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出的第一件藏品就是成化鬥彩雞缸杯。
當紅布揭開以後,郭媽媽猛地一怔,輕聲道:“喲!那不是一個小酒杯嘛,怎麼就是寶貝了呢,老二也太不實誠了,別一會再把客人們惹生氣了可不好。”
劉爸爸嚇了一跳,想伸手去捂着郭媽媽的嘴,可又覺得那樣做不甚妥當,只得狠狠瞪了郭媽媽一眼。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格劉爸爸清楚的很,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小酒杯,劉宇浩斷不會惡趣味的擺到這裡,還鄭重其事的給大家介紹。
毛周倒是從藤軼那裡聽說了劉宇浩從加拿大得這麼個雞缸杯的有趣過程,悄悄附在郭媽媽耳邊道:“娘,您可別小看,俺兄弟這個酒杯全天下也找不出來幾個。”
郭媽媽則瞪大眼睛,小不小看的她老人家不在意,只要自己兒子喜歡的她也喜歡,剛纔那句話不過是無心之失。
經毛周這麼一說,郭媽媽立刻笑着點頭道:“嗯,那我們就只看不說話。”
不過,郭媽媽還是很“自豪”的,老二從小學習成績就好,又考上了全國最著名的大學之一,根本就沒讓家裡操過心。
現在雖說走上了社會,可郭媽媽更看好老二了,這兩年多,劉宇浩給家裡帶來的變化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很多都超出了郭媽媽能夠理解的範圍。
想着二兒子的好,郭媽媽挺直了胸膛,奇蹟般沒象平常那樣計較劉爸爸剛纔“過分”的舉措,臉上掛着濃濃的自豪
當釉質肥碩如磷脂,細膩溫潤如美玉的雞缸杯展現在衆人眼前時,一向只對玉石感興趣的鄭老爺子眼睛最先亮了起來。
“雞缸杯,成化鬥彩雞缸杯!”
鄭老爺子臉色微微漲紅,大手不停的在玻璃罩上來回摩挲着,口中唸唸有詞。
劉宇浩還真沒見過鄭老爺子如此失態,禁不住回頭看了老師一眼,齊老爺子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成杯一雙,值錢十萬!
鬥彩自古便爲彩瓷之冠,而雞缸杯作爲成化鬥彩的最典型代表更是在幾百年間出盡了風頭。
賀老爺子已經多次把玩了那雞缸杯了,可再次看到還是讚不絕口。
精美瓷器上的繪畫細膩又不失雅緻,疏朗之中偶得濃豔,精巧而不失大氣,千姿百態又雋詠秀美,使得圖案與色彩的搭配渾然一體,恬淡沉靜。
“沒想到你手裡還藏着這麼好的老物件。”
雞缸杯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不得已之下鄭老爺子才退讓到一邊,看到劉宇浩後,老人口中立刻蹦出一串酸溜溜的羨慕。
劉宇浩苦笑了一下,道:“鄭爺爺,您要是喜歡我大可以把那雞缸杯送到您老人家那裡把玩幾天,您又何必故意奚落我這個小輩呢。”
話是那麼說,可真要讓劉宇浩把雞缸杯送給鄭老爺子,恐怕他非得肉疼半年不可。
“咳咳咳”
賀老爺子清咳幾聲,道:“宇浩,你鄭爺爺纔不會惦記你那雞缸杯,他只是睹物思人罷了。”
好像是話裡有話嘛!
劉宇浩好奇的瞥了一樣鄭老爺子,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老人眼中已經溢出了一滴渾濁的淚。
不過,在這樣大佬雲集的場合劉宇浩可不想節外生枝,而且,他就算對鄭老爺子好奇也用不着四處打聽,只要催動異能打開天眼就可以立刻知道原因了。
“爺爺,我剛纔說的話是很有誠意的。”劉宇浩不得不硬着頭皮解釋了一句。
賀老爺子呵呵一笑,先是擺擺手,隨即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冷哼一聲道:“你小子打的是什麼算盤以爲我真不知道?”
“天地良心啊爺爺,我可真沒的什麼意思。”
劉宇浩老臉一紅,還想爭辯。
賀老爺子撇撇嘴,道:“別以爲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就真的老糊塗了,你這個臭小子想把我們當槍使以爲我們不知道?”
“呃”
劉宇浩臉色倏然一變,心也咯噔一下就往下沉。
賀老爺子眯起眼睛看了劉宇浩半晌,才緩緩說道:“我們之所以沒揭穿你這點小把戲是爲了給嘉怡面子,你真以爲辦個什麼展會就能把你從頭到腳換一張新皮?小子,差的遠呢!”
劉宇浩偷偷瞥了眼賀老爺子,見老爺子並不是真的生氣,這才訕訕一笑,道:“爺爺,今天的紅燒肉不錯,我可看到您老嘴饞,足足偷吃了三四塊呢!”
