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的事後,西門楓手裡沒什麼人了,很多事情都是讓蚊子去辦,所以當他們在談話的時候他也在場。聽徐子皓說要弄疼裘老三,自己也在拼命動着腦子,自告奮勇地說道:“要不我去,帶幾個人,把他的輕舞飛揚給砸了。”
“不行不行,現在你去砸他店子,不就給裘家逮着理由弄你麼。”徐子皓當即反駁道。
“你就安生點,他那裡是那麼好砸的麼?你帶幾個人,再讓他捉了怎麼辦?”西門楓也白了他一眼,“你就聽聽小皓怎麼說,現在這裡他拿主意。”
蚊子只是心急想幫忙,被他倆那麼說頓時覺得有些委屈。但仔細想想,自己那個辦法只能用三個字形容,餿主意。他楞了一下,又問道:“那皓哥,你說準備怎麼辦?”他知道徐子皓跟西門楓和老馬的關係,而且自己也是因爲徐子皓的辦法才得救的,所以打心裡佩服他,平時都好哥皓哥的叫着。還有那天一起去救人的那幾個,出來之後也是見面就喊着皓哥,本來他們還不服氣,不知道西門楓爲什麼對一個小孩子那麼好,什麼都幫着他,現在才明白,人家確實是有本事有想法,只是一直處在暗處,不到關鍵時刻不出手。
雖然徐子皓比他還小個幾歲,但是卻也毫不客氣,點了點頭說道:“我的辦法是——砸他的輕舞飛揚!”
“哎,這不是和我說的一樣麼。”蚊子不服氣地說道。
雖然都是說砸店子,但是從徐子皓嘴裡這麼說出來,卻得到了另外一種反應,西門楓和老馬同時問道:“怎麼砸?”
徐子皓簡單給他們解釋了一下,讓幾個人點頭稱讚,這確實是個辦法……
徐子皓先回到了網吧,又給打電話給了姚青,約她出來吃個飯,聯絡下感情。
“嘿,想到跟我聯絡感情了啊,姐要上班,沒空。”姚青逗趣地說道。
“六姐,不帶這樣玩的啊,我難得做點小生意賺了點錢,想到請你吃個飯,你竟然沒空是吧?那好,別說我沒找過你哦,就這樣吧,以後不帶你玩了。”
“等等,你做了什麼小生意啊?”姚青突然有些好奇。
“不告訴你。”
“你說不說,你這樣的能做什麼生意啊,有本錢麼你,是不是搞什麼投機倒把的事情,辦執照了麼,你別說你去倒賣什麼二手自行車這些事情,那些事情被抓了沒有你好果子吃。”
“六姐,什麼倒賣二手車?”
“就是有人偷車,然後賣給你,然後你再轉手……哎呀,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啊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做的什麼生意,合法的麼?”
“絕對合法啊,不過你說的那個聽起來好像挺不錯,改天我試試。”
“你敢!你小子窮瘋了吧,不好好讀書一天想什麼呢。”
“不說了,你沒時間吃飯就算了,我進貨去了啊。”說着,徐子皓用鼠標在網頁裡點着,看着新鮮玩意。
“等等,有時間了,下午吃飯,你請我,然後老實交代你到底做了什麼。”姚青有些繃不住了,應和了下來,她是真想不到徐子皓能做什麼生意。
“那好,就說定了啊。對了,你還得叫一個人。”
“叫人,叫誰呀?”
