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廁所,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側躺在地上,身體縮成團一抽一抽的,身上包裹的暗紅羽絨服骯髒不堪,前襟沾着嘔吐物,氣味難聞。見有人進來眼神一亮,但看清是老五後,立即抱緊了頭,身體抖得更厲害,尖銳的哭腔乾嚎着求饒:“大哥!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
“別叫了,找你有事。”老五厭惡的踢他一腳吼道。要說這世上誰最不要臉,可能就是這種毒癮發作的傢伙。
“哦……你給我尿喝?”男人立即擡起了頭,眼中露出驚喜。
“操……”老五一陣惡寒,後退兩步。
“這裡有一百元,夠你吸一次。回頭幫我幹一件事,辦好了再給你1000元。”陳猛懶得跟他囉嗦,說出自己的來意。丟給男人一張百元大鈔。
“幹什麼?”男人一翻身坐了起來,一把抓過鈔票,急切的問,嘴角還有白色的泡沫。
“白長髮知道嗎?”
“知道,交管二大隊大隊長,他手下幾十號人……我可不敢得罪他……”聽到白長髮,癮君子有點膽怯。
“我沒讓你去暗算他,明天早上將這個交給他,只要你將這東西交給他,他自然會給你1000元。”陳猛將那個記錄了白長髮不雅視頻的U盤丟給他,然後轉身離開。
出了廁所老五跟在陳猛後面感嘆說:“你這招高。哈哈……那小子一定會先偷看U盤裡的內容,會老老實實的交給白長髮纔怪。白長髮這次有難咯……”
陳猛嘿嘿一笑,坐回車裡向另一條街的宏發停車場駛去。那是交警系統專設的停車場,收費昂貴不說,還天天爆滿。
此時在停車場門口三三兩兩積聚着不少穿着花裡胡哨,頭髮標新立異的青年人。抽菸打屁眼神不斷的向街道兩頭張望。陳猛的奧迪車一出現在街口就被他們發現,個個露出興奮嗜殺的表情。其中一些人從路邊的綠化帶裡抽出鐵棍砍刀,在他們身後站着一個滿頭紅髮的年輕人特別顯眼,身邊兩個小弟正恭敬地跟他說着話。正是那個跟陳猛交過手的張志平,建設局長張之華的兒子。那次被陳猛打斷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最近趁着年關,又出來活動,準備大撈一筆。白長髮所收的罰款就有五成從他手上過,電話裡聽說有幾個鄉巴佬從白長髮那裡搶走了今天的罰款收入,立即帶着手下一般混混過來圍堵。
陳猛車子剛到停車場門口,就被大羣手握鐵棍砍刀的混混圍住。
“下車!”
“快點,居然敢搶紅毛哥的東西。”
“砍死他!”威脅叫罵聲不斷,就有人拿鐵棍在車身上敲打。
“啊!他們是什麼人,搶劫嗎?”爸爸從沒見過這種場面驚呼。
“陳猛快報警!”熊三友也嚇得不輕。
而老五和阿昊則一拉車門衝了出去,將門邊的兩個混混推翻大吼:“我看誰敢動!”老五跟着陳猛見過不少大場面,面對這羣混混毫無懼色,胖臉一沉殺氣騰騰,很有幾分威風。阿昊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血動物,跟着陳猛修煉內力後,全身的氣勢更盛,冷峻的面孔讓人看着不寒而慄。一羣混混被他們的氣勢嚇倒,同時往後退出幾步,愣是沒人敢第一個上前拼殺。
“媽的!一羣飯桶,還愣着幹嘛。全給我上,放他們的血。”紅毛在後面見勢頭不對,大聲怒喝道,在兩個小弟的護衛下往前走來。有他壯膽,一羣混混重新獲得勇氣,再次往車邊逼近。
“紅毛,幾天不見長本事了,敢攔我的車。”一聲略帶戲謔的冷笑,陳猛從車內站了出來。
“你……陳少……呵呵,誤會,完全是誤會。我哪敢攔陳少的車,兄弟們看錯了,完全是誤會。笨蛋!還不趕緊閃開,別擋着陳少的車……”看到陳猛出現,紅毛臉色鉅變,挺冷的天腦門上冒出一陣細密的汗珠。好在反應還算快,連忙道歉說是看錯了一場誤會。
“操!誤會,拿鐵棍砸車也叫誤會,你讓我在你頭上敲幾下,我也說誤會。”老五繼續囂張的叫罵。讓紅毛這纔想起陳猛身邊確實有這麼一位五爺,也是不好惹的角色。
“嘿嘿……五爺,完全是誤會,兄弟向你道歉,晚上海鮮樓請客。”形式逼人,紅毛不敢不低頭,上次暗算陳猛,最後差點沒被陳猛整死,連累他的老爸都受到牽連在建設局長的位置上搖搖欲墜。
“猛子,到底怎麼回事?”爸爸在車裡將頭伸到這邊,面色很難看,斥責陳猛說。先前混混圍着汽車喊打喊殺他只是驚慌,卻沒有震怒。可看到混混們對陳猛畢恭畢敬,稱呼也變成了“陳少”。這讓他更加不安,生怕陳猛也在混黑社會,是什麼龍頭大哥的角色。這對於他來說可是怎麼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爸,那人是建設局局長的兒子,不學好跟社會上的流氓混。以前我曾向蕭萍市長舉報打擊過,所以見到我很害怕……”陳猛自然明白老爸擔心什麼,回過頭小聲解釋說。當然沒說出真相。
“別鬧事,讓他們趕緊走。回去晚上你詳細說說這半年的經歷。”爸爸顯然還是不放心,但面色已經舒緩不少,囑咐說。
一場鬧劇因爲兩方都有顧忌,而草草收場。再進停車場取麪包車,那個看門的老頭態度恭敬得很,絲毫不敢刁難,連停車費都沒收就放車走人……
回到村裡,家裡人聽說事情順利處理好,也全都鬆口氣。繼續準備晚上的宴席,隨着親朋好友的陸續到來,家裡越來越熱鬧,也就將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忘到一邊。爸爸跟一幫老兄弟斗酒到下半夜。
第二天是除夕,一大早天還沒亮。媽媽準備好團年飯讓大家起牀吃飯。老家就是這個鄉風,團年飯都是大年30一大早吃,圖個大吉大利的好兆頭。今年多了阿昊阿雨,一家五口人更加熱鬧。
吃完團年飯,就是去家對面的山上上墳祭祖。一路上爸爸愉快的介紹着每位先祖的光輝歷史。又說開年爲阿昊的爸媽建一個衣冠冢,讓他離家萬里也能盡孝。感動得兩個孩子淚流滿面,對這個新家庭更多一份親切歸屬感。
下午貼春聯,晚上吃餃子看春晚。不到12點,陳猛的電話就響個沒完……
一年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