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神情不變，“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不過，血影府的人就算再兇殘，他們的所作所爲也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不會造成太大的浩劫。可蔽日天譴體質之日一旦成長起來，卻是整個修行界的噩夢。”
楊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嘲諷：“說的倒好聽，你對諸如血影府這般的殘暴門派抱有寬容的太低，只不過因爲他們沒有觸碰到你的基本利益。而小沫的存在，卻會威脅到你的性命，這就是你前寬後忌的原因。”
“是嗎？”白袍人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或許吧。但小沫的存在太過不可控可是事實，楊帆，我想你不是一個胡來之人，你立刻離開，我日後也會多加約束血影府等宗派的行爲，如何？”
“啊呸。”楊帆翻了個白眼：“你約束不約束，管我屁事。”
白袍人皺了皺眉頭：“那你和我辯論這許多……”
突然間，白袍人臉色遽變：“不好！”
他話音剛落，陣法的十個陣眼處紛紛傳來一聲悶哼，那十個元嬰期的高手齊齊吐出一口金血，面色慘敗。
只剩下白袍人一個陣眼，已經維持不了這個大陣，小沫輕輕鬆鬆地穿過結界跑了出來。
“大哥哥。”小沫有些委屈地撲入了楊帆的懷中。
“你……”白袍人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楊帆，你和我說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你發現了。”楊帆挑了挑眉，直接承認。
白袍人的神情很快冷靜了下來：“你的靈魂力量，竟然足以影響到元嬰期的人！你如今究竟是什麼層次！”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楊帆挑了挑眉。
白袍人眯了眯眼睛：“你需要拖延時間，就說明，對付元嬰期，你無法像對付金丹期一樣簡單，你甚至無法直接滅殺他們的靈魂。所以，這些元嬰期只是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受了一些輕傷而已。你的目的只是讓他們對陣眼失去控制，從而讓小沫出來。”
“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楊帆面上懶洋洋，心中卻認真了起來。白袍人的眼力非凡，還真被他說對了。
他現在對金丹期可謂是摧枯拉朽，但是對付元嬰期還是有些困難的。他最多隻能對元嬰期造成些許損傷，而且，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時間。
“但你沒有對我出手，不是你不願意，而是對我出手也沒用。”白袍人挑了挑眉：“我猜想，你的靈魂應該有了奇遇，如今層次大概在元嬰後期。你之所以能夠造成這麼誇張的效果，是因爲你學了一篇和靈魂攻擊有關的秘法，對不對？”
“你猜？”楊帆根本沒有回頭，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白袍人猜測如果是一般的情況，那肯定就對了。可楊帆的情況不一樣，他如今的靈魂已經到了完美形態，單論層次，這方世界都沒有人能夠超過他。
他之所以對白袍人沒有辦法，不是他的靈魂層次不如白袍人，是因爲他的積累還不夠。
洞察到金丹，金丹到元嬰，元嬰到化
神，每一次的境界，都是一次靈魂層次的躍遷。舉個例子，同樣是盛水，有的人用普通杯子盛，有的人用銀盃子，有的人用金盃子，而楊帆用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材質。
他的先天條件已經得天獨厚，接下來就是不停地往裡面灌水而已。
以楊帆如今的情況，對付一個金丹期，根本用不着多少力氣，但對付一個元嬰期就要耗費大量的靈魂能量。
而要對付白袍人這樣的化神期，恐怕他沒弄死白袍人，自己的靈魂能量就早就消耗一空了。
“你不必故弄玄虛，靈魂攻擊秘籍而已，我也有好幾部，雖然你得到的那部可能比較玄妙，但是對付元嬰期已經是你的極限。”白袍人驀然邁出步伐。
“那又如何？我對付不了你，你拿我也沒辦法。我不怕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有辦法逃出去。”楊帆淡定地說道：“而以我的進步速度，總有一天可以將你打趴下。”
“哦？”白袍人的神情有些驚疑不定。楊帆這幾個月的進步速度卻是將他嚇到了，他第一次見到楊帆的時候，他初入洞察，隨便一個金丹期就可以將他碾壓。可現在，他卻已經可以一次攻擊殺死近百金丹期！
“不信你就試試看。”楊帆不動聲色地將小沫護在身後。
小沫剛從大陣中出來，此刻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若不是他撐着，恐怕她連戰都站不住。
