。
玉姐擡手將頭髮撫在耳後,搖頭:“不僅僅是因爲這個,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怎麼樣都是同甘苦,共患難過的兄妹,哪怕不是親的,這份感情也很難割捨吧,就這麼斷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
不可能不可惜,蘇文浩爲了這件事,事後甚至都偷偷的委屈過,也哭過,痛心吶!不是因爲童養媳的原因而哭,正如玉姐所說,是這一份難以割捨的感情。
但是,現在距離絕交已經過了大半年,而且他知道那個臭丫頭的脾氣和性格,所以即便可惜,也就只能一直可惜下去了,多想無益,不如忘記。
何況蘇文浩內心中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這些想法藏的很深,不會跟任何人去說的。
“還好吧,現在我不是有了嘟嘟嗎?沒什麼可惜的,咱走吧,嘟嘟估計都已經醒了。”蘇文浩咧嘴一笑,隨手將第二根菸彈掉。
看着蘇文浩轉身上車,蘇文浩的態度很平淡,但不知道爲什麼,玉姐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其實心裡很苦。
他外表上的色,放蕩,不羈,開朗,口花等等一系列的情緒,都只是一個面具,或許在夜深人靜的某一晚,他會縮在角落裡,舔舐着自己的傷口,哭的很無助,也很無力。
只是等到第二天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又恢復了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樣子。
玉姐的直覺向來很準,但此時此刻,玉姐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他,因爲看他的樣子,實在也不需要人安慰,這個時候的安慰,或許就是在傷口上撒鹽。
上了車,玉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啓動。
不安慰,那就隨便聊聊吧。
“那個丫頭叫什麼?”
“小可愛。”蘇文浩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他現在有點不想聊這個話題,但也不想表現出太多的牴觸,這樣會讓人覺得他很在意。
“小可愛?”
“我給起的暱稱,她叫蘇小可。”
“很有愛的暱稱。”
“呵。”
蘇文浩含笑看着她:“玉姐,要不我也給你起個暱稱吧?”
“我可不要。”玉姐直到這傢伙狗嘴吐不出象牙,連忙搖頭,再說了,這傢伙估計也說不出來一個像樣的稱呼,什麼小可愛,小嘟嘟,這都是什麼呀?要不是沒有話語權的話,玉姐早就想給嘟嘟改名字了。
“小玉兒怎麼樣?”蘇文浩自顧自的問道,完全沒有理會玉姐的不滿。
就知道沒好稱呼。
“我說了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