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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旅團臨時指揮所,立見尚文看着飄起大雪的天空,不由啞然無語,難道連老天也不幫我大日本皇軍?
他身後,剛穿好衣服的小正樹人不無擔憂的說道:“閣下,這天氣對我軍的進攻甚爲不利,是否要暫停進攻?”
立見尚文搖搖頭道:“且不說這雪不知何時能停,就算是暫緩進攻,也不在今日,今日地上積雪不多,一旦到了明日,進攻就更爲艱難了,何況,暗殺小組已經到達,就讓他們在我軍今日進攻時,伺機混入敵營吧。”
“旅團長閣下高見,是我太過膚淺了。屬下這就下去傳達命令,立見君一夜未睡,不如先休息片刻。”小正樹人站起來說道。
立見尚文輕輕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養神。
魏季塵躺在牀上,聽說倭人又開始進攻了,只有表示無能爲力了,他把指揮權交給李雲飛,相信有胡殿甲的幫襯,李雲飛不至於弄出什麼大亂子來。
躺在牀上的魏季塵不時聽到帳外有經過的軍士低聲談論自己。
“這裡面住的是誰知道嗎?”
“誰啊?”
“魏季塵魏子傑。”
“不會吧,是那個算出今日要下雪的魏季塵?”
“當然,你以爲軍中還有第二個魏季塵嗎?”
“哇,魏大人可真厲害。”
…
這些軍士還真是風吹牆頭兩面倒,昨日還在同情嘲笑我,今日都變成了尊敬崇拜。
魏季塵閒來無事,除了休息就是不時進去看一下自己的威望值,看到每隔幾分鐘就能上漲一點,他不由笑顏逐開。
倭人的進攻就像是魏季塵事先預料的那樣,在用晚膳之前停止了下去。
也不知這立見尚文到底是怎麼想的,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不像是一個名將所爲啊。
魏季塵不知道,立見尚文已經把目標放在了他身上。
“好了,雲飛你就不要再把我誇得天上地下少有了。”魏季塵一幅頭疼的樣子看着李雲飛等人。
用過晚膳之後,這些老手下都前來探望他,與昨日的慷慨激昂不同,今晚那可是馬屁陣陣。
小四一雙眼睛笑得都看不見了,說道:“兄弟們說得卻是不錯,魏營你那就是武曲星下凡,這掐指一算,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是啊,魏營,我聽說劉盛休回營之後,氣得把自己晚上用的夜壺也給砸壞了,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在那裡解決。”連一向不怎麼愛說笑的虎子也甕聲甕氣來了這麼一句。
“魏營,你今日是沒去陣地,魏字營的兄弟那可是一個個擡頭挺胸,看到其他營的士卒都是眼睛看天上了,爲何,因爲他們覺得在魏營手下當兵就是福氣啊。”李雲飛笑眯眯的說道。
“其他營的士卒可都羨慕着呢,只恨自己當初沒有入我們魏字營。”猛子接過李雲飛的話,繼續說道。
魏季塵一陣無語。
李雲飛看到他偷偷打了個哈欠,不由笑着對衆人說道:“兄弟們,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告辭離去,讓魏營能夠安心養傷。”
“對,對,對,如此,我等就先行退下了,希望魏營能夠早日康復,再次與兄弟並肩作戰。”衆人都是站起來,拱手告辭。
魏季塵想要起身想送,卻被李雲飛止住了。
無奈,魏季塵只好目送大夥離去。
片刻之後,魏季塵又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心中不由暗暗好奇,難道是誰又折返了回來。
不多時,卻見聶採容斷了一碗湯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一向愛乾淨的聶採容這回衣服上面盡是塵土,連臉上也被薰得烏黑,只留下一雙依然明亮的大眼睛。
“魏大哥,快趁熱把這人蔘湯給喝了。”聶採容邊走邊說道。
“你不會是親自熬的湯吧?”魏季塵看到她這樣子,不由出聲問道。
聶採容點點頭,踩着碎步端到魏季塵身邊,說道:“今日都是因爲我你才受傷,我當然要親自熬湯給你喝了。”
想到今早之事,魏季塵更爲感動,雖然當時自己只是一個玩笑,但是無意之間卻看清楚了聶榮纔對自己的一片兄弟之情,現在更難爲他一個大少爺爲自己親自下廚了。
“榮才啊,要是你是女人,爲兄一定娶你。”魏季塵微笑着說道。
“魏大哥,你說啥呢,咱們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聶採容語氣稍微有些慌亂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真爺們,爲兄我也不好那口,放心吧你。”魏季塵以爲他誤會,連聲解釋。
起身喝了一口湯之後,魏季塵不由得偷偷收回自己剛纔那句話,要是他是女人,自己也不會娶,這湯,能是人喝的嗎?
