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兄弟,藤軼是最知心的,他知道劉宇浩什麼時候最想要什麼。
而作爲一名安保專家,藤軼更是沒的說。
別看他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站在一邊,可當鄧二爺開口欲要留下劉宇浩的時候,藤軼只用了一個小小的動作,在別人都還沒發現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將劉哥和鄧二爺分開。
人心難測啊!
誰知道那鄧二爺是不是笑面虎呢?
鄧二爺何等精明,淡淡瞥了眼藤軼後,也不羞惱,仍把笑容掛在臉上對劉宇浩說道:“劉兄弟,雖然你與南霸天有恩怨,但那畢竟是你們的私事,我想,我們既爲洪門弟子,對你們之間的事到底是不好插手。”
劉宇浩眼睛猛然一亮。
與洪門中互稱兄弟不同,清幫組織是拜師入幫,會衆以師徒相稱,崇尚“師徒如父子”。清幫組織比洪門更嚴密,規矩更復雜,於是也更加秘密。
因此有言道:“清幫一條線,洪門一大片”。
劉宇浩淡淡一笑,說道:“鄧二爺,晚輩以前聽過一個說法,但卻不知道真假,不知道.....”
“劉兄弟請講!”
鄧二爺沒等劉宇浩把話說完就擺了擺手,擺出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架勢。
劉宇浩略略遲疑了一下,兩手一攤說道:“聽說,洪門弟子是嚴禁轉投青幫的,更是有由清轉洪,披紅掛綵;由洪轉清,剝皮抽筋之嚴厲門規。”
青幫據說是當初滿清爲了對付天地會,專門組織了一批洪門的叛徒和江湖敗類建立的一個組織,首要目標就是幫助滿清對付江湖反清勢力,主要目標也是天地會洪門,保障漕運的暢通,並曾因此受到乾隆帝的嘉獎。
而洪門一度嚴禁洪門會員轉投清幫,稱“由清轉洪,披紅掛綵;由洪轉清,剝皮抽筋。”
但爲了避免衝突,兩派仍多稱“清洪一家”。
尤其清代後期,不少清幫弟子也開始反清,兩派這才逐漸減少敵對,但表面上的和睦並不代表內心就真的認同了對方。
其實這段歷史劉宇浩並不熟悉,大多數內容都是從齊老爺子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得知的,當時劉宇浩只當是聽個故事罷了,可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
剛纔鄧二爺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此去多倫多,劉宇浩完全可以去以自己的個人身份找南霸天的麻煩,洪門弟子不會明着出手相幫南霸天,也絕不會從中作梗。
“果真如此的話,劉宇浩先在這裡謝過兩位老先生了。”
劉宇浩笑嘻嘻的打了個供說道。
他今天來拜訪潘老的本意也基本就是這樣,在國內的時候賀老爺子就曾經跟劉宇浩私下講過,華人在海外生存艱辛,近十幾年來更是抱成一團,如果劉宇浩貿貿然打上南霸天的門去,勢必會引起當地勢力的不滿。
賀老爺子還強調,如果不能暗中讓南霸天交出那七件國寶,就必須去求得洪門的支持,否則就讓劉宇浩暫時放手,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看來,賀老爺子的眼光之精準絕非劉宇浩所能及,他老人家遠在京城足不出戶就已經把劉宇浩的加拿大之行將會遇到的困難想了個清楚,還事先做出詳細交代。
如果沒有賀老爺子的提醒,劉宇浩絕對想不到來溫哥華來找佟繼祖幫忙。
當他真的一個人去面對青幫大佬南霸天時,洪門和青幫的發難絕對不是劉宇浩的能力可以抵擋的。
現在,劉宇浩心裡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莽撞。
既然鄧二爺投之以桃,劉宇浩就要報之以李嘛!
想了想,劉宇浩笑道:“潘老,這一次我在多倫多會呆上幾天,如果老夫人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去參觀一下文化交流會,也方便晚輩就近施針。”
對於潘老夫人的病,劉宇浩有十足的把握用三五次真氣梳理過後痊癒,但服藥的話卻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在這中間,潘老夫人依然有可能會再經受兩個月的煎熬。
潘方聖見劉宇浩的表情,馬上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微笑着點頭說道:“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劉兄弟還會在加拿大逗留幾日,少不得還會上門請教。”
“那好,三天後多倫多見。”
劉宇浩微微鞠了一個躬,能讓洪門大佬暗中相助他已經很滿意了,先前因爲言語上衝突引起的些許成見也就不是問題無需。
再計較下去豈不顯得自己小氣?
