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周明回頭一看,看到幾十個村民拿着傢伙跑了過來,許樂和紫香在最前頭,手裡也拿着刀具。
“周哥。”許樂看見周明後迅速跑了過來。
周明想站起身,但由於受傷了,身體一動就疼得不行,馬上又坐了下去。
“你沒事吧!”許樂見周明全身都是傷,心驚道。
一旁的紫香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也很着急,“發生什麼事情了啊!你怎麼全身都是傷?”
“我被狼羣圍攻了。”周明此時看上去,臉色很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狼羣,圍攻你?”紫香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看着周明瞪大了雙眼。
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個村子裡,只聽說過有人上山的時候見到一兩隻狼,還沒聽說有一整羣出來圍攻人的。
“嗯!我身上的傷都是被咬的。”周明忍着痛說道。
不遠處,那些村民跑過來了,在看到周明受傷的樣子後,又迅速往前跑去了,看樣子是去追狼羣了。
等到那些人跑得遠了,周明纔回過頭來,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神情有一絲驚恐,“黃奇峰那小子在哪裡?”
“黃哥在家裡呆着呢!看樣子是受到了驚嚇。”許樂說。
周明嘆了一口氣說:“這小子闖大禍了。”
“怎麼回事啊?”許樂和紫香面面相覷,不明白周明話中的意思。
“你們看草叢那邊是什麼?”周明指着前方某一個位置說道。
許樂和紫香就要走過去的時候,周明喊住了紫香,“讓樂樂過去看就好,你就不要過去了,我怕你心理承受能力太低。”
“什麼東西那麼厲害啊!還能嚇倒我不成,我就非要過去看看。”紫香說罷跟着許樂走過去了。
到了草叢裡邊,許樂一看,差點就吐出來了。
草叢中灑滿了一些屍體的碎塊,地上血跡斑斑的,血腥味很重。
紫香推開許樂一看,當場就乾嘔起來了,她長這麼大,還沒見到如此噁心的情景。她乾嘔着,在許樂的攙扶下走出草叢,來到周明面前的時候還在嘔吐。
“早就叫你不要看了,你偏不聽,現在看見了,感覺好了吧!”周明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啊?草叢裡怎麼會有人的身體組織?”許樂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來草叢中的那些是人的殘肢,因爲他細細看過,那對可怕的東西中有一節人的手指頭。
“小黃帶過來的那個女人死掉了,被狼羣咬死的,身體大部分被吃掉了,只剩下草叢中那些。”周明自個兒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胃裡忍不住一陣翻滾。
“什麼?”
許樂和紫香聽到這個,也是嚇得夠嗆。
“太可怕了!昨天人還好好的,今天就死了,而且是這麼悽慘的死法,回去怎麼跟黃哥說啊!看他那樣子,已經嚇得不輕了,要是再跟他說這個,他不知會怎樣?”許樂忍不住擔心起來。
“遲早都是要說的,誰叫那小子闖禍。”周明說。
“那現在怎麼辦?”
紫香走到許樂身邊,拉拽着他的衣袖,看起來有點害怕的樣子。
“看周哥意思吧!”許樂說。
周明扶着旁邊一棵樹站起身來,想了想才說:“樂樂,你去村裡找個人來將那個女人的屍塊收拾一下吧!畢竟人是跟咱們一塊來的,咱們得把她的屍骨送回她老家。”
說到這個,許樂想起來了,“我之前聽黃哥說過這個女人,說她老家的人都不在世了,是個孤兒,這女人一直在光明市的夜總會上班。”
“是夜總會的小姐?”周明問。
“應該是吧!”|
“靠!小黃這個龜孫子,什麼女人都趕往車上帶,現在好了,人死了。”周明低低罵了一聲。
“那現在怎麼辦啊?”
“既然這女的沒有家人,那就僱一個村民給她收屍,再找個地方埋了吧!”周明說。
“也只能這樣了。”
“那咱們先回去吧!”周明剛邁出一步,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由於摔下去的力道太大,以至於拉傷了肌肉,原本的傷口又裂開了一些,血就流了出來。
許樂和紫香見狀趕緊上前去扶他起來,“周哥,小心點!你現在受傷了,還當自己很厲害呢!”
走了幾步,周明實在疼得厲害,眉毛都皺了起來。
“哎!還是我來揹你吧!”
許樂說着蹲下身子去,紫香則攙扶着周明,讓他上了許樂的背。
三人往前走去,準備下山,走了五六米之後,周明臉色突然有了變化,迅速回過頭去,看着後方的樹叢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哥你看什麼呢?”許樂問道。
“我好像感覺有人在看着咱們!”周明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許樂和紫香回過頭去,只看見茂密的大樹,其他的沒看見。
“你是不是被狼羣攻擊後變敏感了,哪裡有人在看着咱們,大白天的也不可能有鬼,別想東想西了,咱們得趕緊下山,不然一會兒狼羣返回來,我可沒辦法按應付。”許樂說罷身子一抖,揹着周明朝山下走去了。
直到三人走得遠了,樹叢中才走出一個女人,是媚媚。
她一手搭在樹幹上,一手放在腰間,看着周明等人離得遠了,她的目光才往旁邊的草叢看去,那裡的地上灑滿了人體組織。
“死得可真慘!”媚媚忍不住說了一句,轉過身子的時候差點撞上了一個人,她下意識往後退去。
站定了一看,來人穿着一身黑衣,頭上戴着個銀色的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來。
“你是誰?跟着我幹嘛?”媚媚喝斥了一聲,下意識將手放在背後,在她後邊腰部的位置,那裡有一根長刺,是她防身用的。
看戴着面具那人的身材,應該是個男人。
他冷笑了一聲,“媚姬,跟我走吧!”
