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間怕魏季塵突圍,他卻不知道,魏季塵正在想着如何要了他的老命。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倭人終於停止了這一天的進攻,開始生火造飯。
而定軍山上,魏季塵看着收斂到一起的定遼軍將士遺體,眼眶不由紅了起來。
今天,算是定遼軍損失最慘重的一天了。
僅僅一天的時間,就損失了九百將士。
加上之前的損失,如今,三千定遼軍將士,只剩下了一千七百人,幾乎人人帶傷,重傷失去戰鬥力的有三百多人。
魏季塵親兵隊一百五十餘人,由於跟隨着他猛打猛衝,只剩二十來人倖存。
魏季塵看着一具具整齊擺放在山頂大坑旁邊的將士遺體,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他不由鼻子發酸,眼眶泛紅,這些人,都是對他魏季塵忠心耿耿,無論是叫的出名字來的,叫不出名字來的,他們一個個都願意爲了自己而死。
而其中的親兵,更是有很多爲了自己擋槍彈而犧牲的。
在這個時代,親兵猶如手足,多少大將都是從主將的親兵隊走出,多少心腹都曾當過將領的親衛。
可以說,裡面任何一位都是精銳,都能獨當一面,裡面任何一位都有成爲將軍的可能,如今,卻折損在這裡,魏季塵心如刀割。
“把那些倭人帶上來。”魏季塵聲音嘶啞,壓住內心的悲傷,輕輕說道。
那些沒有死在戰場上的倭人,今日,就要成爲他祭拜士卒的祭品,也只有敵人的人頭,才能夠讓這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們得到安息。
猛子默不作聲的轉身而走。
不久,一隊四十來人的倭人俘虜便被軍士押送到,他們神情困頓,萎靡不振,低着頭,身體上大多帶傷。
當看到魏季塵,以及擺放在一旁的定遼軍軍士遺體,他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這些自知死期來臨的倭人並未做任何反抗,這種事情,他們也沒有少做過。
魏季塵低沉着聲音說道:“你們,實在不該來中國,不該佔領我們的臺灣,要知道,侵略者最終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魏季塵這番話是用日語說的,其中一名軍銜最高的倭人少佐聽到魏季塵的話,輕笑一聲,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從踏上臺灣這塊土地開始,我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我並不後悔,只是怪自己運氣太差,沒有殺掉魏君你。”
魏季塵冷冷的說道:“自古殺人償命,血債血償,你有什麼遺言嗎?”
倭人少佐搖搖頭,露出一絲笑意,說道:“魏君,死在你手裡我並不覺得屈辱!只是不能夠再爲大日本帝國盡力,不能夠看到大日本帝國的崛起,我心遺憾。”
“如此,你就去下面等着消息吧!有我魏季塵在,永遠沒有日本國崛起的一天。”魏季塵拿過一把大刀,平靜的聲音中,帶着刺骨的寒意。
兩名親兵上前,把倭人少佐押解出列,稍微一使勁,想讓他跪下,倭人少佐硬着膝蓋,眼睛瞪着魏季塵,就是不跪。
“我大日本帝國在陛下的帶領下,一定會崛起的!魏君,你專門與我大日本帝國作對,我在下面總有一天會等着你的到來。”
魏季塵制止軍士,緩緩說道:“就讓他站着死吧。”
周圍軍士不再使力,倭人少佐安詳的閉上眼睛,心中平靜。
魏季塵上前一步,大刀一揮,倭人少佐的腦袋便被一刀削下,骨碌碌滾在地上,鮮血噴得老高。
魏季塵殺掉倭人少佐之後,一把跪倒在地,周圍軍士亦轟然跪倒。
魏季塵淚流滿面,輕聲說道:“兄弟們,你們就等着我魏季塵爲你們報仇吧。”
接着高聲喝道:“撒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骨沃中原土,魂入九垓舞;英靈在人間,長擂震妖鼓。兄弟們,你們安息吧!”
