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是香港人,基本上所有的愛好賭石或是經營翡翠生意的人都喜歡用吉利的數字來買進賣出,這是一種源自於古老的習慣。
“一百九十萬!”
唐氏珠寶的那人咬了咬牙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價錢,這個數已經是他認爲的極限了,再高的話除去人工,唐氏有可能會賠錢。
“一百九十九萬,小高,你們江經理沒有告訴你買手不能擅自超越自己的權限嗎?”
剛纔那個胖子擠眉弄眼的看着唐氏珠寶的小高,他的珠寶公司雖然很小,但一切都是自己所了算,小高不一樣,前些年生意做虧了,不得不結束掉自己的珠寶店轉投到唐氏去當一名買手。
“你......”
小高氣得肩頭抖動着,兩眼血紅,胖子那樣說就等於是當面打了自己的臉,明知道人家說的是事實,但在心理上他卻很難接受。
“我?我什麼我?要是你們有誰能高過我的價錢,我就自動放棄。”
胖子得意洋洋地摸了一下鼻子,心說:“嘿,還是自己當老闆的好,幸虧當年我咬牙挺過來了,要不然今天也有可能會像小高一樣被人嘲笑。”
“兩百二十萬!”
小高猛地一拍大腿,吼出一個讓所以有都愕然的價格來,雖然這塊翡翠的陽綠很正,但畢竟只是一塊糯種的,而且剛纔的那個一百九十萬就已經是大家心裡的最高底限了。
兩百二十萬?整整要虧三十萬呀!以唐氏對買手要求的嚴格規定來說,這筆錢唐氏珠寶是不會給他出的,小高瘋了.....這是大家心裡一致的想法。
“你......你狠,老子倒要看看那三十萬誰給你出。”
胖子滿臉的憤恨,豎着大拇指嘲弄起小高,但有一點他卻忘了,當年小高之所以會破產完全是因爲自己賭垮了一塊四千萬的毛料,可說起翡翠加工,他還是比小高差遠了。
劉宇浩暗暗點頭笑着,這個小高如果不是江天的手下,劉宇浩都有點想把他挖到自己的公司裡去了。
兩百二十萬,這個價格唐氏出得起,而且以他們公司的琢玉水平來說,絕對不可能虧錢,要是再配上些其它的翡翠搭配的話,最後的成品是能賣到三百萬左右的。
每個珠寶公司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而那些小公司嫉妒大公司賺錢太黑的理由是不成立的,要知道,那些工錢高出普通人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琢玉師傅可不是擺那看的。
他們能給公司創造的價值遠遠不低於公司給他們的薪水,這就是爲什麼那些活躍在各行各業中技術好的人永遠不會餓肚子的基本常識。
說實話,海叔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那塊賭石從買到手一直到解開他都沒有參與,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見證者。
當小高喊出兩百二十萬的時候,海叔自以爲非常堅韌的神經徹底被擊垮了,一臉羞愧的看着遠處那個自信的年輕人,心道:“我錯了嗎?”
剛纔自己可是贊同劉宇浩以十二萬把那麼賭石賣掉的啊。僅這一點,劉宇浩賭石就比自己的能力要高出不止一倍。
“海叔,聽說你帶來了個親戚解漲毛料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高吉笑呵呵的走到海叔面前,以他的年齡和身份來說根本不用叫這一聲海叔,但高吉還是給足了海叔這個大檔面子。
“高老闆!”
海叔愣了愣,看着高吉的目光有些誠惶誠恐,要知道,海叔雖然是不止一次來高記這裡,但是和高記的老闆高吉說話這卻是第一次,當年邵琦的父親邵力還在世的時候高吉也沒這麼和顏悅色的跟邵力說過話呢。
不過海叔畢竟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在短暫的驚愕之後立即反應了過來,笑着說道:“高老闆您太客氣了,我那親戚是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什麼人,別一會衝撞了您老。”
這就是明顯的拒絕了,海叔知道高吉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但是在劉宇浩沒同意的情況下貿然帶人去海叔心裡也有點打鼓。
如果這事要是放在剛來的時候海叔還能拍着胸脯保證,但現在不一樣了,這會的海叔心裡對劉宇浩已經漸漸的產生了敬畏,帶一個不相干的人去打擾老闆?海叔纔沒那麼傻呢。
高吉哪裡聽不出來海叔話中的意思,淡淡一笑,也沒再理會海叔,自顧朝正在低頭看毛料的劉宇浩走了過去,這下可把海叔嚇壞了,連忙跟着跑了過去。
“老......老弟,這位是高記翡翠原石的老闆高吉先生。”
海叔本來是準備喊老闆的,但一想到劉宇浩再三交待不讓自己透露他的身份,所以話到嘴邊又改成了老弟。
劉宇浩笑了笑,心說:“終於還是來了。”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一點不自然,伸出手來說道:“高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高吉和劉宇浩握了一下手,也不點破,更沒有去故意打聽劉宇浩的姓名,笑着說道:“先生剛纔那一手逆轉乾坤讓高某佩服的很呀。”
劉宇浩淡淡一笑,說道:“讓高先生這麼誇獎我就不好意思了,剛纔那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要說起賭石,還是海叔的經驗豐富。”
海叔尷尬的撓撓頭,心說:“你們兩個神仙打譏諷,幹嘛把我這老頭子拉下水。”
高吉卻好像沒聽到劉宇浩說的一樣,笑眯眯的看着劉宇浩剛纔圍着的那塊毛料,說道:“先生對這塊毛料也感興趣嗎?”
