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博錦酒店裡面,西門楓和老馬兩個**馬金刀的坐着,他們只來了兩個人,畢竟選擇在這裡吃飯,也看出來對方的態度,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譚四海見到他們像見到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不停發着煙,客氣寒暄着:“馬老大,西門老大,你們都能來,真是太給面子了,今天咱不醉不歸。”
這個譚四海是個鄉下人,年輕的時候來三凱淘金,結果因爲故意傷人罪進去了,五年前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但是他又不甘心這麼回鄉,總想闖出一番事業,從周邊鄉鎮忽悠了一幫娘們在還沒有堂口的新興區金泉區開了髮廊,做起人肉生意。
就這樣做了兩年,還贊下不少本錢,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當時虎門坳扛把子沈萬天,也就在這開家洗浴中心,還取了一個景點的名字,叫木蘭天池,雖然只是一個二流的洗浴中心,但在虎門坳西口這片地區還是頗有一些常客。
洗浴中心剛開的時候老馬和沈萬天都經常去捧場,譚老闆做人圓滑,反正主要是求財。誰來都好好伺候着,誰也不依附,誰也不得罪,因爲他當時就看出這兩個人面合心不合。
果然才過了幾個月,虎門坳的內鬥開始,那一架老馬把自己的家底都給陪進去了,沈萬天也是損失不少,沒太多精力顧及西口這塊地方,也就是這樣纔給了西門楓和陳楚機會。等過了兩年,沈萬天想再殺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想吞掉西口已經不是那麼容易了。
而這個談四海也是在夾縫中生存。這個人個子小,論單挑,誰都打不過。但也因爲這樣的身體條件,讓他在牢裡把養氣的功夫練到了家。沈萬天倒下了,他也沒有說要跳出來,還還是做一個小角色,老老實實當他的小老闆,而事實證明這是對的,凡是跳出來的,最後都被老馬給收拾了。
老馬看他這態度還可以,也不爲難他,畢竟自己的老婆小琳當初也是因爲他才認識的,也就留了點久情面給他。
後來陳楚倒了,譚四海尋求更大的發展,就跟裘龍斌搭上了線。本來裘龍斌也是他那的常客了,說來也算是認識。當時道上都普遍不看好西門楓,也知道他實力已經弱的沒譜,基本上是苟延殘喘了。
譚四海跟裘龍斌約定好了用陳楚的那個網吧再開家洗浴中心,兩人合夥幹,這也就合了他的意。只要有錢賺就行,能有裘龍斌在那撐着場面,也不怕有人來找麻煩。
可惜計劃遠遠跟不上變化,這才過了沒幾天,場子的地方辦下來還沒開始多久,裘龍斌又倒了,好在這個場地是以他的名義租下來的,對他沒什麼影響,反而不用跟人分一杯羹,這倒讓他又種漁翁得利的感覺。
“老譚,不是我說你,你在別人的地盤上開洗浴中心,也不打聲招呼,這個不太好吧。”喝了幾杯酒之後,老馬就先說道。
本來老馬是被請老當個和事老的,因爲以譚四海的性格,他是從來不願意跟誰硬幹的,哪怕像西門楓這樣還不算厲害的老大。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靠老馬牽線要好一些。
可是後來才知道,自己這羣小弟砍人的時候,老馬也在其中,問都不問就動手了,還好沒砍到人,不然這個責任他還真擔不起。而今天早上就聽說了,西虎堂真的成立了,這一片原來有三個堂口的地方現在只有一個堂口了,更是着實嚇了一跳,想不到西門楓和馬明偉這兩個人的關係竟然如此之近。
如果這個堂口不成立,外面人還真看不出來他們兩個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兩人聯手的兩次大活動,不管是幹掉沈萬天還是收拾裘家,都是用了陰招,外面人就是莫名其妙的看到那些大佬倒下了。況且裘家倒得太快,只是知道一個遊戲室被抄了,結果這一抄完他就倒了,道上的人還笑話裘龍斌原來只是豬鼻插蔥,裝相。
“這個真不是我故意不打招呼,只是當初這地方租下來的時候,還是裘龍斌在這塊,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麼。”譚四海擦着汗解釋道。
“主要不是打招呼這個事情,而是你趕了周圍那些人走,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了,你知不知道那裡住着的都是我以前的老鄰居,人家本來就不容易,你還敢這樣!”西門楓顯得有些生氣。
“不,那之前真不是我乾的,都是裘龍斌出的主意。他嫌棄光那網吧面積不夠大,想弄個幾層出來,而且那附近也就指住了那老爺子一戶,其他人都用來當做柴棚而已。我這個手下跟我一樣,野路子出生,之前跟着裘龍斌手下學了這些事情,我也真不知道他會去做這些……”譚四海叨叨地解釋道,生怕解釋不清楚。
西門楓點點頭,這種事情倒像是裘龍斌的作風,又說道:“我就想聽聽現在怎麼辦,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現在這一片地方都是你們管着的,少那一個柴棚其實影響也不大,我大不了不動就是了。只是現在這地方也租了,裝修也搞了一半,所以你看這洗浴中心……”
“還是停了吧,也別再裝修了,你再租出去就是了,也損失不了什麼。”
聽到西門楓那麼說,譚四海突然就急了,立刻又說道:“要不我們這樣,你們二位再投些錢進來,我們一起做。我幹這行也有幾年了,熟悉門道,我們一起幹,做大了一天賺一萬都不是問題。”
西門楓和老馬相視一下搖搖頭,老馬說道:“西門老弟這也不是威脅你,而是勸你,你那破地方,開網吧開遊戲廳能開起來,開洗浴中心,哪能去什麼客人,連車都開不進去,開個澡堂子估計周圍居民還會去光顧,就算能做起來,想擴大都沒地方。”
“這……”譚四海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這地方當初是裘龍斌選的,他也沒辦法,算然當時勸過,可是這小子一點長遠目光都沒有,他也只能看別人臉色做事,硬着頭皮上了。
看來這馬明偉和西門楓都還好說話,也不像想象的那樣生自己氣,於是譚四海又問道:“那不知道你們二位有什麼打算?”
