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礦和賭石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作爲家族內定的接班人,戚李培心眼太小,格局也很有限。
在戚李培看來,賭石垮了無非是損失一些毛料和金錢,少將軍有的就是這些,所以不在乎,當初也不介意拿出兩百塊老坑種翡翠原石送給劉宇浩拉近感情。
可說到賭礦,戚李培生性多疑,做事畏手畏腳的秉性便展露無遺,所以纔會發生劉宇浩修改了勘礦路線後他私底下聯繫魏虎的蠢事。
戚李培是不知道劉宇浩擁有八錦異能之術的,更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動作全部被劉宇浩收納眼中。
可笑的是,一直到現在戚李培還在躊躇猶豫,究竟該不該相信劉宇浩的話。
至於老狐狸戚萬正的格局就比戚李培不知高了多少倍,魏虎在接到戚李培的明碼電報後先是第一時候彙報回了瓦城。
戚萬正當場就嚴肅指出,要求魏虎帶上家族中最有經驗的賭礦專家趕赴現場,一定要配合劉宇浩的工作,無論劉宇浩提出什麼要求都必須在第一時間答應、無需再行彙報。
可即便如此,劉宇浩還是在心裡放棄了戚李培。
劉宇浩心中所謀甚大,將來戚萬正總是要死的,讓劉同學一直和戚李培這樣小家子氣的人合作終非長久之事。
有可能一個搞不好,自己的珠寶王國大業就會在戚李培的猶豫多慮中消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劉宇浩很失望,他心裡已經有了定論,等以後薛浩然發展起來以後,他會堅定不移的放棄戚李培。
一個玉礦的兩成股份和自己獨自獲得礦脈的六成,兩者比較起來,孰輕孰重,劉宇浩心裡明鏡似的。
這次出來,戚李培特意把便於攜帶的小型解石機也都帶上了,目的就是怕遇到這種翡翠原石後自己不能從皮殼上確定新老。
很快有士兵擺出工具,解開這麼一塊拳頭大小的毛料也無非就是幾分鐘的事。
“劉專家,毛料中有綠。”
一個士兵慌里慌張捧着剛纔那塊毛料跑了過來,眼中滿是興奮和發自內心的激動。
隨行的這些士兵雖然是軍人,但也都是事先挑出來的,他們除了對地質的瞭解不如專業的賭礦專家,但賭石的本事就算在瓦城也都是一流的。
不誇張一點的說,這些人如果不當兵去了國內的話,任何一家珠寶公司都會高薪聘請到自己公司裡作爲中級賭石專家。
戚李培比劉宇浩還急,一把將那毛料抓到自己手中,眼中滿是驚愕。
“劉兄弟,這,這果然是老坑玉”
戚李培的瞳孔,驀然收縮。
傳統上將翡翠的種從優至劣分爲老種、新老種和新種,這種關於種的分類從專業上來講主要與翡翠的後期成玉階段有關係。
老種也稱爲老坑種,是指翡翠原石在成巖後,經過後期動力地質作用的強烈改造,質地非常細膩、透明度高的最優種分,其上的顏色或深沉或鮮豔。
新坑種則指的是沒有或只經歷了較弱的後期動力地質作用改造的翡翠,新種翡翠的質地比較粗糙、透明較低,其顏色往往比較鮮豔,但缺乏厚重點感覺。
新種、老種兩者之間在光澤上的區別非常大,戚李培不用強光手電都能看得出,那賭石切面的綠意中隱隱透着一絲晶瑩的光澤,結構細膩緻密,可不就是老坑翡翠麼。
對戚李培的不滿劉宇浩是不會表現在臉上的,起碼現在不會。
淡淡的一笑,劉宇浩眯起眼睛看了一會那毛料切面,說道:“少將軍,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裡試試看,說不定就有玉礦呢。”
沒有玉礦劉同學也不會那麼大老遠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呀。
但這些劉宇浩不能說。
劉宇浩還不至於傻到大聲叫喊:“我有異能,我可以透視任何物體,我能”
如果真是那樣,恐怕戚李培就算拼了一死也要把劉宇浩留在緬北了,有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還愁將來自己家族不能控制緬國。
所以,現如今劉宇浩的首要問題就是儘量把戚李培的興趣吸引過來,最好是能讓他完全興奮起來答應自己在這個礦區重新進行勘探。
老毛病又犯了。
戚李培皺了皺眉,摸出一顆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幾年前自己家族已經在這個地區投入過大筆的資金了,當時地質專家們一致異口同聲表示此地區沒希望採出翡翠原石。