白袍人眯眼看着楊帆背後的小沫，神情一變再變！
這一次的機會何其難得，如果這次放小沫離開了，以楊帆的進步速度，下一次要抓到小沫，只會更加困難。
要他放棄，絕不可能。但是這次重新出現的楊帆邪門地很，總讓他有一種看不透徹的感覺。這讓白袍人不敢貿然下手。
“其實，我們並不一定要打死打活。”白袍人突然含笑說道：“我想，我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小沫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楊帆皺了皺眉頭。
“一個是你深愛的女人，一個是苦心栽培的徒弟，還有一個是視你爲天的繁華宗奴僕，這三個人的性命，以及小沫的性命，我很好奇，你會如何選擇？”白袍人袖口一揮，三個人落在了地上。
楊帆面色一驚，就看見了昏迷中的蘇冉冉王思涵，天風道長三人。
只是一瞬間，白袍人就將三人重新收了回去。
“你……你發過誓，你發過誓的！”小沫氣地兩眼發紅。
“我發誓的前提是你束手就擒，如何，條件已經不成立了。”白袍人眼睛也不擡一下。
小沫還想再說什麼，楊帆滿臉鐵青地攔住了她：“用無辜人的性命來要挾，你不虧是正道人士。”
白袍人垂眸，“我從未說過我是正道人士。但爲了擒住妖孽，消除一場浩劫，殺死幾個人又如何？相反，爲此而死之人應該感到驕傲，因爲他們拯救了天下蒼生。”
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楊帆手死死地握成了拳頭。
他沒有想到，蘇冉冉等三人竟然會在白袍人手中，白袍人既然如此說了，就自然有把握在一瞬間殺死這三人。
這三人中，只有王思涵的修爲最高，但也只有洞察期而已，要殺了他們三個，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自己若是不肯交出小沫，這三人必死無疑。可讓他交出小沫，楊帆寧死也不願意。
“你不用打其他主意，這袖裡乾坤是我的本命法寶，若是我死了，他們也會隨之身死。而且，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將他們放出來。”白袍人平靜地看着楊帆：“我的時間不多，我只給你十秒鐘的思考時間。十秒鐘之後，要麼你交出小沫，主動離開，那麼你這三人會在三天後準時回到你的身邊。若是你還留在此處，不願離開，那麼我就直接殺了他們。”
“三個人和一個妖孽，誰輕誰重，你自己考慮。”白袍人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十……九……”
白袍人冷漠的倒數聲音直接響了起來，楊帆渾身顫抖着，眼中神情變幻，掙扎不已！
他不想蘇冉冉等三人死，也他也決不能交出小沫。
可他若是不交出小沫，蘇冉冉等三人就只能死！這竟是一個無解的悖論。
“八……七……”
楊帆的身上滿是冷汗，不一會兒全身衣服就已經溼透。
“大哥哥……你走吧。”小沫輕聲說道：“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住口。”楊帆憤怒地看了一眼小沫：“我把你救出來，是讓你去死的嗎？”
小沫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溫暖的神情。
就算到了這樣的時刻，楊帆還是不願意放棄她啊。
她小沫這一生也算值得了呢。
“四……三……”
時間即將倒數完畢，楊帆死死地盯住白袍人，身體僵硬成了一座雕塑。
“救他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小沫默默地在心中說道。
“你以爲我是神嗎？”心魔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小沫執着地說道。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心魔頓了頓，突然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把你自己獻祭給我，我救他們。”
“二……一……”
“所以，你的選擇呢？”白袍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他看見原地不動的楊帆時，眼底不由閃過了一絲意外。
這一刻，楊帆反而平靜了下來。蘇冉冉等人若是出了事，他還可以拼死救下他們的靈魂，或許一切還有轉機。
可他若將小沫交出，小沫必死無疑，而且永無任何機會。
可做出這樣的決定，無疑讓楊帆十分痛苦，他此刻只是站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以爲我是在騙你嗎？”白袍人神色冷了下來：“你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這三個人，就只能去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