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和華方兩人在那裡討論着美容膏的單價,葉姓老者卻一個人落後了幾步,在那偷偷算着自己剛剛提出的要求,價值幾何。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算了又算,就算是家裡從沒缺過錢,葉姓老者也忍不住直咬牙花子:“這東西怎麼這麼貴?老葉家沒佔人便宜的習慣,不能只算成品,價格至少要翻三倍計算。這麼說的話,十瓶八瓶算下來,豈不是要三千來萬RMB才能搞定?”
按照華方的說法,一副“張貴妃面膏”純藥材成本就是一百三十萬RMB,古方古法制作,價值要翻一倍,人工、心力損耗,又要翻一倍。
按照三倍的增幅計算價格,依照市場通行原則來看,也是較爲準確的。
畢竟這種純手工製品,不能比照自動化生產的工廠貨參考。
這麼一算的話,一副“張貴妃面膏”的價值,就昂然挺進了四百萬RMB大關,堪比一輛泡妞神器級別的跑車。
葉姓老者一張口就是十瓶八瓶的要,哪怕就低不就高,秦風真拿出來八瓶出來,葉姓老者也得準備三千兩百萬RMB纔夠。
這麼一大筆錢,相當於十輛豪車,十套洋房,幾座工廠,甚至可以啓動一處面積小些的地產項目。
可現在,卻要拿來換幾瓶既不能吃,也不能住,更不能錢生錢的美容膏,葉姓老者一想到這事兒,就牙花子充血,癢的難受。
葉姓老者年紀一大把,平時用不着什麼錢,各種津貼都存着,還是有那麼百來萬的。
百來萬平時聽着好像挺不老少,買套房子都夠了。
可現在一看,不是夠了,而是少了!
就這麼點兒錢,連一瓶“張貴妃面膏”都買不起。
讓葉姓老者這麼一個要臉面的退休老軍官,去佔秦風一個小輩的便宜,那比從他臉上撕皮下來還讓他難受。
葉姓老者便走便嘀咕,心說:“想我老葉一輩子就沒爲錢發過愁。沒想到臨老,想給幾個小孫女弄點好東西,卻丟了這麼大人。這話出如風,我總不能收回來吧?”
要說葉姓老者也是根硬骨頭,沒想過跟家族裡伸手,只想着自己把錢拿出來。
葉家作爲一個宗族,根深葉茂,政、軍、商三界都頗有人脈,旁的不說,葉姓老者的小兒子,就是一個大型基金的發起人之一。
他要真是想弄幾千萬,跟小兒子一張口,立馬就能拿出來,偏偏他就沒動過這個心思,只能自己暗自焦慮。
華方顯然是早就摸透了葉姓老者的脾氣,任由他一個人在後面急的抓耳撓腮,心中暗笑,拉着秦風,不讓他回頭。
“別管他!那老東西仗着是我大舅哥,又從小練武,我不是他的對手,有事沒事就喜歡欺負我,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欺負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搶走我們家秋香的寶貝夫婿,不教訓他一下怎麼行!要不是他是我大舅哥,我早就給他用上了‘我愛一條柴’!”
聽到華方這番話,秦風只好不再回頭,只是心頭卻是不由得一動。
哪怕是再好的靈丹妙藥,若是使用不當,也是會死人的。
人體看似堅強,其實卻很脆弱。
秦風不由得想到,自己手中的那四張鎖陽方,似乎可以有不同的用途
!
就在秦風一邊和華方閒聊,一邊前行的過程中,一座複式大宅院悄然出現在街角。
大宅院的坐北朝南,西邊就是秦風幾人過來的方向,緊靠着沙粒河河邊公園,東邊則是第一鋼鐵廠搬遷後的遺址。
作爲一個時代的見證,第一鋼鐵廠搬遷之後,並沒有售出土地,推平重建,而是在原址的基礎上,增建、改建,現在變成了一座少見的鋼鐵工業公園。
改建後,鋼鐵工業公園隨處可見的濃烈重金屬氣息,很是吸引了諸多獵奇的人羣。
一樓的鋪面或租或售,很快就發售一空。
現在已經變成了九孔橋酒吧街、白石橋海鮮街之外,另一個重要的酒吧聚居地。
每到夜幕降臨,這裡不但可以看到形形色色休閒的人潮,還有一些街頭藝人也會聚集在這裡,或是賣唱爲生,或是幫人畫像,倒是讓中海濃烈的快節奏都市氣息中,混雜了少許的閒適與慵懶。
華方最初是不同意搬來這裡的,只是拗不過兒媳婦想給孫女換個環境,最終還是選擇了同意。
或許,也只有在特立獨行的環境下,華秋香才能擺脫天生黑色素高度沉澱帶來的自卑感。
事實也證明,華秋香現在很喜歡每天傍晚坐在閣樓,望着鋼鐵工業公園方向,體會着洶涌人潮裡的悲歡喜樂。
走進兩大公園包裹中的沙粒公館,能夠明顯的體會到,這是和錦水河別墅不同風格的又一別墅羣。
錦水河別墅每一棟的風格都是獨一無二的,內部也移栽了許多珍稀木種。
整個別墅內的氛圍都偏於奢華、尊貴,地方很大,人卻很少。
沙粒公館是複式別墅羣,都是兩層外加小閣樓的設計,整個風格相當統一。
與同樣低密度的鋼鐵工業公園、沙粒河河邊公園一邊靜謐,一邊繁華結合在一起,頗有幾分橋樑的效果。
便是一些詩人追求的左手田園,右手浮華,也不外如是。
秦風跟在華方身旁,一路穿堂過戶,很快便來到一棟別墅前。
尚未在大門前停住腳步,秦風就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
他擡頭往打量自己的方位一看,只見閣樓上窗簾晃動,一抹黑色人影迅速隱沒了去。
“想必,那人就是秋香吧?”