又扯了幾分鐘閒話,劉宇浩見時候不早了便笑着起身告辭。
爲了表示謝意,鄧二爺竟然親自把劉宇浩送到大門。
“二爺,您老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劉宇浩已經看出鄧二爺其實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要不然,憑盟正的身份,怎麼也不可能親自送一個無名小子到大門口來。
鄧二爺越來越喜歡劉宇浩了,眼中滿是欣賞,連連點頭道:“劉兄弟,南霸天雖然執掌一堂,但因爲輩分低,所以在幫中的分量也一般,可他有個兒子南明普卻是悟字輩的,你要當心這個人的號召力。”
劉宇浩愣了愣,強忍着心中的訝異,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道:“謝謝二爺提點,我一定會小心的。”
當日青幫創幫三老,給青幫定的輩分,是按“清、淨、道、德、文、成、佛、法、仁、倫、智、慧、本、來、自、信、元、明、興、理、大、通、悟、學。”排列的。
劉宇浩怎麼也沒想到南明普居然是“悟”字輩的幫衆。
要知道,當年的青幫老大黃金榮和張嘯林,纔是通字輩的,而名頭更響的杜月笙,僅僅和南明普相同,都是悟字輩。
難怪南霸天不可一世,死死壓住關家幾十年,弄了半天是有個可以一呼百應的兒子!
劉宇浩暗中咬了一下牙,看來,自己要重新考慮對付南霸天的手段了。
只能智取,絕不可豪奪!
南霸天“自願”交出那七件國寶誰也無話可說,可一旦劉宇浩想試圖挑釁青幫的底限,他就只能一輩子呆在國內不能外出了。
“薇薇,喝水嗎?”
劉宇浩也知道那天的玩笑自己實在開的有點過分了,可爲了能讓自己理智起來,他又不得不那樣做,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薛薇薇和自己的“相敬如賓”,不苟言笑。
“少來!”薛薇薇冷着臉哼了一聲,小嘴鼓起,不屑的說道:“要喝水我自己會叫,不用麻煩劉少您。”
“耍小性的女人呀!”
劉宇浩苦笑着搖了搖頭,訕訕的收回已經遞過去的水杯。
藤軼坐在離兩人剛好一米的位置,使勁咬着脣,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可連連抖動的肩膀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
“很好笑嗎?”
劉宇浩吃了老大一個癟,丟給藤軼一個白眼算是泄憤。
藤軼抿着嘴搖頭,道:“沒,不,不好笑。”
說是不好笑,可藤軼憋的更厲害了,臉色脹紅。
果真是天生尤物!
馬上飛機就要到多倫多了,劉宇浩只拿眼角的餘光瞥了薛薇薇一眼,隨即馬上收回,正襟危坐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在腦海中揮去那張媚態橫生的俏臉。
無奈,劉宇浩只好藉着剩下不多的一點時間屏息吐納,讓那也不知道是何種“火氣”在體內做大周天運轉。
劉宇浩根本沒發現,此時的薛薇薇眼中閃着亮晶晶的異彩。
飛機降落的時候國內的專家團還沒到,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劉宇浩纔看到褚老和榮老笑呵呵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劉宇浩趕緊加快步子走上前去接過兩位老人手中的行李,規規矩矩的鞠了一個躬,道:“褚老、榮老,您二老好!”
“好、好、好!”
褚老還是一貫的作派,不緊不慢,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倒是榮老見到劉宇浩以後意外驚喜了一番,臉上的皺紋也綻開了,拍着劉宇浩的肩膀笑罵道:“臭小子,難爲你還記得我。”
“我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二老啊!”
劉宇浩笑呵呵的說道,還不忘輕輕拍一記褚老的馬屁。
雖然當年和這兩位老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劉宇浩卻一直念念不忘褚老和榮老對自己的提攜之恩。
當劉宇浩看到專家組的名單中居然有他們二位後,不顧藤軼反對,臨時改簽的晚上的機票,執意要來接機。
這代表了一種態度!
整個參加文化交流會活動的專家有八位,加上劉宇浩湊足了九人,其中有些是劉宇浩聽說過的,也有壓根不認識的,但向褚老和榮老表達完自己的敬意後,劉宇浩也對剩下的六位表示了應有的尊重。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當年琢出的翡翠天珠。”
到了酒店榮老就忍不住要賣弄,把老夥計們召做一堂,指着桌子上的那串翡翠天珠得意的笑着,臉上滿是自豪。
看着那通透水靈,如彎彎的江水碧波盪漾般的翡翠天珠,那些專家們無一不露出豔羨之意,大有眼睛生在了上面再也無法挪動的模樣。
褚老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笑罵道:“別不要臉了,那物件再好也是宇浩的,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