“就你那朋友,王小璐王記者。”
“叫她幹嘛?你跟她很熟麼?莫非你想她了?”姚青摸不清楚徐子皓想要做什麼,一腦門的問號。
“恩,趁我媳婦不在,我悄悄告訴你,是有點想她了。上次她採訪我之後她的樣子一直在我腦海裡迴盪,那種女人的嫵媚,六姐你是比不了啊。”
“想你個頭你想,你今天是非逼我罵人是不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姚青沒好氣地說道。
“哎,你怎麼就沒個女人樣呢,不逗你了行了吧。就是想請你,還有她,一起吃頓飯。”
“你到底想做什麼啊?”姚青腦袋裡一團亂麻,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我今天可以來,但是她不一定哦,她最近忙着呢。”
“那你就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吧,啥時候有時間咱啥時候吃飯。”
“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你不說我就不叫她了,這頓飯咱也別吃了。”姚青有些忍不住了。
徐子皓見逗得有點過火了,不知道爲什麼,一跟她說話就變得沒有正行,趕緊解釋道:“是這麼回事,我跟我朋友說認識她,還被她採訪過,可是他們就是不相信,這不就想着一起吃頓飯,幫我證實一下麼。”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跟人打賭了吧。”姚青自以爲明白了什麼,猜測地說道。
“是啊,六姐,她要不出現,我就虧大發了,你老人家行行好幫幫忙啊。”
“想我幫忙?你求我啊。”
“求求你了,六姐。”姚青是吃軟不吃硬,每次徐子皓只要求她,多求幾次,她還都是會幫忙的。
“行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求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幫幫你,等我電話吧。”說着電話掛掉了,徐子皓聽着這個臺詞,怎麼覺得那麼熟悉。就連姚青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也學得跟他一樣,蹦出個動畫片的臺詞,她也喜歡跟徐子皓說話,感覺跟他說話特別能找到那種天真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姚青回來電話,剛好王小璐今天有空,就約再了下午吃飯……
現在的王小璐可跟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再出外景,而是做了一欄新開的節目的主持人。由於所欄目內容涉及的都是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民生問題,她的節目在短時間內得到了三凱市人民的認同,很多老百姓每天晚上看完各種聯播之後,就會收看她的節目。
因爲她口齒伶俐,人又長得漂亮,王小璐一下子被很多市民所認識,衆人感嘆,這三凱頻道終於有一個長得還可以的主持人了。說起來,在三凱市她現在算公衆人物,有人想見見活的也很正常,姚青就是猜的徐子皓的朋友,那幫小屁孩就是奔着這個纔跟他打的賭。
一起吃飯的還有東子和二胖,突然跟着兩個大人在一起吃飯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一個是電視臺主持人,一個是警察,他們也不知道皓哥是怎麼跟她們認識的。但是戲還是得演全,少了這兩個重要配角可不行。好在姚青和王小璐也屬於那種孩子王的性格,跟小孩子之間沒什麼代溝,閒聊了一會兒之後也就敞開了。
點菜的時候徐子皓充着老闆的模樣,衝着他們說道:“吃啊,都隨便吃,想吃什麼點什麼,千萬別客氣,璐姐現在在我們這可算是一個公衆人物,能請到跟你吃飯算我的榮幸,隨便點,只點貴的別點對的。”
“瞧你這嘴巴會說話,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還以爲你是不喜歡說話,只會學習的那種書呆子呢。”王小璐之前見到徐子皓都是一本正經的,現在再看他這個樣子,突然覺得十分搞笑。
“那是你以前跟他不熟,你要跟他熟了,他那嘴巴能貧死你。”姚青拍了她一下說道,“對了,是不是你們兩個跟他打賭來着,賭注是什麼?”
二胖被那麼一問,趕緊搖搖頭,指了指東子:“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他跟皓哥賭的。”
東子看看他,也沒反駁,擺出一副苦瓜臉說道:“堵的一頓飯,誰輸誰請吃飯,哎,還是輸了啊,我怎麼都沒想到還正能把璐姐給請來啊。”
“啊?”姚青和王小璐驚訝地看着他,“你們就賭吃頓飯,合着這頓飯還是你請我們吃的啊?”
