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炮的威力絕非步槍可以比擬,又是搭載在武裝直升機上,讓徐子皓連先發制人的機會都沒有,如果真讓那東西打到身上,估計就是一大片窟窿。僅被濺起的石頭碎屑砸到腿上都擦出很深的血痕。
雖然幾次交鋒中徐子皓進攻的方式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可是防禦卻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他的身體強度已經強得超出人能應有的範圍,甚至模仿其他生物的防禦構造改變了自身皮膚和肌肉的強度,但在面對日益強大的熱兵器時,還是不可能達到刀槍不入的地步,至少現在還不行。
這一次能給他準備的時間不多,所以也只能做個“真實的死亡”把他們騙過去再說。用四個閃光彈的延時引爆爲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之後換上替身飛下大樓。而他自己則趁亂換上衣服多進特種部隊裡。
人的思維都是有慣性的,總想把前後的記憶拼接在一起。在徐子皓又大聲驚呼一身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就集中到了空中的替身身上。
而這替身可是徐子皓精心製作了一個月的,幾乎無懈可擊,他們想不性都難。最開始徐子皓做生物組織的培養研究,主要是想治療王天幻,也是爲了自己萬一有什麼器官發生病變或者受損能有得替換。
一切的組織都是以他自己的細胞培養出來的,他已經想盡一切辦法催化進度,但也只能完成某一些部位,例如指頭,內臟等等。樣貌和外表的刻畫對他來說更是輕而易於,拋開基因本身的影響,就算真要他做一個細膩到指紋的程度的模型出來,在徐子皓的高速精確世界裡也只不過是要多花一點時間而已。
但想製作一個一模一樣並且有思想的自己還是很困難的,更何況還是要用他去送死,如果真的完全用了生命體,能不能控制他還另外說,光這事情本身卻已經是很不道德了。徐子皓沒有選擇那麼做,只能選擇用機械將各個器官連接起來,做出真人的形狀,最後再用炸彈毀掉一切證據,最多留下一點人體組織給他們去確認身份。而所以電子硬件全都炸燬燒焦。
飛行的線路也是事先設計好的,所以提升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只有一個簡單的引爆動作,但直升機的緊逼還是讓徐子皓有些擔心。好在他們逼迫的方向和徐子皓設定的方向差不多,就是要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如果直升機要是再逼得緊一些或是開槍,徐子皓就會提前引爆炸彈。
現在的替身還是不完善的,缺少更好的控制方式,如果能達到心靈控制,那就真是完美了。但是隻有真的研究起來之後才發現這方面的難度絕對不想想中還要難,人腦的秘密還太多,如果破譯轉化在整個世界上都是一個難題。也是徐子皓面前的一個難題,只是他沒有時間去研究了。
他把衣服脫下,傷口像嘴巴一樣一張一合,往外留着黑血。而他卻拼命控制着讓傷口更加張開,內部的肌肉更是一來一回坐着運動。
慢慢的,傷口裡冒出變形的彈頭,鐵屑叮叮噹噹的掉在地上。徐子皓可以更精確控制住肌肉的運動,把彈頭給送出來。但靈敏度越高,控制度越細緻,也就以爲着他的神經分佈越密集,痛覺神經越發達。
外層部分的強化皮膚還能被他減少疼痛感,可是內側的組織卻不能,並且還要強行做着這種常人無法達到的運動,只能讓他承諾着超乎他們千萬倍的疼痛。
好處和壞處往往不是絕對的,因此也常常是共生的,區別就在與觀察的角度。
徐子皓擦了一頭的汗,用紗布把自己包了起來,有了外力的幫助可以不讓身體承受那麼大的負擔。緊接着就是胡吃海塞一頓,之後才躺在牀上,將能力更多的轉化爲組織的再生。
洞倉的門已經被他隱藏起來,從外面看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就連徐子皓自己要出去都得非些力氣,搞些動靜出來才行。
這樣或許像是作繭自縛,但還有種說法,叫化繭成蝶……
這麼重大的軍事行動自然是要封鎖具體資料的,但對市民還是要給出一個說法。但從徐子皓這樣的反抗來看,找個說法已經不難。
官方給他羅列的一大堆罪狀,最有力的一條就是私通他國泄露國家機密,此人已被擊斃,具體經過屬於高度機密無可奉告。
部隊和特警都退了出去,博錦的賠償自然會有有關部門承擔。高出原價三倍的賠償款也足以表達誠意。
整個行動三凱警方就是打醬油的,就負責在最外層管理交通,善後工作都不讓他們參與。
姚青是在今早突然“恢復”記憶,竟然還跑去上班,一個個點了名字才讓大家相信,女子巡警中隊的一姐回來了。
大家說她剛復原,應該回家休息,可是她想早已經預料到什麼一般非減持親自上街巡邏。果然剛開始沒多久就真的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全警局今天都有秘密不可告知的大行動。
成片的槍響,轟鳴的武裝直升機,巨大的爆炸聲,姚青的心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能讓警方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再加上徐子皓前一天那種表現,這兩者間肯定有聯繫。
姚青努力騙着自己,可是騙着騙着,期待有驚喜發生,可是到最終現實卻依舊殘酷。她多麼希望自己真的失憶,那樣就不會痛得撕心裂肺。
徐子皓做事從來都是有把握的,甚至對自己預言的過不去這個坎,也說得那麼的準確。
徐子皓的屍體變成了一包東西,不說的話甚是無法跟屍體聯繫在一切,更別說什麼容貌不容貌。
姚青還想騙自己,說沒有見到他的臉,這個人不是他。可是當錢國強說,上級領導確認了基因,也讓姚青最後的一絲奢望坍塌。連基因都確認了,還有什麼可以去幻想?