祭拜過陣亡的將士之後,魏季塵來到不遠處的炮兵陣地。
這塊地方原本不是十分的平整,但是魏季塵已經讓人稍微修整了一下。
“猛子,你說我帶兵入臺灣作戰,是不是有些太傻了,原本,這裡,會由南方軍隊解決,但是我卻自告奮勇,致使我定遼軍將士死傷無數。”魏季塵看着漆黑的夜空,出聲問身邊的猛子道。
或許,沒有自己定遼軍,南方軍隊也會解決臺灣,難道我爲了功勳值,就開始不顧軍士們的性命了嗎?
魏季塵此刻,開始捫心自問,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私心太重一點。
這些無怨無悔追隨着自己的將士,自己爲他們付出過一些什麼?
“魏帥!作爲一名中國人,我們收復臺灣,當義不容辭!”猛子正色的回道。
義不容辭!
是啊,定遼軍不是我的私軍,而是整個中國的軍隊,即便南方各軍,都存着保存實力之心,我們也當義不容辭。
魏季塵緊緊握了握拳頭。
“猛子,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魏季塵坐到一塊石頭上面,輕輕說道。
“是,屬下告退。”
猛子等人走了之後,魏季塵進入系統之中。
如今,他身上已經有三萬多點功勳值了,足夠他買上十門克虜伯大炮了。
風暴隊員都學習過如何操作大炮,因此,魏季塵倒是不怕沒人會使用這些東西,只是他們畢竟不是專門的炮兵,在經驗上面,畢竟有所欠缺。
所以,大炮是越多越好,只有多了,擊中的概率就大一點。
十門,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倭人傷兵營內,一片哀嚎,第2師團的士兵確實是精銳,但是不要忘了,佐久間這次指揮的軍隊,不但包括第2師團,還包括第6師團第11旅團,還有從各城市抽調出來的倭人警察部隊。
因此,這裡有顯得有些嘈雜混亂。
傷兵營四周,點着幾支火把。
幾位日本醫生雖然忙個不停,但是一直忙到現在,還沒有忙完。
十多名日本戰地女護士不斷安慰着房內的傷員。
在一個牆角,劉四虎躺在一邊,冷眼旁觀的看着倭人士兵的痛苦的掙扎。
當然,劉四虎爲了表現得真實一點,是不是也發出一兩聲滲人的慘叫來。
“你,傷口在哪裡?”幾名軍醫一路醫治過來。
沒有多久,一名日本醫生便領着兩名女護士來到了劉四虎的身邊。
劉四虎扯開衣服,露出胸膛的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來。
“幸好,運氣不錯,沒有傷到重要部位,再上去一點,到了心臟部位就危險了,上點藥,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夠完全康復。”日本醫生安慰劉四虎說道。
日本醫生要做縫合手術,但是醫治到這裡,他手上早就沒有麻醉藥了。
劉四虎不屑的瞥了一眼旁邊哀嚎個不停的倭人士兵,用眼神示意醫生可以開始了。
“好吧,請閣下忍耐一下,要是疼的話,就叫出來吧。”日本醫生從旁邊的女護士手中接過器具,開始迅速的問劉四虎縫起傷口來。
期間,劉四虎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旁邊兩名女護士崇拜有加的看着他。
不大一會,傷口便已經縫好了,一名女護士爲他纏上紗布,邊纏還邊時不時碰一下劉四虎結實的肌肉。
劉四虎雖然會說日語,但是如非必要,他是儘量不開口的,免得露陷。
這小子,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魏季塵派他帶着幾名士卒前來偵查倭人的指揮部,他卻領着幾人,隨着倭人的傷兵一起進了倭人的軍營。
一切弄好之後,他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感謝日本醫生了。
在劉四虎身邊,是另外三名風暴隊員,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痕,想不到來到倭人的傷兵營,卻得到了及時的救助。
劉四虎幾乎都想跑回去,再多帶一點傷員來這裡。
醫生走了之後,傷兵營便陷入了沉寂之中,除了偶爾有幾聲呻吟之外,衆倭人士兵都躺着養傷,誰也不想動一動。
幾位膽大妄爲的傢伙,看到時候不早了,都一個接一個,大大方方的從傷兵營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