不但鹹,而且帶着濃濃的苦澀味。
“怎麼樣?魏大哥,好喝嗎?”聶採容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滿臉期待的問道。
“嗯,好喝。”魏季塵看到她的表情,只好昧着良心回話了。
“好喝的話,我以後天天熬給魏大哥。”聶採容脫口而出說道,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話中有歧義,不由害羞的微微一低頭。
“這個,榮才啊,你是做大事的人,豈可天天去做這等小事!”魏季塵皺着眉,語重心長的勸說,要是以後每天都喝這湯,我的老命估計是保不住了。
“魏大哥教訓得是,是我太過兒女情長了。”聶採容像是忽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馬上恢復到魏季塵第一次見他時那個騷包的樣子。
自己身邊都是一些什麼人啊,魏季塵無言的搖搖頭。
“警告,警告,宿主十五米範圍內出現友好度爲-15的生命體。”
小叮噹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在魏季塵的耳邊忽然響起。
友好度警告是一項被動功能,魏季塵也可以遮蔽它,一般上戰場之前,魏季塵都會選擇遮蔽,因爲戰場之上敵人多如牛毛,要是開啓這項功能的話,他還不被煩死。
但是下了戰場,魏季塵爲了安全起見,又會重新開啓,反正就一兩秒鐘的時間,他不會爲了省這點時間而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等級越高,警告範圍就越遠,魏季塵爲下級列兵的時候,警告範圍只有5米,現在升到高級列兵,警告範圍擴展到了15米。
魏季塵聽到警告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快速的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把手槍,然後在聶採容目瞪口呆之下,一下子把她撲倒在地,兩人同時滾落至地。
聶採容眼中一片驚愕,心中是又慌亂又惱怒,難道魏大哥發現我的女兒之身了,但是也不能這麼做啊。
我該怎麼辦是好?
大聲求救嗎?還是,還是,聶採容一時之間不敢再往下想去。
魏季塵卻用另外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低聲說道:“有敵人,我們躲進牀底下去。”
不等聶採容出聲,他便抱着她輕輕往牀底下滾去。
有敵人!
聶採容一陣錯愕,心中自責道:自己實在是不該懷疑魏大哥的人品,魏大哥就算是知道了我的女兒身,也不會如此急色。
同時,她心中也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至於魏季塵所說的敵人,早就被她忘之腦後,輕輕的將頭埋在魏季塵懷中,聶採容覺得很安全。
敵人躲在暗處,魏季塵不敢大聲叫喊,他怕一喊,就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所,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到底是誰想殺我,自己得罪的人就那麼幾個,魏季塵馬上便排除了劉盛休,劉盛休雖然有些倚老賣老,不顧大局,但是他萬不會爲了自己而自毀名聲,一旦暗殺之事暴露出來,他是逃不掉懲罰的。
除了劉盛休,那隻剩下日本人了,日本人想殺自己是顯而易見的,擊殺了他們那麼多軍官,相信立見尚文對自己是恨之入骨了吧。
而且日本人也喜歡使用暗殺這種陰險手段,袁世凱當初在朝鮮就被日本人派刺客刺殺了不知多少回。
後世的張作霖什麼的,也是死於暗殺之中。
魏季塵身體一動不動,豎長着耳朵聽着帳外的動靜,忽然聽到有巡邏士兵經過,兩名士兵一邊走着還一邊談論着今日的戰鬥。
“那邊怎麼有個影子。”一名士卒停下談論,止住腳步忽然問身邊另外一名士卒道。
“在,”另外那名士兵剛要回話,聲音卻在這裡嘎然而止。
接着,魏季塵看到營帳有一陣輕微的晃動,並且伴隨着嘶嘶的細小聲音傳入他耳中。
要不是他一直精神集中,肯定是不會注意到這細小的聲音了。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營帳中便多了一人,此人全身上下用白色籠罩着,白衣服,白褲子,頭上裹着白頭巾,就連臉也不知用了何物,弄得慘白如雪。
這身打扮,魏季塵估計是傳說中的日本忍者。
日本忍者在日本歷史上,一直就充當刺客的角色,無論是日本江戶時代,還是日本戰國時代,以及現在的明治年間,他們都極爲活躍,只要戰爭不息,日本忍者的傳承也不會斷絕。
那忍者一滾進營帳內,便舉起手中的吹弩,對着魏季塵的被子用力一吹,吹管內的鋼針便蓬蓬髮射而出。
魏季塵正要動手,又見四、五枚手裡劍忽然飛速射來,目標直指牀底。
魏季塵一瞥之間,不知何時出現的另外一名忍者眼中帶着淡淡的嘲諷看着自己。
一時之間,魏季塵便明白過來,自己被發現了,想貓戲老鼠!
