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這樣諷刺的笑,我掛電話了。”
對於蘇文浩的威脅,張月雲沒有往心裡去,沉吟着。
蘇文浩也沒有真的掛電話,因爲,他本來就被這種事給困難的心裡難受,也沒個人可以說,張月雲的電話其實也算給他一個小小的發泄口,有些難辦事情,無論親人提的意見怎麼樣,至少跟親人分享了,心裡可能會好受一點。
張月雲說道:“實際上,男人花心,可以分好幾種,你聽聽看,你是哪一種?第一嘛,天生花心,也可以說是大情種,想跟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發生點什麼,這樣纔不枉來世間走一遭,這樣的男人,結了婚,可能會對老婆很好,但感情上,絕不會專情於老婆。”
“第二嘛,喜新厭舊的花心,不會鍾情於任何一個人,連情種都算不上,如果結了婚,很可能會在老婆生孩子的時候出軌,然後家庭破裂。”
“第三嘛,就是環境的問題啦,也可以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現代的聲色場所太多,這類人通常是僞君子,總會說自己是‘被迫無奈’,隨波逐流。”
“第四個嘛,天生多情,認爲自己是情聖,喜歡曖昧,粉顏知己非常多,但可能到最後都不會結婚。”
“第五個,自律差,魅力大,女人倒貼……”
“行啦行啦。”
蘇文浩無語:“這些都不是。”
“哦?”張月雲啞然:“那你是什麼呢?”
蘇文浩張了張嘴,之後又吸了口煙,吐着煙霧,靠在車內:“我感覺自己很矛盾。”
“說說看。”張月雲很久沒有跟兒子談過心了,實際上她並不是純粹的跟兒子分析花心的原因,她只是想在兒子難受的時候成爲他傾述的對象,然後給兒子儘可能的開解和幫助。
不管是因爲母愛也好,還是之前的愧疚也罷,總之,她不想兒子因爲感情的事情,憋的那麼難受。
現在兒子願意傾述,似乎是一個好的開始,母子關係緩和的一個重要階段。
要換成平時,蘇文浩真的不會跟張月雲傾述什麼,但現在,他沒人可以傾述,身邊的女人不少,但正是因爲不少,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沉默了許久後,蘇文浩纔開口:“我之前,談過朋友,你應該知道的,柳寧。”
“嗯。”張月雲輕輕應了一聲,等待着他後面的話。
“很多事情你應該查得到,我就不說了,之後各方面的原因吧,她走了,我們分手了,對我的造成的傷害很大……”
蘇文浩皺了皺眉,這句話說的很示弱,但確實是如此,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闡述自己之前的經歷,還有當時的心情。
“後來又因爲可可的事情,我很絕望了,我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當然也有你的功勞,我的母親,我的女友,我的妹妹,三個我最親最親的人離我而去,我現在想起來都感覺自己當時好可憐,都不知道我活着的意義是什麼……所以我有一段時間很自暴自棄,流連夜店,縱情聲色,所有的錢,除了給可可的學費沒用,其餘的,全都揮霍掉了。”
張月雲沒有出聲,安安靜靜的聽着,不過她的氣息也不平穩。
蘇文浩笑了笑:“我那個時候認爲,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至於什麼感情啊,愛情啊,親情啊,都是很操蛋很操蛋的東西……”
“再後來,我沒錢了,不得不出去打工,我曾經也想過是不是要把可可的學費給花掉,畢竟她都不要了,但最終我還是沒有花,也許我當時只是把那筆錢當成一個希望吧,最後的一個希望,一份堅持,因爲如果那筆錢花掉了,我心裡的堅持就真的沒有了,我會垮的。”
張月雲低聲嘆息:“兒子,對不起。”
“別那麼狗血,我只是在回憶,我可不需要誰來同情我。”
蘇文浩哼笑了一聲:“然後我就在中海打工了,口才還不錯,乾地產中介,後來得罪了人,被開除了,再就遇見了嘟嘟,嘟嘟給了我一個希望,很大很大的希望,我當時想着,母親沒了,無所謂。女友沒了,無所謂。妹妹沒了,也無所謂,只有我還有女兒就行……”
蘇文浩搖頭:“人有了希望之後,就會奢求更多的東西,我想要一份很純潔的愛情,這是奢望,我自己明白,但就是想要,很貪婪的想要,或者說,當時,我想要一個女人,一個可以試着談談戀愛,甚至結婚的女人,只要對嘟嘟好就行,所以我跟玉姐表白,但她拒絕了。”
“……經歷了後來的一些事情之後,本來我以爲我的女朋友肯定會是樑嘉琦,未來也肯定只會跟樑嘉琦結婚,可是一次意外,讓我跟沈碧雲和葉知心發生了關係。”
蘇文浩笑着:“其實我好討厭狗血的,可就是這麼狗血,事情發生了,而我對感情的執着和佔有,也可能是隨着實力的增強,不斷的增強,導致我現在不想放手,也放不下,我貪婪的想要更多的東西,只要得到的,就不想再失去,因爲我以前失去過了太多,那個時候我還小,沒有能力,我沒辦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絕望,但現在,我有實力,有能力,哪怕是暴力,與天鬥,與地鬥,我也不想放下手中擁有的東西,任何東西,還有感情。”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也許會被人說花心,說渣男,但是怎麼樣呢?我現在不是以前了,我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和說法,這……也許就是我花心的原因吧,只是因爲貪婪。”
聽到蘇文浩的話,像是自白一樣的話。
張月雲無言以對。
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蘇文浩的掙扎和愧疚,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強勢和有些執着的佔有慾。
每個人的生長環境都不一樣,所以造就了不一樣的每個人,世界纔會這麼精彩。
這一切都不怪任何人,可能只是因爲命運的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