“姐姐,我今天就帶了300塊錢出來,這個……”東子裝作爲難地說道。
徐子皓在旁邊乾咳幾聲:“別說了啊,再說我把其他人一起叫過來了,現在就五個人,能吃掉多少啊。別聽他說的,這頓飯就是我請的,隨便吃,隨便吃啊。”
姚青在旁邊捏了他一把,笑着說道:“好小子,你這手玩個借花獻佛啊你,真夠黑的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這頓飯是我贏來的,所以算是我的,也就等於是我請的,你說是不是,反正隨便吃,有向老闆在這不用怕,錢不夠把他押在這,我們先跑就是了。”
“你還真逗。”王小璐在一旁樂得不行,還是隨意的點着菜,只是心裡面已經打算好了這頓飯她去掏錢了。
“一般一般,向老闆,準備滴血啊,不,是嘩嘩的流血,放心,哥是絕對不會客氣的。”徐子皓拍拍向少東的肩膀,一臉陰險的表情。
二胖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我勸過你的,只是你就是不聽。你是你逢賭必輸的人,和我們鬥地主也輸,去遊戲室玩牌機也輸,你說你拿那些錢來買點卡多好。”
“哎,我錯了。”
“聽這麼說,你還輸了挺多?”姚青好奇地看着他。
“哎,平時也沒輸多少,就是去玩牌機的時候輸得多,總共加起來,得輸了有幾千塊錢了。”
“啊?那麼多啊,你上哪玩的牌機啊?連你這麼大的孩子也能去玩?”王小璐憑着敏銳地新聞直覺,感覺裡面可能有些能挖的東西,立刻追問道。
“不就是在西口那家輕舞飛揚麼,他有點錢就輸在那裡面去了。所以嘛,今天這個隨便吃,不然剩下的錢沒準又被他拿去輸了。”徐子皓接過話過來,“其實他還算輸得少的,我認識個人,輸了好幾萬了,借了高利貸還不上還讓人追着滿街跑,那裡面有的人一把就壓個幾千的,一把就輸掉了。你說這賭真不是好東西,可是我就是勸不動他,這下好了,讓他流次大血他就動了,你們說說,我這誰不是叫用心良苦,所以嘛,今天隨便吃,千萬別客氣。”
徐子皓巴拉巴拉的說着,說得那麼大義凌然,吃飯的時候大塊朵碩,有點都沒有客氣。但是他的那些話卻讓王小璐很上心,不停追問。因爲現在三凱的牌機室查得挺嚴,連麻將館都搬到了很隱蔽的地方,真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敢開,竟然連這種初中生都放進去玩。
見到她起了興趣,徐子皓趁熱打鐵,抱怨着這東西,透露出希望有人能把這個查封了,又裝着糊塗的問這個東西歸什麼地方關:“六姐,這種事情你們當警察的也不管管。”
“這個上面肯定有人,我們直接去估計查不到什麼東西,何況我現在又當這什麼巡警,也涉及不到這個方面的事啊。”
“關他上面有什麼人呢。我還不信了,這個時候什麼人敢頂風作案,我覺得這個可以做點文章,等我們曝光出來,就不信還有誰能保得住。”王小璐說道,又向東子他們問了具體的細節,這一頓飯吃得心情頗不平靜,一直在琢磨着這件事情……
過了兩天,三凱市的《今日法制》節目就播放出來了針對輕舞飛揚的暗訪,“在烏煙瘴氣的遊戲廳裡,一個小門裡面別有洞天,幾臺賭博機旁邊圍滿了人,有略微禿頂的中年人,有稚氣未脫的中學生,記者在裡面花了幾分鐘就輸掉了兩百塊錢,而旁邊的人則已經輸了幾千了。最後記者隨機採訪了一些人,發現這些人在這多是輸多贏少,想來扳本結果卻輸得更多,有的人甚至一整天都呆在這裡……”電視臺安排的暗訪沒有拍到放高利貸的人,但是所拍到的東西也已經足以引起有關部門的關注。
由於這個是市裡在這段時間整風活動中特別重視的一個方面,高層知道這件事後直接下發命令,由文化局,公安局聯合執法查處輕舞飛揚。當大隊人馬殺到的時候,賭博機還沒來得及藏起來就被帶個正着,賭徒們還玩得正起勁。有意思的是,被要求來聯合執法的還有西口派出所的片區民警,帶隊的正是裘所長。
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包庇自己的弟弟了,只能秉公執法,手一揮,指揮着手下:“砸,全部砸爛。”衆人衝上前去,把賭博機的屏幕砸個稀爛,之後拉上了拖車。這件事的處理上面還是比較滿意,但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裘所長難看的臉色,這裡面可是有他的股份的,這自己斷自己財路的事情,每砸一下他這個心疼啊,彷彿在嘩嘩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