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是屬於英聯邦中的一個獨立國家,孔老爺子的鑽石礦位於土著人比例較高的北部地區,屬於私人領地,沒有徵得主人的允許,外人不得隨意進出。..?/
機場離領地大概有幾十分鐘的車程,一路上鄧叔很少說話,只是默默無語的看着窗外,似乎想在荒涼的土地上找到什麼值得欣賞的寶貝。
劉宇浩淡淡一笑,沒有去打擾鄧叔。
他心裡很清楚,鄧叔這樣做是因爲藤軼在車內的原因,畢竟人家是兩兄弟,鄧叔就算要發牢騷也要等單獨和自己在一起以後纔可能爆發。
而和大家表現截然相反的是小妮子。
可能是很少接觸外面世界的原因,小妮子從下飛機起興致就特別高,展現出的完全是女人韌性十足的一面,俏生生的臉頰帶着粉粉的紅暈,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藤軼都因爲時差的原因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黑眼圈,可小妮子似乎一點都睏倦,想必內心對這次異國他鄉之旅很是期待吧。
“鄧叔,那邊是什麼地方,怎麼那麼多人?”
從機場出來就沒見到有什麼人,突然出現了上千人聚集在一處小妮子有些好奇,臉上露出些許嚮往的表情,鄧叔瞥了眼,在小妮子身上找到了孔冬兒的身影,頓時呵呵一笑,滿臉慈愛地說道:“賀小姐,那裡是毛鑽原坯交易市場,可不是什麼集市哦。”
可着老頭是以爲小妮子貪玩呢!
“哦!”賀嘉怡小臉微微一紅,隨即又淡淡一笑,道:“鄧叔,您還是叫我嘉怡好了,小姐、小姐的,聽起來怪怪的呢。”
鄧叔哈哈大笑起來,撫了撫頭髮,說道:“好,以後就管你叫嘉怡!”
雖然鄧叔一輩子沒有結婚生子,可孔冬兒卻是他親手帶大的,所以對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有一種天生的迴護之意,小妮子能主動親近他,真真讓鄧叔心情開朗不少。
劉宇浩就趁機問道:“鄧叔,這邊的管制很厲害嗎?爲什麼剛纔那裡有幾百輛車,可車裡的人都沒有下來,也沒人相互打招呼?”
鄧叔點了點頭,對劉宇浩細緻入微的觀察很是讚許,說道:“毛鑽原石交易有很高的高風險性,交易人之間都非常警惕,從不輕易露面或是跟不認識的人打招呼,在交易市場內每個交易商是不會相互見面。”
“不見面怎麼交易?”
小妮子瞪大美麗的眼睛,滿臉不解問道。
鄧叔笑道:“鑽石原石交易實行交易人執照制度,沒有允許的毛鑽不能進入交易市場進行原石買賣,而在每週二之前每個看貨商都會收到一份拍賣原石清單,大家由不同時間和方式進入市場,然後被安排到各自獨立的交易房間,進行看貨和認購,上報價格後,每位買家就可以離開,回去等候消息。”
小妮子嘴巴鼓了鼓,似乎在表示不理解。
劉宇浩就不同了,他完全明白了這中間的交易法則。
能開採出毛鑽的礦區一直都飽受爭議,貪婪的人類爲了滿足個人的私慾,無盡的剝削、掠奪、甚至殺戮!
可任何人也拿這種現象無能爲力!
就連聯合國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那璨然生輝的正八面體背後,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與鮮血淋漓的罪惡。
“血鑽”一詞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謂血鑽,並不是指流淌着誘人紅霞般燦爛的鑽石,其真正含意指的是一種開採在戰爭區域並銷往市場的衝突毛鑽。
依照聯合國的定義,衝突鑽石被界定爲產自獲得國際普遍承認的,同具有合法性的政府對立方出產的鑽石。
由於銷售鑽石得到的高額利潤和資金會被投入***或違背安理會精神的武裝衝突中,故而得名。一般而言,這些組織派系秘密地爲供給暴徒的活動經費,或爲侵略軍事力量籌措資金以發動戰爭。
這也難怪每次騰鐵給劉宇浩打電話都不停的抱怨手下能支配的兄弟太少,一直想通過毛周協助,向這邊輸送更多的退役軍人了。
看着從眼前一閃而過的毛鑽交易市場,劉宇浩心情慢慢沉重了下來。
他反而覺得,原來緬甸翡翠大公盤那種人頭攢動,萬人觀石的景觀是那麼的美好,不像這裡,懷裡揣着錢卻做賊似的連面都不敢露。
當真是可笑又可悲的無趣。
小妮子倒沒劉宇浩想的那麼多,一改平日裡的沉悶,問了許多關於鑽石方面的東西,劉宇浩也都笑着一一做出解釋。
其實鑽石哪有女孩子想象中那麼好?在劉宇浩看來,所謂的突如其來的驚豔純屬扯淡。
最早的時候,鑽石只是用來給武器拋光的一種工具,壓根沒有任何裝飾成分而言,之所以會鑲嵌在武器上,那是因爲戰後士兵們可以隨時方便取下來的原因。
在那還是一個力量制勝的世界裡,誰擁有更驍勇的士兵將領,誰才能統領江山,鑽石的裝飾性被自然會大大打折,取而代之是實用性。
也就是到了人類進入熱兵器時代,再沒有士兵傻到以爲手持長矛砍刀就能馳騁沙場以後,鑽石才慢慢成爲了女性追逐的對象。
繞過一處渾濁的河灘,車外明顯能看到高達五米的鐵絲網,以及隨處可見的巡邏士兵,劉宇浩稍微催動異能掃了一下四周,足足有八處暗哨之多。
恐怕賀老爺子的住處也沒安排過這麼多的警衛吧。
“嘉怡呀,雖然進了這裡以後是咱們自己的領地,但晚上還是儘量不要到處走動的好。”
可能是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危險不存在了,鄧叔這才終於捨得打開車窗,讓外面的新鮮空氣吹了進來。
小妮子愣了愣,訝異地道:“爲什麼呀!”
