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某年的深秋石熊去隴省那邊的博物館參觀的時候,曾經看到很多很多的羊在空無一物的土地上“啃地球”,當時石熊還心疼的說:“這些羊真可憐,他們的主人爲什麼不多準備點飼料呢?看把這些小羊羊餓的,連土都啃......”
結果那邊博物館的同事就給了石熊一個讓他非常尷尬的答案——這些羊不是在啃土,因爲這裡都是含鹽量很高的鹽鹼地,所以這些羊通過舔這裡的土來補充體內的鹽分......
石熊記得很清楚,當時這個答案把自己尬的啊,那簡直就是到了尬癌末期......
後來石熊就專門研究過這方面的知識,所以他才能在今天就看出來那些動物聚集在這座小山之下到底是在幹嘛。
在確定了這座小山就是一座凸出於地表的鹽山之後,石熊的心思立刻就活泛了起來。
鹽,在這個年代可是一個好東西,說個毫不誇張的話,這玩意兒在如今這個年代的價值絕對不比黃金低!
這可真不是什麼誇張的話,在人類掌握大規模採鹽、製鹽的方法之前,鹽在全世界都是屬於最緊俏的物資,而且絕對沒有之一!
鹽爲百味之首,人只要活着,就離不開鹽!鹽對人類的重要性,真的是不亞於空氣、水和食物。
可以說,鹽的歷史就是一部人類文明史!
無論是古代華夏,還是古代西方,鹽都是非常珍貴的,甚至一度扮演過貨幣的角色。在古羅馬時期,當古羅馬貴族既得利益統治集團,甚至依據上帝所立的“鹽約”爲法源與法理,立法禁止煮私鹽販私鹽,同時更以“值鹽”爲實物工資開軍餉,來組織僱傭職業化的軍隊,指望能把軍隊的利益,緊緊地與效命執行“食鹽生產與貿易壟斷法”捆綁在一起。
中世紀英國上層社會宴會,餐桌上鹽瓶的擺放位置就在主人座位的上首,坐在鹽的上首,即坐在離主人最近的地方,受到主人格外的尊敬,相當於“尊爲上賓”,而坐在下首的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般客人。
而在法蘭西王室的皇家餐桌上,通常都會擺放着巨大的裝飾精美的船形盆,裡面盛放着鹽,鹽既象徵着健康,也象徵着長久保存之道,傳遞了國王的身體非常健康且能永續傳承的意味。
至於在二十世紀之前,因爲鹽而發生的戰爭更是數不勝數。
華夏有一個名詞叫做“逐鹿中原”,這個詞是一個戰爭用詞,指羣雄並起,爭奪天下。
但事實上,根據歷史學家考究,這個詞的產生時間之早,遠遠不止《史記.淮陰侯列傳》所記載的“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那麼晚。
華夏最早的大規模、成建制的戰爭就是華夏始祖黃帝、炎帝、蚩尤三大部落爲了爭奪晉省運城地區的鹽池而進行的。
華夏著名的史學家錢穆在《華夏文化史導論》一書中提出,解縣鹽池是當時古代華夏中原各部族共同爭奪的一個目標,誰佔據了鹽池,便表示他有了擔任各部族共同領袖的資格。
黃帝對炎帝和蚩尤發動戰爭,根本上是要控制鹽這一極爲重要的民生與戰略物資。由於黃帝先後戰勝了炎帝和蚩尤,佔有並控制着鹽池,其部族日益強大,最終成爲中華始祖。
堯、舜、禹先後成爲統一華夏的帝王后,不約而同地選擇在鹽池附近的平陽(晉省臨汾)、蒲阪(晉省永濟)、安邑(山西運城北)築城,史稱堯都、舜都、禹都,正是出於保衛鹽池的考慮。
而在古代的華夏,鹽被稱爲“濁滷”,因爲同音的緣故,“濁滷”慢慢變成了“涿鹿”,後來又變成了“逐鹿”,於是後人把祖先爭奪鹽(滷)池的戰爭稱爲“逐鹿中原”,這個詞語後來變成了戰爭的代名詞了。
在古代中南美洲曾產生過高度發達的瑪雅文明,公元前一千年,瑪雅人就能在尤卡坦半島利用太陽能蒸發生產海鹽。
16世紀初,瑪雅人擁有和鹽相關的龐大產業和廣泛貿易,貿易的範圍不僅包括鹽,還包括用鹽加工的醃製品,如鹹魚、皮革等。
瑪雅文明是由於鹽的生產與貿易而繁盛起來的。同樣,也正是因爲瑪雅文明那豐沛的鹽資源,才引發了歐洲殖民者的覬覦,繼而掌控了熱武器的西班牙殖民者對友好好客的瑪雅人舉起了屠刀,整個中美、南美爆發了連綿不斷的戰爭,最後導致了瑪雅民族消亡、文明湮滅的歷史悲劇。
至於在美國獨力戰爭中,英軍通過切斷鹽的供應嚴重削弱了華盛頓領導的大陸軍的戰鬥力,制約和遲緩了美國獨立的進程。
而在美國南北戰爭間期間,林肯領導的北方軍隊通過破壞南方的鹽場,造成南方食鹽極度短缺,嚴重影響了南方部隊的戰鬥力,加速了戰爭進程。
由此可見,鹽的歷史不僅僅是一部人類的文明史,更是一部人類的戰爭史!
同時,也足以證明鹽這玩意兒對於人類的重要性。
現在,別說是北美大陸了,就算是在歐洲大陸,產鹽量也是極低的。英法之間那場延續了一百多年的百年戰爭,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鹽。
在現在這個年代,鹽在歐洲也是極爲緊俏的物資,北美這邊更是貴重的不得了。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就是人類採鹽、製鹽的技術還沒有達到,所以纔會形成如今鹽怎麼都不夠的局面。
衆所周知,利用海水曬鹽、煮鹽的成本非常高,即便是到了後世,海鹽的成本都要遠遠高於井鹽。而不管是井鹽還是岩鹽,大都夾雜着衆多的雜質,如果不會精煉的話,製作出來的鹽不僅味道不好,關鍵是有毒,吃了能死人的。
所以,現在在歐洲,井鹽的開採量並不多,開採出來的井鹽全都供給那些貴族了,普通老百姓還有軍隊的戰士主要是以海鹽爲主。
但曬鹽受天氣的制約非常大,所以歐洲本土的鹽還不夠吃的呢。
可是,歐洲人不懂怎麼精製井鹽和岩鹽,也不懂怎麼剔除其中蘊含的大量雜質,但自己懂啊......
蹲在這座小鹽山跟前的石熊眯着眼想着,臉上不知不覺的就露出了那種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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