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假日酒店的街道,以前應該是摩加迪的富人區。沿途的房屋大都用磚石建成,還有不少外形精美的別墅。沿街有不少店鋪。可惜現在這裡一眼望去滿目瘡痍,到處是戰爭的遺蹟,房屋被炸燬店鋪被搶劫一空。富人區卻看不到一個衣着不俗的人,倒是有不少黑人男的手拿木棍武器在別墅裡尋找,見到東西就拿,有時遇到同一件稍微值點錢的傢俱,兩夥人爭搶起來甚至會爆發激烈的衝突打鬥。
體弱的女人和小孩則在店鋪的遺址上翻扒,期望找到一些果腹的食物。陳猛就看見一個小孩找到半片已經腐爛的麪包,興奮不已的塞進嘴巴里猛嚼,一點不擔心吃壞肚子或者食物中毒。旁邊別的小孩露出特別羨慕的表情。看着就讓人心寒,估計國內垃圾堆裡的食物都比這裡豐富健康。
有些人看到陳猛兩人衣冠楚楚,眼神中射出怨毒仇恨的目光,一副要上前搶劫的架勢。飢餓已經使得這裡人性泯滅,到了道德崩潰的邊緣。
陳猛就是想援助他們也不敢,招呼烏卓一聲。猛踩自行車只用了10分鐘就衝到假日酒店門口,卻是沒辦法進去。假日酒店的大門口已經用沙包壘成兩米多高的堡壘,不少人端着各式武器守在沙包後面。有白人、有黑人、甚至還有幾張黃皮膚的面孔。一個個神情緊張,眼裡佈滿血絲。
原本開放式的三層花園酒店,正面的玻璃窗多處破碎,很多地方還有炸彈爆炸的痕跡。二樓三樓也有不少人手裡拿着武器警戒。
“我們是露絲小姐的朋友,請讓我們進去。”陳猛跳下自行車說道。他們衣着整齊手中又沒帶武器,所以走近沙包,裡面的人並沒有提前示警。想來這些人也都是普通人,形式所迫纔不得不拿起武器保護自己,並沒有很警惕的軍事素養。
“你們是露絲小姐的朋友,請等一會兒,我這就進去讓露絲小姐出來。”沙包後的人一陣騷動,就有一個白人回答陳猛說,另有一個黑人往酒店裡面跑去。
過了一會兒,熊鐵漢巨大的身影就跑了出來。臉上笑得挺開心,老遠見到陳猛就叫嚷起來:“哈哈哈,師傅你這時候纔來,帶沒帶食物,這裡缺吃少喝的,我都餓三小時了。”
確定陳猛的身份,衆人七手八腳的將陳猛兩人拉過沙包,隨後又將自行車吊了進去。進入沙包牆裡面。陳猛這才發現裡面的人可真不少,不但酒店內全是人,連花園裡都坐滿了人。裡裡外外起碼得有四五百人。劉政開過來的那輛吉普車也停在花園一角,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進去的。
“嘿嘿,這裡防務佈置得怎麼樣?都是我們住進來後組織他們臨時建成的。”熊鐵漢見陳猛兩人什麼東西都沒帶,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轉眼又得意的笑着吹噓說。
陳猛詢問了幾句這才弄明白,酒店外面的沙包掩體原來是他們來了以後才佈置的,難怪汽車能順利開進去了。假日酒店在叛亂當天也被叛軍佔領過,將裡面的貴重財物以及儲存的食物洗劫一空。等到第二天,在酒店老闆查理老頭的強烈抗議下。這才從酒店撤軍將酒店歸還給查理老頭。
查理老頭是個善良的老頭,收回酒店後,將這裡作爲臨時難民營,收留那些被暴徒追殺的當地人以及在摩加迪的外國人。又從酒店隱秘的地窖中拿出食物分給大家,三天以來已經收留了近500人。這些人大都是是摩加迪城的上流人士和外國人,有些人躲進來時也會帶進來一些財物和武器。
人數越集越多,每天還能多少分到些食物。自然引起城裡暴徒和饑民的注意,不時有零星的暴徒衝進來搶劫,造成不小的混亂。後來酒店不得不組織青壯年拿起武器在酒店外守衛,在門口架起沙包。只是這些臨時組織起來的防守雖然有效果,但還是漏洞百出不時被暴徒跳進來偷襲。
直到熊鐵漢幾個人來後,與查理老頭溝通一番,查理老頭將防守的任務交給熊鐵漢和劉政負責。重新調整沙包掩體的位置,將人員編成多個小隊,講究彼此的配合作戰。這才穩住陣腳,徹底杜絕了暴徒和饑民的襲擊。
只是守的牢固,裡面的人也就出不來了。查理老頭儲存的食物勉強支撐了兩天,到現在連限量供應都成問題,每人一天才只能分到一片面包。熊鐵漢他們吉普車上的食物也分發了出去,搞得現在自己都沒東西吃,餓了幾個小時。難怪一見陳猛就叫餓。
“恩,還不錯。進去跟露絲她們一起商量。”陳猛點點頭,吩咐熊鐵漢前頭帶路去找露絲。
經過酒店大堂時,全副武裝的劉政迎了上來跟陳猛打招呼。劉政這時看向陳猛的眼睛裡多了一絲崇拜的火花,他知道陳猛留下是幹什麼去了。能獨自襲擊一百多人的軍隊全身而退,還能這麼快就追上來會合。戰果不用問,看到陳猛身後的烏卓就知道取得很大的戰果,不打垮整支軍隊,又怎麼能救出烏卓來。
“跟其他隊員聯繫上嗎?他們什麼時候能到這裡,我們必須早點會合儘快離開這裡。”見面後陳猛沒有時間囉嗦,直接詢問主要問題,他們之間說的是華語,不用擔心旁邊的人聽到。
“已經聯繫上了,估計晚上能到。只是這裡與外界完全隔絕,我們該怎麼聯繫到外界的救援飛機?”劉政回答說。
“這個我來想辦法,讓大家提高警惕。我剛纔過來時看到整座城市都生活在飢餓和躁動之中,叛軍又沒有任何的安民動作。看來這裡還會爆發更大的衝突,千萬不能讓那些暴民衝進這裡。”陳猛點頭吩咐劉政幾句,就跟熊鐵漢往樓上走去。露絲她們被安排在查理老頭的私人套房。
烏卓被陳猛留下協助劉政,他也是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此時正好當劉政的助手,雖然他不會說英語,但他說當地的土語,現在集聚在酒店的難民一樣能聽懂,畢竟他們都是摩加迪本地人,即使外國人也是在這裡生活過多年。溝通起來應該比劉政用英語指揮更通暢。
烏卓的忠心更是不容置疑,他的家和族人全被叛軍殺害。跟叛軍有着血海深仇,雖然那些儈子手已經基本上被他和陳猛在路上消滅。但那份仇恨卻不會這麼化解,還有挑動這次慘劇的真正幕後人物,叛軍的頭領以及那些發起戰爭的西方資本大鱷。這些陳猛都向烏卓講述過,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身背血海深仇,又已經無所牽掛。烏卓已經將陳猛當成他最親密的人、朋友、或者長輩,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是下定決心,一生誓死效忠陳猛。來報答陳猛對他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