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翁家的規矩大,羊脂玉這邊又有翁老爺子在場,所以有好多想上前來一看究竟的人遠遠的瞥了一眼就把頭縮了回去。
要不然,就劉宇浩身上那幾件衣服,早被那些豔羨的目光給剝乾淨了,這種好事都能遇到,還讓不讓人活了?
那可是兩百公斤的羊脂玉呀!
但凡是看到過的人無一不流出了哈喇子來瞪大眼睛傻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說,麻辣隔壁地,什麼時候咱們也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小子,聽說你剛纔在前廳拍了一塊籽玉?”
翁老爺子看過那羊脂玉後眸子中精芒暴漲,死死的盯着劉宇浩,像是想用自己的目光把劉宇浩的心思看穿一樣。
劉宇浩一愣,下意識的右手摸了一下口袋裡的籽玉,心說:“不會吧,老爺子你這思維也跳躍的太快了吧,怎麼跑到這籽玉上來了呢?”
但當劉宇浩的目光和翁老爺子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劉宇浩又已經恢復了那種淡定自若的神態,微微點頭說道:“是的翁老先生,我以三百萬的價格競拍到了一塊籽玉。”
翁老爺子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琢磨的複雜神色,盯着劉宇浩足有一分鐘,才說道:“是那塊半糖半皮子的籽料?”
劉宇浩點點頭,言簡意賅的說道:“是的!”
翁雪雁就站在離劉宇浩不到三米的地方,小嘴微張,幾乎能看到粉嫩的小舌頭,不過,這可不是翁大小姐在賣萌,而是被劉同學嚇着了呢。
直到現在翁雪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劉宇浩能有那種從容淡然的氣度,在外人眼裡,翁老爺子可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可及的存在呢。
可劉宇浩倒好,一點沒把老爺子當回事,有什麼就說什麼,哪怕連裝出一點點畏懼的神色都不肯。
是極度的自信麼?是那種掌控全局的王八之氣麼?
翁雪雁微微嘆息了一聲,神色幽怨的看着劉宇浩,心裡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悲苦。
但翁雪雁卻不知道,現在劉同學脊背上都已經溼透了呢。
翁家老頭實在太厲害了,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放着兩百公斤的羊脂玉好像跟沒看到一樣,卻在一塊不起眼的籽玉上和劉宇浩糾纏了起來。
這怎麼能讓劉同學能心安理得?
“宇浩,是什麼籽玉要三百萬?別不是那個姓翁的騙你的吧?”
鄭老爺子也注意到了翁世賢的話,一臉疑惑的看着劉宇浩,但在這一刻,老爺子的臉上還是欣賞之意要遠遠大於質疑的。
“老爺子,您自己看了就知道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懂軟玉。”
劉宇浩淡淡一笑,知道剛纔拍下來的籽玉也藏不住了,乾脆就大大方方的拿了出來。
玉皮有各種顏色,玉石界也以各種顏色而命名,如黑皮子、鹿皮子等等。
從皮色可以看出子玉的質量,如黑皮子、鹿皮子等,多爲上等白玉好料。同種質量的籽玉,如帶有秋梨等皮色,價值更高。
一般情況下玉皮的厚度很薄,一般小於一毫米。色皮的形態各種各樣,有的成雲朵狀,有的爲脈狀,有的成散點狀。
色皮的形成,是由於和田玉中的氧化亞鐵在氧化條件下轉變成三氧化鐵所致,所以它是次生的。
有經驗的拾玉者,到中下游去找帶色皮的籽玉;而往上游,找到色皮子玉的機會就很少,此外,在原生玉礦體的裂縫附近也嫩能偶爾發現帶皮的山料,這也是由於次生氧化形成的。
翁老爺子是第一個看到那塊籽玉的,先是眉尖微微一揚,隨即將自己的紫藤木柺杖在地上輕輕墩了一下,冷哼一聲。
鄭老爺子接過劉宇浩遞過來的籽玉拿在手中先是掂了掂,才眯起眼睛仔細端詳了起來。
“宇浩,三百萬這個價格是你怎麼給出來的嗎?”畢竟是在晚上燈光又弱,再加上老爺子已經上了歲數了眼神不大好,所以沒過幾分鐘鄭老爺子便把手中的籽玉放下了。
劉宇浩呵呵一笑,說道:“老爺子,以您的看法這塊籽玉值不值三百萬?”
鄭老爺子微微蹙着眉,沉思稍傾,道:“這個籽料很細膩,而且皮色油膩,是少見的高級籽料,大塊的皮讓它身價高高在上,但三百萬卻有點高了,我看應該在一百五十萬左右。”
“高!實在是高啊,老爺子,也只有您才這麼慧眼如織一下就說出來這籽玉的價格。”
劉宇浩也是一下沒忍住才驚詫的呼出聲來的。
拍這塊籽玉的時候鄭老爺子不可能知道當時的叫價,可老人只是看了那麼一會的時間,還沒有用強光手電之類的輔助器具呢,就能這麼精準的說出籽玉的價格來,現在劉宇浩想不佩服都不行了。
鄭老爺子笑罵道:“你小子少拍馬屁,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給拍了個三百萬的高價來?”