對方竟然一下子就喊出了她的名字,媚媚實在驚訝。
“你究竟是誰?”她瞪大雙眼,惡狠狠說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阿塔阿木頭兒想見你。”那人說。
他這麼一說,媚媚才放下心來,心想既然是阿塔阿木的人,那她就不過多防備了,可立刻她又想到,是不是因爲自己遲遲沒有對周明下手,所以頭兒派人來抓她了。
帶着疑問,媚媚試探性問道:“頭兒派你過來找我是什麼事呢?”
“這個你去了才知道。”
媚媚想了想,還是決定跟這個人走。
兩人都有攀巖的本領,所以趕起路來很快,不過半天的功夫,就來到了一座神秘的山上,這座山以前媚媚從來沒來過,是這個戴面具的男人帶她過來的。
“頭兒在哪兒?”她忍不住問道。
“別急,很快就到了。”
於是,兩人繼續往山上走,不一會兒後就來到一個山洞面前。
戴面具的男人在山洞面前停下來,轉過身,看着媚媚笑道:“頭兒現在就在裡邊,還有你想見的人也在裡邊呢!”
“我想見的人?”媚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男的呵呵笑了一聲,很尖利的感覺,“進去吧!”
“知道了!”
媚媚冷冷迴應了一句,便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眼角餘光斜睨着那個男人,問道“怎麼?你不跟我一塊進去?”
“不了,你自己進去吧!”男人說。
媚媚便沒有再說話,轉回臉的同時,眼角餘光掃到了那個男人的裸露的手指上,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她只瞥了一眼,就迅速往山洞裡邊走去了。
剛進洞,就聽到陣陣痛苦的呻吟聲,是個男人發出的,這聲音在她聽來有些熟悉。
“什麼人?”她對着洞內喊了一聲,沒人迴應。
於是,她繼續往裡邊走去,那個男人的呻吟聲也越來越響,好在就在耳邊響起似的。
聽得清楚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着前方的黑暗大喊了一聲,“綠毛,是不是你?”
沒有人迴應她,依舊是那痛苦的呻吟聲在耳際響起。
剎那間,媚媚心頭像是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就要透不過氣了。
“綠毛,是不是你?是的話,你答應我一聲啊!綠毛。”|她着急喊了起來。
這時,前方亮起了一束光芒,她定了定心,下意識摸了摸身後的長刺,迅速往前衝去,在衝的過程中,眼神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終於,她來到了那團光束面前,這才發現面前是一棵大樹,沒有樹葉,幹禿禿的。
樹上吊着一個人,正在呻吟着。
媚媚心驚中,一步步朝面前接近,近了纔看清,被吊在樹上的人竟然是她以前朝思暮想的男人綠毛。
綠毛整個人被綁在樹上,白色的衣裳上血跡斑斑的,臉上有不少到深刻的傷痕,看樣子像是剛被人毒打過。
媚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裡喃喃念着:“不,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她不相信,以綠毛的身手,有人能傷他至此。
綠毛嘴裡低低念着什麼。
“綠毛,你擡起頭來看看我,看看我啊!”媚媚瘋狂地叫着,迅速衝過去,想將他的身子拉下來。卻發現他人被吊得太高了。
過了一會兒後,綠毛才緩緩擡起頭來,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是媚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但很快的,神色又變得極其痛苦。
“媚姬,你,你終於來了啊!我,我以爲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你了呢!”綠毛輕輕說了一句,突然喉中一甜,哇的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你別動,我馬上救你下來。”
媚媚迅速退到五米開外的地方,伸手到背後抽出了那根長刺,然後高舉過頭頂,對着綠毛那個方向。
嗖的一聲,長刺迅速從她手中衝出,直接射中了那根綁住綠毛的繩子,咔擦的一聲,繩子就斷掉了,綠毛也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媚媚趕緊收好長刺,迅速跑過去蹲下身子,將綠毛浮起來,一隻手撫摸過他受傷的臉頰,心口疼得厲害。
“|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子?”她哭喊道。
綠毛虛弱地睜開眼睛,看着媚媚,笑着說:“對不起,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對不起,媚姬。其實我一直都很愛你。”
說到這裡,他又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媚姬見他這樣子,心裡更加痛了,大喊着:“你不要說話了,求你了!”
“不,我一定要說!”綠毛一隻手握住了媚媚的手,手上冰冷至極。
“以前我爲了給頭兒效命,不惜犧牲你的美色,現在我好後悔啊!”綠毛顫抖着身子說道。
“別這麼說,我都原諒你了。”
以前媚媚一直以爲綠毛不愛她,爲這事一直記恨呢!現在親耳聽到綠毛對她的表白,她心裡很欣慰,再看到綠毛痛苦的樣子,心就像被生生挖出來了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