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蘭向他們走去,目光堅定地道:“馬叔、萬總,我們要相信張三和許靈還沒有死,他們的身旁有一輛小車,或許有一個小小縫隙讓他們能夠藏身,就像那輛警衛的軍車一樣。”
萬重山精神一振:“蘭姐,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被深埋在地下,現在最需要的是氧氣,我們不能亂刨一氣,首先集中力量,在可能埋沒他們的地方刨一個深坑,然後送進去一根鋼管,供給他們的新鮮空氣,只要他們能夠保持呼吸,就可以得救。”
萬重山點點頭:“好,你看看哪個地方合適,我們組織大家重點突擊。”
馬德奎道:“我馬上去靠山鎮找兩根比較長的鋼管。”
“好,順便帶一些好用的工具。”
“二狗、牛娃子,你們幾個都跟我走。”馬德奎點了幾個年輕小夥子,馬上回靠山鎮去了。
萬重山就和秦蘭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重點突擊。
“這是哪裡?”張三緩緩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耳邊寂靜一片,半天聽不到一絲異動,偶爾的啪啦輕響,卻不知是從哪裡傳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異樣味道,有點腥,有點鹹,聞在鼻子癢癢的,很不舒服。
這是哪裡?他又問了一遍,正要伸手向四周觸摸,卻覺得渾身像要散了架一般的,無一處不痛,齜牙咧嘴間,連手都伸不出去,腿上傳來的痛楚尤爲明顯。
這一番簡單的舉動,卻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啊地叫了一聲,嗓子乾地似要冒煙,聲音沙啞無力,連自己都聽不到。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雙臂無力垂下,身下似乎頂着一個柔和的沙包……他下意識地又壓了一下,幾縷秀髮從他的嘴角拂過,一絲淡淡地芬芳沁入鼻孔。濃郁的玫瑰香水,爽啊!張三情不自
禁地讚了一聲,正要貪婪地再嗅幾口,剎那間卻呆住了。姐!這是靈姐!張三遲滯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山體垮塌瞬間的情形在眼前浮現,鋪天蓋地的塵土和巨石向他們頭頂襲來,他只記得自己使出所有的力氣頂住一塊大石頭,最後實在頂不住了,只好扔下,然後用力將許靈護在了身下,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地震?山體崩塌?我和姐都被埋在了深深的山腳底下,我還活着?身上的劇痛越是劇烈,張三就越是高興,如此真實地疼痛,就是爲了證明他還活着。他激動地熱淚盈眶,我的神啊,媽啊,我他媽要放聲歌唱!他嘶啞着嗓子啊啊啊地叫着,彷彿春雨滴落泥土地聲音。
姐,姐還活着嗎?張三歡喜了一陣,心裡漸漸冷靜了下來,視力也慢慢恢復了一些,朦朦朧朧的,許靈柔軟的身體緊貼着他……
此刻,二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往日裡面對美麗成熟地靈姐,他總是喜歡口花花的佔些便宜,今日真的與她如此接近了,他卻似乎變得高尚了,在這生命地絕境裡,也不知怎的,他變得平淡了許多,心中沒有一絲褻瀆的感覺。
許靈的身體冰冷透涼,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姐怎麼了?姐難道被落下的巨石砸死了!張三心中一陣劇顫,顧不得渾身的疼痛,用盡所有的力氣伸出胳膊,拉住了許靈的小手,那小手冷如冰石,尋不到一點點的溫暖。
張三呆呆地愣住了,一股濃濃的悲傷忽的涌上心頭,“姐,你不能死呀!姐,你醒醒啊!姐……”他眼裡蓄滿着淚水,啊啊地大叫着,好像要發泄出所有的痛楚,破落的聲音如春蠶咀嚼桑葉般沙沙作響,那兩眼裡滾燙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這……這是哪裡?下雨了麼?”一個柔軟虛弱地聲音,在張三的耳邊幽幽響起。
“姐,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啊,太好了!
姐……”張三一陣狂喜,高興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滿臉都是溼潤的淚水,絕處逢生、乍然歸來的喜悅感剎那間充滿了心胸。雖是朦朧中看不清許靈的模樣,卻覺得她的聲音如天籟般清脆動人,叫他喜不自禁。
“三兒……你是,張三!”許靈身子稍稍移動了一下,感覺有人像沉重的大山一般壓在自己身上,陣陣炙熱地男子氣息從背上傳來,叫她面紅耳赤,卻有一種溫暖地感覺傳來。
“姐,是我,是我。”感受到許靈的身上漸漸地傳來一些暖意,張三喜地淚珠都落了下來:“姐,地震了,山垮了,我們都埋在了山下面,但是我們沒死,我們都沒死!”
他的聲音沙啞,若非許靈離他極近,根本就聽不清他說的話。黑暗中似有水珠落下,滴在她的臉上,卻是十分溫暖。
許靈恍然記起了地震爆炸的剎那間,便是張三拼盡全力舉着一塊巨石,擋住山崩地裂,最後用血肉身軀掩住了自己。許靈哽咽了一聲,兩行清淚滾落下來:“三兒,你又救了姐一次,謝謝你。”
“姐,我們姐弟之間早是生死與共,還是什麼好謝的,現在這個樣子,只要姐不以爲是我佔你的便宜就好。”張三微微笑笑,嘆了口氣,半是正經半是調侃地道。
不說這事還好,聽他一提起,許靈便覺臉頰火熱。此時他們兩人緊緊跌在一起……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與自己相擁,姿勢又是如此的曖昧,若是落在外人的眼裡,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許靈長到二十多歲,從沒談過戀愛,更從沒和一個男人如此緊貼過,縱然張三早已是跟她很親密的姐弟關係,她也無數次地幻想過要跟張三在一起,但兩人並未挑明,覺得很是不妥,忙咬緊了牙關,將身子向外挪去。方纔動了一下,就聽貼在自己身上的張三傳來一聲悶哼,牙關咬得格格作響,聲息也小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