“你要是有興趣跟我們合夥,我們就在城北新開發區那邊弄一個,租金也相對便宜,地方也寬,以後那邊也能發展起來。”老馬他們本來就準備做這個,而譚四海這個人本質上不壞,有一個熟悉業務的人能加入進來當然再好不過,“當然,你要非要在那開我們也不管你,你只要別再騷擾附近居民就行。”
譚四海低頭抽了口煙,這種事情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畢竟西口那邊已經投了不少錢進去了,現在停手肯定就是虧。但是兩位老大說得也有道理,到底該怎麼辦,他這一下還真拿不定主意:“這事情恐怕我還得想想,畢竟那麼多錢都已經投進去了。但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讓他們去騷擾附近的人。”
話都說到這了,這個節也就解開了,酒也喝得暢快不少。至於洗浴中心的事情,雖然沒有完全談攏,但多少還是有點希望,就算譚四海不肯參與進來,以後也能提供一些這方面的業務流程,總比他們自己去抓瞎強……
徐子皓從餘苑家裡吃晚飯出來,才晚上八點。
今天是餘局長要請徐子皓吃飯,主要是因爲那天他去替餘苑當人質的事謝謝他。
徐子皓卻覺得那好像也沒什麼,換做是誰他都會上前去。而自己又想趁着東子他們放假,多跟他們玩玩遊戲,一直拖着。今天是長假最後一天了,餘苑三番四次打電話來約自己去吃飯,等明天她也要上課了,一拖不知道要拖多久,徐子皓也不好再推遲,只好過來。
而餘局長倒是想得周到,怕他來了之後太緊張,乾脆選擇在家裡吃飯,讓餘苑的母親做了幾個菜,就像一家人在一起吃個家常飯一般。
徐子皓第一次被單獨邀請去別人家做客,突然還有些不習慣了,剛開始拉些家常,就被餘苑給打斷了,說自己爸媽問東問西,像在維護男朋友一樣。
但是當徐子皓和餘局長都多喝了幾杯之後,兩人聊起來倒也沒那麼拘謹,反而像是兩個男人一樣在聊天。徐子皓現在喜歡跟長輩聊天,特別像餘局長這樣的,能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課本上網上都學不到的東西。
而他上了那麼久的網也不是白上的,時事政治,古文詩詞,科技歷史,徐子皓說得是一套套的,引經據典,又說出自己的看法,反而讓餘局長很是欣賞,真沒想到他只是一個初中畢業就不再讀書的人,所謂天才,大概就是說他這樣的吧。
徐子皓這是聊得開心了,餘苑那邊卻覺得不是滋味,因爲從頭到尾徐子皓就沒仔細看過自己,也沒跟自己說過什麼話,完全當了個擺設。
吃過飯後,徐子皓推說晚上要上班,改天再來拜訪。
餘局長也是很隨意的點點頭,覺得這個小夥子不錯。並承諾答應他的事情會盡快去安排,也不是什麼難事,算是對他的答謝吧。
餘苑說要送他,跟着一起走了出來。當他們走出去之後,餘苑的母親才搖搖頭道:“咱家閨女這個單相思了。”
餘局長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才那麼小,哪知道什麼,等明年考大學了,一出去幾年,什麼都忘得沒影了。”
餘苑一路上臉色這叫一個失落,本來還幻想着有所轉機,可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這徐子皓真的只把自己當普通朋友罷了,他甚至跟自己的老爸更有共同語言。
“喂,你就沒什麼話跟我說麼?”眼看就要走出小區了,餘苑才終於開口問道。
“啊?沒有啊。”徐子皓在琢磨着下一步該怎麼走,都沒注意到她一直哀怨的眼神,沒聽清她問什麼就隨口回答了。
“哼!”餘苑生氣地轉身扭頭就走,一路走一路踢着路邊的石頭念道:“死人,你不喜歡我你幹嘛救我,幹嘛說是我男朋友……”
徐子皓撓撓頭,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她這是怎麼了。
今天這頓飯吃得還算有收穫,因爲當餘局長對他的年齡表示懷疑的時候,他順口就說了自己的戶口的年齡其實比自己實際年齡小兩歲,馬上就要十八了,這個年紀在鄉下當父親的都有。
而說到這,徐子皓順水推舟,說想把年齡給改回來,問餘局長能不能幫忙。畢竟他現在已經進入社會了,這未滿十八歲,做什麼都不方便,就連他在網吧上班都算是違法,別的就更不用說了,什麼駕照,註冊公司,都得成年人才行。
餘局長也沒考慮那麼多,當場就同意了,只要他把出生證明拿去派出所,自然會有人幫他辦。而這個證明也不是什麼問題,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統統都不是問題。
走到和平網吧門口正要進去,徐子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齊喊打來的,語氣還挺激動:“皓哥,我們捉到那個女人了,現在怎麼辦?”
“你們現在在哪裡?”
“在美樂地的後面的一間民房裡。”
“等着,我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