屍體是被西門楓和老馬從警局弄出來送到徐子皓父母手中的,想着最後一次見面幫他熱了飯菜,再見卻變成了半成品的骨灰,兩口子頓時蒼老十歲不止,彷彿爲了印證那句傷感的古話,父母一夜白頭。
徐子皓的葬禮不打算做大,特別是在被扣上一個賣國賊的帽子之後,甚至不打算運回老家祖墳安葬,只是活化之後在安葬在三凱墓園。
可是在送葬這天卻自發的來了許多人。西虎堂的所有成員自發的在手臂上綁上黑帶,開着車跟在送葬的隊伍裡。整個三凱黑道幾乎全都來了。
這本不足爲奇,徐子皓好歹也是道上傳說級的人物。可是仔細一看,隊伍裡竟然還有不少眼淚摩挲的老人,工人。這些人可不像是道上混的。
老百姓的眼睛終究是雪亮的,帽子怎麼扣是一回事,老百姓怎麼認識卻是另外一回事。西虎堂的社區義工服務大家看到眼裡,敬老院孤兒院的人自發上街爲徐子皓送行,成信和皓潔的工人也涌上街頭,送這位好老闆最後一程。
一個人做了多少好事,有時就是看死後有多少人緬懷他。雖然公務人員沒有一個敢出面,但卻擋不住老百姓的自發送行。來得最多的還是當初住定河區的居民,面對晨光的強勢拆遷,是徐子皓爲他們爭取到了應得的利益。
送葬的隊伍越來越長,連不少的哥都不自覺的放慢車速鳴笛致敬,越來越多的私家車慢慢跟在後面。
街口突然出現一批警察,讓西門楓認爲是來阻攔車隊的,頓時忍不住罵娘,可是仔細一看,竟然是穆光帶路。在靈車通過的時候,他大叫一聲:“敬禮!”
原來他們竟然也是來送葬的,西門楓笑了,笑得很苦。
易婧媛今天課都沒上,跟着父母也加入到了送葬隊伍裡。小姑娘雖不通世事,但此時卻也涌出壓抑不住的傷感,大聲了一句:“子皓哥哥走好。”
緊接着,“皓哥,走好”變得山呼海嘯。一個罪犯的葬禮竟然像是在送一位烈士。
送葬隊伍過去,穆光才接起早已震動不停的手機,錢國強二話不說就是對他一頓亂劈。可穆光卻強有力的反駁道:“徐子皓是三凱有名的企業家,他拿了三次好市民獎,他多次幫助警方制服犯罪,多次親自解決我們解決不了的難題,在我們眼中,他就是烈士!”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清秀帥氣的小夥子,沒人會想着他會那麼年輕就做出那麼多成就,更多人的疑問是他怎麼可能賣國?
郝莉和鄭昇都來到了葬禮上,他倆互相不熟悉,但心中的想法卻有很多類似的地方。鄭昇選擇了不斷的抽菸,而郝莉卻在那一瞬眼角溼潤。
她對着冰冷的墓碑自言自語:“他們研究了你的身體,沒有什麼不同。但我知道他們研究錯了,你跟我們最大的區別是在腦子裡,你腦袋裡少了一個詞,叫‘奴性’。”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趕緊站到一邊不敢在面對他,把目光投到幾個跟徐子皓有牽絆的女人身上。
她們站在了一起,無一另外的眼睛紅腫,還在互相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