“老爺子,當時拍價的確是一百六十萬,只不過我喜歡這塊料子,所以直接給到了三百萬。”
劉宇浩倒也老實,把當時驚怕時候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而且董老現在也在這裡,更容不得他又半句虛言。
鄭老爺子微微頷首,道:“宇浩,你有沒有想過,這塊料子其實是塊山料,三百萬這個價格實在高的離譜了?”
劉宇浩搖搖頭,道:“老爺子,您看這皮,熟熟的,還沒打磨就覺得舒服,其實這是很長時間慢慢形成的滲透,象這種皮加這樣油亮,你就知道這個好的很的料,這料產在和田河下游,怎麼可能是山料呢?”
鄭老爺子拿手指着劉宇浩笑罵道:“猴崽子,就你賊精,翁老頭的便宜豈是你能佔的?他是在糊弄你呢,籽料哪有糖色的皮子?”
劉宇浩怔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真的不知道,原以爲只要是和田玉都會有糖沁呢,沒想到還有這麼個說法。
翁世賢撇撇嘴道:“無知,你也就只能賭個翡翠,想弄明白什麼纔是和田玉你老小子還不如我店裡的小夥計呢。”
“你說什麼姓翁的?想吵架是不是?”
鄭老爺子氣得一佛出事兒佛昇天,惡狠狠的瞪着翁世賢。
要知道在和田,你拿塊磁鐵隨地一丟,或在沙地裡攪和一下,上面就會吸上很多的鐵繡渣滓,那裡出的銅礦是露天的,有時連一整坐山都是礦,各種金屬到處都是。
所以籽料躺在沙地裡,就有很多的機會被金屬氧化物所滲透,尤其是漿,有時全部被滲透,有時滲透後又被水衝磨走……淡了,又接觸另一種金屬出現另一種顏色。
那麼,籽玉在長時間的河水沖刷下產生了糖皮也是正常的,只不過以前水源豐富的時候人們的確沒見過籽玉有糖沁出現。
直到這幾十年水資源漸漸枯竭,大量的金屬氧化物沉積下來才附着到了和田玉的籽玉皮子上,也就形成了只有山料纔會有的糖皮子籽玉。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環境改變了以後的一種悲哀,以前人們認識和熟知的理論知識隨着大自然的變化在漸漸的發生着微妙的改變。
“小子,你算是我見過的對和田玉很有眼光的人,你敢當作我們這幾個老頭子的面把這塊籽玉琢開嗎?”
翁老爺子眸子中精芒一閃,原本一個暮年垂垂的老人頓時就變得殺伐之氣四溢,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輕易不敢和他靠近。
劉宇浩暗暗吸了一口氣,淡淡笑道:“翁老先生,你是不是也對這塊籽玉產生了懷疑?”
“我只是問你敢還是不敢,說那麼多無用的話幹什麼?”
翁老爺子並不承認自己心裡的想法,但是也不否認,只是神色怪異的盯着劉宇浩的眼睛。
劉宇浩忽然很放肆的笑了起來,道:“翁老先生,這次你恐怕猜錯了,據我估計,這塊籽玉里面遠遠不是白玉那麼簡單。”
這一笑可把周圍的人給嚇壞了。
靠,哪跑出來的一個狂傲的小子,竟然敢對翁老爺子說他老人家錯了?
儘管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一老一少的話中在打什麼機鋒,但所有人都爲劉宇浩暗暗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已經有幾十年都沒人敢對翁老爺子用這種語氣說話了。
萬一要是劉宇浩惹怒了翁老爺子,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何以見得就是我錯了?”
翁老爺子壽眉一挑,現在老人看劉宇浩的神色越來越古怪了,以他近百年的閱歷竟然不能猜透一個年輕人是怎麼想的,這還是翁世賢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劉宇浩瞥了一眼翁雪雁,道:“翁小姐,請你幫我準備一些工具來,一會我會親手琢開這塊籽玉讓翁老先生一看究竟。”
翁雪雁咬了咬脣,看了眼爺爺,又看了看劉宇浩,直到翁老爺子微微點頭後才轉身離去準備琢玉的工具。
“小子,我們賭個彩頭如何?”翁老爺子嘿嘿一笑,露出奸詐的表情。
劉宇浩也是小狐狸,自然笑得同樣奸猾,道:“老爺子,我賭籽玉內部已經變異了。”
“好!”翁老爺子擊節笑道:“那我就賭它是一塊上等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