劉宇浩呵呵一笑,道:“鄧叔怎麼說你就聽着唄,反正你又不是那種喜歡到處溜達的人,問這個做什麼。”
“嗯!好吧!”小妮子笑着點點頭。
其實劉宇浩是知道鄧叔意思的,礦區裡足足有上萬的礦工,基本都是以土著人爲主,說實在話,劉宇浩也不大放心讓小妮子晚上一個人外出。
車隊最前面有騰鐵負責引路,自然不需要再停車檢查,又開行了半個小時後,小妮子不再提問了,她現在不需要解釋也知道鄧叔爲什麼囑咐自己晚上不要胡亂走動的原因。
用樹枝和泥土搭成的骯髒不堪的木屋、狹窄的街道、污水橫流的臭水溝、肩和胸部塗黃白顏色的土著礦工......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用無聲的語言說明礦區里人們的真實生活狀態。
劉宇浩心疼地瞥了眼緊蹙眉頭的小妮子心裡多少有些無奈。
可事實上,這個礦區已經是附近條件最好的一個了,要是不幸去了那種當地軍閥統治的礦區,那纔是礦工們的真正災難呢。
在那裡,礦工因爲反抗被砍去手腳是經常發生的事,幾乎很少有人能活着走出反叛武裝控制的礦區勢力範圍。
車隊很快進入到第二道鐵絲網,這道鐵絲網跟第一道鐵絲網相比略有不同,雖說高度略低一些,可兩排鋒利的鐵絲網卻更令人畏懼。
鄧叔略帶一絲歉意的笑了笑,說道:“警衛人員會定時用拖在汽車後面輪胎把這裡的一切痕跡都抹平,從而使任何的腳印都原形畢露,進去以後咱們纔算真的安全。”
劉宇浩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緊緊握住身邊小妮子的手。
可能是因爲剛纔那段路實在是太顛簸的原因,小妮子現在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好興致,嬌俏的小臉顯出一絲淡淡的蒼白。
此外,劉宇浩發現,周圍四處都有紅外線攝像機、運動傳感器、雷達和武裝巡邏人員,看來,這裡纔是礦區最核心的地方。
鄧叔可能是看出了什麼,呵呵一笑說道:“這裡根本算不上什麼,騰鐵那邊控制的更嚴格呢。”
劉宇浩微微一皺眉頭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並不知道其實是自己誤解了鄧叔的意思,心裡還以爲兩人的矛盾到了已經無法調和的程度了呢。
不過這個誤會隨着第二天就很快明朗。
終於在天黑之前車隊穿過了普通工作人員居住的第二道鐵絲網,真正進入到阿爾蓋礦區的核心區域。
這裡的環境讓劉宇浩大吃一驚,嘴巴長的老大,半天都沒合攏過。
“太神奇了,這裡和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嘛!”
劉宇浩情不自禁地讚歎了一聲。
那浩浩蕩蕩鋪展在腳下的青翠給人的感覺太強烈了街道兩旁,核心區域裡房前屋後,道路兩旁,到處都是芳草如織,翠色鋪地,竟難見一尺一寸裸露的黃土。
見慣了京城裡的塵土飛揚,乍一踏上這綠蔥蔥的“絲絨地毯”,劉宇浩竟然被那撲鼻的青草馨香“醉”了一個趔趄,再也搜尋不出一個可以表達讚美之情的詞語。
鄧叔笑了笑,說道:“礦區的河道已經全部被污染了,這裡僅是建造取水設施就花了上千萬美元,那臭小子竟然讓我捨去這裡,我......”
當初騰鐵笑稱鄧叔把礦區看的比自己性命都寶貴,劉宇浩心裡還有些不信,可現在,他不信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