也所幸戚萬正當初並不在意一礦得失,提前退出了勘探,所以家族損失的資金是最少的。
岡孟家族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沒有自己的地盤,而且心存僥倖,一直在此不停開挖,結果,一個很有希望與四大家族抗衡的新生軍事力量就那麼消失了。
“劉兄弟,萬一這塊毛料是別人以前帶過來丟在這裡的呢。”
戚李培狠狠用腳踩滅菸頭站起身來,終於開口說話了,這已經是在表示拒絕,他只差沒直接說:“咱們做事不能只圖僥倖呀。”
“那就先四處看看吧,反正今天也走不了多遠了,如果沒有希望咱們明天在出發。”
劉宇浩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但心裡更發堅定了之前的想法,一旦薛浩然坐大,他勢必離開戚李培,兩成利潤的分成足夠讓瑪桑達產生想法了。
到時候不管哪一家能堅持到最後對劉宇浩都有利,誰家在經歷了一場惡戰後都無法拒絕悄悄強大後的薛浩然。
那時再坐下來談分成,也許比現在得到的還要多。
不過,那些都是三五年已經要考慮的事,這個玉礦現在就要開採出來,井田貞子死了,可拓拓木卻跑掉了,這是個巨大的隱患。
劉宇浩不敢肯定還有沒有人和自己一樣擁有透視的異能,巨大的財富放在眼前哪有棄之不取的道理。
更何況,薛浩然就算想壯大也需要資金不是。
而最初的投資來源還不是要依賴劉宇浩的支持,這筆錢必須要落實。
既然劉宇浩都已經開口了,戚李培沒辦法不答應,只好點點頭,扭過身去說道:“李豐,把地圖拿過來。”
這是要研究明天的路線啊。
劉宇浩在心中無奈的搖搖頭,找了個會漢語的士兵說道:“兄弟,你帶我到處轉轉,最好是能找到以前開採過的礦洞,我想進去看一眼。”
那士兵是蘇巴昂的族人,對劉宇浩非常尊敬,點頭道:“劉專家,我以前就在這裡參加過玉礦開採,我帶您去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翡翠玉礦一般都是露天開採,在旱季利用霧露河的枯水期,將霧露河主河道攔截改道,然後在河牀開採,此方法的問題是當雨季來臨後,河水暴漲,露天採坑被河水淹沒,無法繼續開採,一年只有幾個月的開採期,從經濟效益的角度來看很不合算。
可這裡就不存在開採的難題。
劉宇浩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西側的山坡上,是一個發育在殘坡積層的次生礦牀。
“此處地層應該是第四紀的混雜快速礫石堆積地層吧。”劉宇浩說道。
那士兵點點頭,滿是敬意的說道:“劉專家對地質也這麼懂,我記得當年那些賭礦專家可是驗證了很久才證實了剛纔您說的那些呢。”
劉宇浩笑了笑,沒說話,眯起眼睛放眼四處望去。
所見之處的山頂是一層紅土層,厚薄不一,這是河流乾涸後的剝蝕現象,再往下都是混雜堆積的大小碩巖,那些礫岩大小不一,大的直徑達1米,小者直徑僅爲數釐米,還沒一個雞蛋大。
走上對面的山頂,劉宇浩蹲了下來,撿起一塊碩巖用手搓捏了一下,碩巖立刻變得粉碎。
最值得劉宇浩注意的是,那些礫岩成分爲黃色變質泥岩或其它變質岩,無論礫岩大小,其磨圓都非常好,但其在沉積上分選性極差,大小混雜堆積。
這表明,劉宇浩腳下的小山是在洪水等快速動力條件下,短距離堆積而成。
“劉哥,山頂上風很大,咱們回去吧。”
藤軼站在劉宇浩身後小聲提醒,儘管他對戚李培很有意見,可劉哥都沒說什麼,藤軼就更不好發表自己心裡的想法了,不過,憤憤不平是一定有的。
劉宇浩臉色嚴肅,目光堅毅,道:“藤軼,去把李豐給我叫來。”
“呃”
藤軼一愣,但隨即點點頭馬上往山下一路小跑過去。
那老兵是不敢離劉宇浩太近的,他倒也老實,沒有得到吩咐,老兵默默守在一邊吧嗒吧嗒抽着自己隨身帶着的水煙。
劉宇浩暗暗催動異能,將丹田內的真氣膨脹到前所未見的強度,雖然他從那塊神秘的賭石中看出了端倪,但礦脈的具體位置還是需要異能配合才能發現的,畢竟這裡有許多家族開採過都失敗了,劉宇浩需一次找準礦脈的最佳開採地點。
在這和戚李培耗時間。
哼,劉同學才沒那個好心情呢。
十米。
十五米。
二十米。
突然,劉宇浩感覺到眼睛接觸到一抹異樣的清涼,那種奇妙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