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皓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劉嘯東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思考片刻後說:“我們這個時候參與進去,倒確實是好機會。”
樑皓非常高興的問:“這麼說你同意了?”
劉嘯東很欣賞樑皓,一方面是因爲樑皓爲人有正義感,當初爲了救自己這個陌生人的命,差點與醫院的人發生衝突;二則是因爲樑皓有很強的才幹,不僅是在商業方面,學識也很廣博。所以劉嘯東一直都想與樑皓合作生意,這才把CBD證券中心的項目交給了皓月。但儘管劉嘯東對眼下這個提議很有興趣,卻也有顧慮:“我同意沒有用,如果你想經營證券業務,就需要經過證監會的同意。而那邊負責審批的主管官員是洪克忠,這個人非常難打交道”
“如果別人,我可能沒什麼辦法。如果說這個洪克忠嗎”樑皓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說:“我說一,他絕對不敢說二。”
劉嘯東聞言皺起眉頭:“你認識這個人?你知道他爲人如何嗎?”
“他就算不食人間煙火,我給他端上一盤菜,他也不敢不吃。”頓了頓,樑皓直截了當的指出:“我知道他現在濱海市,爲的是帝京建設的案子。我可以保證,他不僅乖乖的同意審批,還會停止對你的泛亞金融進行調查。”
對劉嘯東來說,樑皓知道了立案調查的事倒算正常,但不明白樑皓怎能如此有把握搞定洪克忠。他打量着樑皓,一字一頓的問:“你發燒了?”
“沒發燒,也沒喝酒。”樑皓聳聳肩膀,淡然保證道:“總之我負責搞定洪克忠。”
“既然如此”想了想,洪克忠提出:“我同意和你合夥,還有,菁菁一直也很想在這個行業有所作爲,不如把她也拉進來入夥。”
“好。”默然片刻,樑皓小心翼翼的問:“你不會怪我是把你拉下水吧?”
“當然不會!”劉嘯東擺擺手,笑了起來:“我是生意人,做生意是要賺錢的,你要是能讓我賺錢,我就沒有任何理由責怪你!”
這句話其實是一語雙關,樑皓自然能明白:“劉叔叔放心,融資殷家的事如果出現紕漏,由我樑某人一力承擔,不會把損失轉嫁到你們頭上的。”
兩個人說做就做,很快就把陳芷菁也找來了。後者很樂意參與這個計劃,立即與樑皓和劉嘯東開始擬定方案。到了晚上,劉嘯東先行告辭,樑皓和陳芷菁接着工作到深夜,終於讓方案大致成型。
“真累啊”樑皓伸了一個懶腰,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做點生意真的很難!”
“做生意當然難,更難的是還人情”陳芷菁說着揚起了手中的投資計劃,衝着樑皓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資本管理公司的組建計劃包括了初期的投資方案,陳芷菁從中自然也就會了解到,樑皓打算融資給殷家。
樑皓看了看陳芷菁,淡然問道:“有問題嗎?
“沒別的問題,只有一個”陳芷菁放下手中的計劃書,長長嘆了一口氣:“你的融資方案間接證明了某些傳聞”
樑皓聽到這句話不得不感慨,自己認識的人都有精明頭腦,像佟繼武那樣的人實在是很罕見。只是看到這麼一份融資計劃,就有兩個人先後猜出了其中的真實意圖,樑皓感慨的搖了搖頭:“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殷雨晨現在這種狀況,我不能不管。”
“雖然這件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涉及到了你的,但是”陳芷菁說到這裡的時候,深深垂下了螓首:“我還是想知道,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樑皓聳聳肩膀:“沒想到你也這麼八卦。”
“你有權力不說。”
“我還是說吧,免得你胡亂猜疑。”笑了笑,樑皓告訴陳芷菁:“我和她關係非常好,至於今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還是未知之數。”
其實樑皓的這句話等於沒有說,所謂關係“好”涵蓋了很多類型,既可以是普通朋友,也可以是男女戀人。陳芷菁自然聽得出話裡的玄機,知道樑皓是有意隱瞞,所以也就不深問了。
樑皓急於公司儘快組建,劉嘯東和陳芷菁也是幹事業的人,所以資本管理公司很快就初具規模了。因爲公司是從兄弟基金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所以沿用了“兄弟”這個名字。
那支基金過去的作並不算正規,其實就是樑皓拿着大家的錢炒股。因爲是兄弟姐妹幾個人湊錢組建,所以內部就戲稱爲兄弟基金。現在基金已經由幕後走到臺前,成爲一支陽光私募,由兄弟資本運作。豬頭濤等人都沒有想到,當初拿出的那幾萬塊錢,不僅獲得了好幾倍的利潤,自己竟然還搖身一變成了基金的股東,其興奮自然不必再言。
按照幾人事先的約定,樑皓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陳芷菁和劉嘯東則各佔百分之二十五。其餘股份一部分屬於豬頭濤和葉靈等人,另一部分則由公司自身持有。公司的辦公地點設在帝王閣,組成人員由劉嘯東負責,或是招聘,或是從泛亞金融抽調。
等到這些事務大體落實之後,樑皓和劉嘯東事先沒有預約,就徑直找到了洪克忠。
樑皓幫助解決了KTV的麻煩之後,洪克忠預料到樑皓近期肯定要找自己。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應對樑皓的漫天要價,只不過當看到樑皓是與劉嘯東一起出現,還是止不住的非常驚訝。
“洪主任,你好,又見面了。”劉嘯東笑着與洪克忠握握手,就像是久違了的老朋友一般。單單看表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發現,劉嘯東其實把洪克忠恨得要死。
“哦你們好,快請坐。”洪克忠怔了一下,才急忙招呼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和劉老先生近期合作成立了一家資本管理公司,打算和你商量一下審批手續的事情。”樑皓說着話的同時,臉上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劉嘯東回想起那天在KTV發生的一切,更加篤定了一切都是樑皓暗中策劃的。此時他恨不得撲過去把樑皓掐死,但在這種場合卻又實在做不出來。不要說殺人是犯法的,自己的把柄還在人家手裡攥着。於是他又後悔起來,那天應該直接把錄像要回來,樑皓不給就乾脆動手搶。緊接着,他又悲哀的察覺,樑皓絕不可能把錄像交出來,強搶的後果只會讓自己鼻青臉腫。
洪克忠在這邊胡思亂想着,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樑皓見狀咳嗽了一聲,提醒道:“洪主任”
“哦?哦!”洪克忠回過神來,神情恢復往日的樣子,打起了官腔:“你們有意願進軍證券業是好的,但是你也要知道,證監會方面對市場準入資格把關很嚴。”
“我們的資格絕對是夠的”樑皓將審批材料交到洪克忠面前,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我只想盡快獲得審批資格,希望洪主任能夠成全。”
“儘快是多快?”洪克忠根本不看那份材料,笑了笑說:“就算再怎麼快,審批也是需要過程的。樑先生要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我要是有耐心,也就不來找你了。”
“那麼你想怎麼樣?”