在老爺子面前插科打諢是劉宇浩的專利,別人想用須不敢捋那把老虎鬚。
賀老爺子狠狠瞪了劉宇浩一眼,嘴角滑過一抹笑意。
既然老爺子笑了就代表這一篇算翻了過去,老爺子沒有追究的意思,這才讓劉宇浩暗暗鬆了口氣。
還真讓賀老爺子給說着了!
其實劉宇浩這次舉辦這個私人展會的確有自己的想法。
但賀老爺子只猜對了一半,另一半打死劉宇浩也不會表現出來的,非得在事情過了以後才能慢慢展現端倪。
小妮子生性就淡,又在四九城裡是出了名的冷美人,可無奈,她又出生於賀家那麼顯赫的家庭,想低調都不能成。
自從有了小妮子拒絕家族聯姻,硬是要嫁給一個浮萍無根的窮小子開始,流言蜚語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說什麼怪話的都有,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看好劉宇浩和小妮子的這段戀情。
後來,劉宇浩奇蹟般的掌控了鉅額資產,不管是在財富積累的速度上還是傳奇色彩上都令四九城的豪門子弟咂舌。
劉宇浩本以爲最初的流言會隨着這些變化而消失,可沒想到,傳言馬上又演繹成了窮小子在老賀家的暗中支持下一步登天。
周錫第一次把那些傳言告訴劉宇浩十,他的臉都差點氣綠了。
可轉念一想,劉宇浩發現,自己常年不在國內,而且又很少與所謂的豪門望族有任何交集就已經被氣成這樣,小妮子心裡的那份煎熬豈不是比自己承受的更多?
想的越多,劉宇浩對小妮子的愧疚就越盛。
於是,在秦爲先的策劃下,這場別開生面的私人展會便在劉宇浩的腦海裡初步形成。
畢竟商人在豪門子弟眼中實在上不得檯面,劉宇浩就是要利用這次展會來改變自己的形象,把自己從別人眼中那個商人的角色轉換成爲古玩專家。
事實證明,劉宇浩這一招很管用。
別以爲今天能應邀參加這個私人展會的第一批參觀者沒多少圈內人,可意義卻是非凡。
要知道,這些人在四九城的能量大的驚人,又都是各大家族的核心人物,他們不管是誰說一句話都比劉宇浩自己解釋一千遍一萬遍管用的多。
而賀老爺子也正是看清了劉宇浩對小妮子的這份用心良苦,這才捏着鼻子充當了一把劉宇浩的“槍桿子”,要不然,以老爺子的智慧,哪肯輕易被人利用?
當然,劉宇浩憐愛小妮子甘心情願低一回頭是一方面,而另一個目的他卻不敢說出來。
在剛纔的古玩廳裡,劉宇浩展出的大量古玩要麼是從藍灣別墅地下密室裡挑選出來的,要麼是從南家順手拐帶來的,還有十幾樣是倪家地窖裡的珍品。
那些古董隨便拿出一件來都會令人眼紅,更有許多都是國內多年未現的精品和孤品。
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乏利慾薰心的猥瑣之輩,爲了些許利益,那些人可什麼沒屁眼的壞事都敢做。
劉宇浩可沒那個閒工夫整天爲了應付那些狗屁倒竈的陰謀詭計。
浩怡集團今後的發展是火箭似的那種,劉宇浩就是要用這個訂好的機會在所有人面前給這些古董一個“出身”,彰顯自己對這些古玩的的所有權,從而騰出手來把精力放在集團的發展上去。
此次展出的所有藏品有賀老爺子出面在前,又有京城各大家族核心人物的認可,看哪個還敢質疑劉宇浩手中古玩的來歷?
就算以後有人想打那些古玩的主意,恐怕在出手之前也要掂量一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承受賀老爺子的雷霆一怒吧
每樣藏品劉宇浩設計的欣賞時間是二十分鐘,反正這些藏品要展出整整一個月,如果有人真的還想賞鑑,大可以每天都來。
劉宇浩表示舉雙手歡迎!
“各位,現在爲大家展現的是第二件藏品。”
劉宇浩輕輕拍了拍手,馬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玻璃罩的紅布一揭開,故宮博物院的閆老便立刻湊了過去。
閆老是國內僅次於江老的古文物鑑定專家,也是多倫多之行的專家之一,對劉宇浩多有熟稔知道這小子手裡捏了不少好器物,自然不肯錯過。
當閆老看清楚玻璃罩下面優雅大方、亭亭玉立的瓶子時,眉尖猛然跳動了幾下,嘴脣掀了掀激動地道:“這,這是天藍釉鵝頸瓶?”
言語之中既有驚歎,又帶有一絲懷疑。
劉宇浩笑了笑,說道:“閆老果然好眼光,這隻天藍釉鵝頸瓶是我在一場拍賣會上偶然淘到的,當時我也有點懷疑,可後來經過褚老多次論證,它的確是真品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