魏季塵有意識的讓自己的憤怒開始燃燒起來,手裡劍眼見着便要擊中聶採容的後背。
魏季塵不退反而一把將聶採容攬至自己的身後,任由手裡劍射中自己的胸口。
任你狡猾如虎,刺術高明,也不會得知我有防彈衣吧。
砰的一聲,魏季塵擡手就是一槍,那名剛剛發射完手裡劍,嘲諷他的忍者應聲倒下,另外一名忍者見此,卻一個翻滾,躲在了桌子後面。
槍響聲在這黑夜之中傳出去了老遠,營帳外,軍士聞聲而來,開始大聲疾呼。
“有刺客!”
“有人要殺魏營官。”
各式各樣的喊叫聲此起彼伏,腳步聲開始從四面八方傳過來。
門外猛的又躥進來兩名忍者,此二人剛纔顯然是在門外放哨,卻聽到帳內一聲槍響,顯然是刺殺出了狀況。
三名忍者互相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從後背抽回忍杖,然後往前一拋,一個鐵鏈連着五爪掛鉤,一下子便釘在牀板上。
三名忍者往後用力一扯,嘩啦一聲,牀板四分五裂,魏季塵和聶採容頓時變現身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從另外兩名倭人進屋到掀開牀板爲止,只有短短的十幾秒鐘時間。
魏季塵的個人技憤怒的子彈雖然厲害,但是要消耗精神力,而現在魏季塵卻正是精神最爲虛弱的時候,因此在他擊斃了一名忍者之後,便感覺精神有些恍惚,想要繼續躲在牀底下,稍微緩上那麼一緩。
誰知這些忍者還真是陰魂不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身體暴露的魏季塵不得不忍者頭暈目眩的感覺,朝外面連滾三四下,然後快速如閃電的又是一槍。
沒有任何意外,其中一名忍者又是眉心中槍,原本半蹲着的身子轟然倒地。
魏季塵之所以與聶採容分開,是他知道,倭人的目標是他,如果自己一直與聶採容呆在一起,只會給她帶來危險。
嗖的一聲,魏季塵感覺自己手背一陣刺痛,原來是其中一名忍者用吹矢射中他的右手手背。
這飛矢上面有毒,魏季塵馬上感覺自己手背又麻又木不受自己控制,,根本就拿不住槍了,左輪手槍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見魏季塵失去了武器,兩名舉着忍刀的忍者怪叫聲衝了上來。
魏季塵此時的形勢不容樂觀,他不但精神不濟,而且身體多處都受傷,帳外的腳步聲、叫喊聲雖然漸漸逼近,但是忍者完全有時間一刀劈了他之後安然離去。
不過向來意志堅定的他當然不會就此束手待擒了,也不會轉身就跑,他知道受傷的自己是跑不過兩名忍者的,只會死得更快。
魏季塵左手抄起一塊木板便扔了過去,接着一邊緩緩後退一邊胡亂在地上抓到什麼就扔什麼。
帳篷那邊還有一把指揮刀,魏季塵想要退到哪裡去。
呀啊!
兩名忍者像是看穿了他的打算,並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而是怪叫着同時朝他劈過來,木板之類的都被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