秦風自然不可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生出什麼年頭,只是一天下來,被華方老人疲勞轟炸之下,想不記住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都很難。
秋香這個名字和著名電影《唐伯虎點秋香》裡的丫環秋香一般無二,偏偏眼前這棟宅院,又是名副其實的“華府”,一時間,秦風心頭不免生出了幾分荒誕的異樣感。
“她是秋香,我也不是唐伯虎啊!”
就在秦風暗自搖頭失笑的時候,華方一邊開門,一邊道:“秦小兄弟,等一下你先見見我們家秋香丫頭,要是有什麼吃驚的地方,也先藏在心裡,不要表露出來。她膽子小,經不起太大的刺激。”
秦風有些嘀咕,忍不住問道:“華老,您老人家怎麼就知道,她一定肯見過?您不是說,她不怎麼喜歡見生人嗎?”
兩人身後還在頭疼怎麼弄出幾千萬來買“破美容膏”的葉姓老者,此時忽然醒悟過來,自己都還
沒親眼見識過那勞什子“張貴妃面膏”的效果,就在頭疼怎麼弄錢,是不是太着急了點?
暗罵自己愚蠢之餘,葉姓老者搶着答道:“秋香那丫頭不一定願意見別人,肯定願意見你。你長這麼白,也不是全無好處,秋香丫頭肯定好奇你是怎麼變的這麼白的!”
華方瞪了葉姓老者一眼,卻也沒說什麼,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秦風心頭恍然之餘,也不禁想起了小姨經常在他耳邊嘮叨的一些話:“如果暫時還不能讓一個女孩喜歡你的人,就讓她先喜歡你的美容技巧,必要時,就算假裝娘一些,也再所不惜!”
搖搖頭,秦風趕緊把蘇燕灌輸給他的種種“泡妞秘術”拋之腦後,跟在華方的身後,走進房門。
華方老人的房內裝飾,偏於中式古典風格。
地板是青磚的顏色,上面紋飾儼然,就彷彿是一塊塊青磚拼湊而成一般,若不細看,壓根就看不出來。
傢俱大都是紅木所制,只是看得出,並非是新打製,而是經歷過多年時間的積澱,又經常擦拭,有些斑駁的包漿痕跡。
屋內隨處可見掛着的卷軸式古畫,有山水、有人物、有飛禽、有走獸,最多的卻是梅、蘭、竹、菊,與周遭的桌椅相映成趣。
天花板做過特殊處理,乍一看像是古建中常見的天棚,細看卻不是,只是仿製而成,做出的形似效果。
廳中的藻井也是一般的效果,漫步亭中,不像是來到了正廳,倒像是在前往正廳的路上。
想要達到這樣一番效果,顯然很是花費過一番心思的。
秦風正這麼想着,卻聽華方笑着解釋道:“讓秦小兄弟見笑了,我家中的老宅就是這副模樣,住的習慣了,兒媳婦想給孫女兒換個環境,買了這裡,又怕我住不慣,就讓人給專門弄成這副樣子!”
秦風心頭恍然之餘,連忙道:“華老說的哪裡話,我還在驚奇這屋內的風格與衆不同,讓人大生眼前一亮,耳目一新之感呢!”
葉姓老者聞言,不由得撇了撇嘴,嗤笑道:“有什麼可耳目一新的?華老頭就是不會享受,要是我,非得在屋裡弄一個游泳池不可,想來我家拜訪,可以,先給我把衣服脫乾淨咯,下水陪我遊兩圈再說!”
華方聞言不由得哼了一聲,道:“既然老葉子你這麼有主意,你怎麼不把你的房子裝修成你說的樣子,幹嘛學我?”
葉姓老者聞言乾笑了兩聲,道:“這只是一個想法,一個藍圖,暫時還沒辦法實現。”
“切!怕老婆你就明說,沒人笑你!”
“那不叫怕,那是愛!”
就在兩人拌嘴的當兒,一個身穿紫色攢花旗袍的中年美婦,手中託着一個盤子,款款走出來,把托盤往茶几上一放,秀眉微皺,忍不住就輕喝道:“哥,小方,你們能不能別吵了?”
葉姓老者也就罷了,華方老人家一把年紀,卻被中年美婦稱之爲“小方”,兩人間的關係,自然是不言自知。
秦風準備好的那一聲“阿姨”,一聽中年美婦這句話,頓時就被生生憋了回去。
看這美婦的面相,也不過三十往上,四十不到的年紀,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候,居然是葉姓老者的妹妹,華方老人的太太葉素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