“以最快的速度審批!”
“困難很大。”
“困難當然有,但可以想辦法克服。”聳聳肩膀,樑皓接着說:“總之我就要速度,如果能不按正常程序,當然最好了!”
“這怎麼可能!”洪克忠平日裡耍慣了官威,聽到樑皓這個比較過分的要求,聲音不由自主的高了八度。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年輕人不容易招惹,於是又把態度緩和下來:“樑先生對我們的規定和工作程序似乎不瞭解”
“我不需要了解,因爲你們規定都是給老百姓立的”冷笑一聲,樑皓接着說:“反正這件事情委託給洪主任你了,無論有多麼大的困難,拜託你解決。”
“啊”洪克忠愣住了:“這”
“我還有事,告辭了。”樑皓說罷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出了洪克忠的辦公室,劉嘯東笑着說:“從來沒有人敢對洪克忠這樣說話。”
“那麼我就是第一個了,估計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淡然一笑,樑皓信心十足的說:“你就等着聽好消息吧。”
一切都如樑皓所言一樣,兄弟資本管理公司的手續很快就審批下來了,速度之快創造了同行業的記錄。很多人都稱讚樑皓再度上演了商業奇蹟,卻根本不瞭解這背後的許多交鋒。
就在審批手續下來後第二天一早,洪克忠便給樑皓打來電話:“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樑皓故作糊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心裡最明白不過”深吸了一口氣,洪克忠極力用嚴苛的語氣說:“我們把話拿到桌面上說,你根本就是在要挾我”
“本來還想給你留點面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樑皓冷笑一聲,打斷了洪克忠的話:“沒錯,我是在要挾你,但這也是因爲我有這個資本。那天在KTV的事情,充分證明了你不過就是個僞君子,如果你真的行得正坐得直,不可能落下把柄。”
洪克忠聞言一時語結:“你”
“本來呢,對於這件事情,我很想對你表示感謝。現在看起來還是省了吧”頓了頓,樑皓重重的哼了一聲:“至於這件事是不是最後一次,我不敢說。但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保你平安無事。”
樑皓說罷,不管洪克忠再說些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說來也巧,樑皓剛把電話放到一旁,劉嘯東就推門進來了。
“證監會停止對泛亞金融進行調查了,根據我得到的內部消息,洪克忠打了一個調查報告,裡面說證據不足。”雖然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劉嘯東的表情卻不輕鬆:“你到底是怎麼搞定洪克忠的?”
“其實說來也簡單,那就是他有把柄在我手裡!”
“他?”劉嘯東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會有把柄落到你手裡?”
“我知道你難以置信,不過事實如此。”聳聳肩膀,樑皓接着說:“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任何人都會有把柄,就看怎麼作了。”
劉嘯東何等聰明,把話聽到這裡,多少就揣測到了:“我不管你到底怎麼搞的,只想提醒你。這是一個很危險的遊戲”沉思了片刻,劉嘯東突然又說:“但如果運用得好,你能無往而不勝。”
這句話帶來了一個靈感,樑皓回想起來,手頭已經有了兩三個人的把柄。如果能夠進一步的充實和完善,弄到更多對達官顯貴們不利的證據,那將是一筆非常寶貴和龐大的資源。
當然,正如劉嘯東所說,這也將是一個危險的遊戲。只不過樑皓從來不畏懼危險,能夠坦然面對各種各樣的挑戰。
“不說這個了”劉嘯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打斷了樑皓的思緒:“這幾天,我好好回憶了一下,想起曾經在哪見過丁慕晴了。”
樑皓心中一動:“哪裡?”
“不是印度尼西亞就是新加坡。”
“範圍倒是縮小了”樑皓苦笑兩聲,問道:“不過價值也不大,能不能更準確一點?”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女人?”劉嘯東沒有回答,而是用狡黠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了樑皓:“恐怕不只是爲了弄清楚她來皓月集團的目的吧?”
樑皓木然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看上她了,想把她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