劉宇浩一臉的惋惜,搖了搖頭說道:“毛料是好,但非常遺憾,我身上的錢沒帶夠買不起。”
一直守在劉宇浩身後的毛周嘴角抽動了幾下,心說:“兄弟,這個世界上還有你買不起的毛料嗎?俺看你是想給別人挖坑吧。”
果然,高吉在聽了劉宇浩的話後不解地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笑道:“先生現在身上有多少錢?”
悲催的高老闆哪裡能想得到,人家劉宇浩今天就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心思來的,支票薄和錢夾子一應和錢有關的東西都放在程蔥蔥那裡了,要不是剛纔賣了一塊翡翠手裡寬鬆點了,他壓根就不會來看這塊毛料。
劉宇浩摸了摸鼻子笑道:“不怕高老闆笑話,我只有兩百二十二萬,但這塊毛料的標籤上註明了三百萬,還差七十八萬呢。”
高吉笑呵呵的看了眼胡魁,他們倆從小就在一起生活,只用看到對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裡在想什麼。
但這一次胡魁很意外的沒有按照高吉的想法說話,笑着道:“老闆,我們高記的規矩是不能討價還加的。”
劉宇浩嘴角快速閃過一絲譏笑,心說:“裝!你們倆就繼續裝吧,哥們可不會上你們倆的當。”
高吉不滿的看了眼胡魁,笑了笑說道:“先生的眼光不差,這塊毛料是正宗的老坑種,現在很難見到這種賭石了,就和古董一樣,解一塊少一塊。”
“看來高先生一定是那種對老坑種賭石有着特殊感情的人,不然,不會把它們比作古董的。”
劉宇浩笑笑,他很同意高吉的觀點,雖然他賭石的時間不長,但見過的毛料卻比很多人要多幾倍,現在已經很難能在那些毛料中找一塊正宗的老坑種的賭石了。
高吉淡淡一笑,說道:“先生,我能知道你爲什麼一直在看這塊毛料嗎?這裡好像有三四千塊賭石的,難道其它的那些就讓你看不上眼麼?”
劉宇浩擺擺手笑道:“我只是很好奇,爲什麼一塊打木坎的賭石也會有這麼大的塊頭,而且,達木坎通常是以盛產紅翡而聞名的,皮殼大部分都以褐色和黃紅色爲主,但這塊毛料卻是白鹽沙皮的,只能說,這是達木坎出的另類了。”
高吉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塊賭石剛運來的時候也有很多人提出過和先生你類似的問題,所以擺在這裡將近有一年的時間了一直沒有人問津。”
不得不說,高吉還是很佩服劉宇浩的觀察力和對賭石場口的熟悉的,這塊賭石纔開始擺出來的時候,連經常賭石的人都以爲是雷打場出的,劉宇浩是第一個一眼就能準確說出它的場口的人。
劉宇浩攤攤手笑道:“今天和高先生談的很高興,有時間咱們下次再聊吧。”說完擡腿就準備離開。
高吉一愣,說道:“劉先生不準備買下這塊毛料了嗎?”
劉宇浩笑了笑,心道:“看,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吧。”但心裡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說的又是令一些了。
劉宇浩道:“高先生,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現在我說只能出到兩百二十二萬你還會把這塊毛料賣給我嗎?”
“好吧。”高吉揮了揮手說道:“今天我就以劉先生說的那個價格把賭石賣給你。”
劉宇浩笑了笑,道:“高先生想看到什麼結果?”
高吉一怔,笑道:“這塊毛料我也有研究過,但我想知道我的想法是否和劉先生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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