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6 於果是個貪財鬼
於果聽仲老三居然說自己“成天屁事也沒有,就愛到處裝逼”,忍不住笑了。
仲老二笑道:“趙誠這件事,可以先等等。他在看守所裡被不止一個死刑犯襲擊,釋放後馬上又橫死街頭,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豈不是不打自招,承認是咱們乾的了?”
仲老三森然道:“老二,你可能不知道,大嫂昨天又給我打電話,說這一個月之內,必須要了趙誠的命,在看守所里弄不死,一旦出去了,就製造交通事故,總之一定要弄死!”
於果聽了心裡一震,心道:“難道是有時效性?”
仲老二也很吃驚:“這是爲什麼?還規定了時間?莫非有什麼急事?我看,這肯定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早就超過這個級別了……嗯,多半是有利可圖的,而且是很大的利益,需要殺人,否則的話,就算真要殺,也不急在這一時。
“你也不用猜測了,大嫂不說,你也不能強迫她說,這事兒的水很深,否則大哥不可能在升遷的關鍵時刻這個節骨眼兒上,默許了大嫂的行爲,由此可想而知,這其中的利益,興許大得可怕……”
仲老三急切地催促道:“說這些沒用!你就說,怎麼辦才能把於果引開?”
仲老二慢條斯理地說:“你忘了,原來你那個競爭對手陳漢生?”
仲老三愕然:“那個傻逼?怎麼了他?”
仲老二湊近他,一字一頓地說:“他當年怎麼被你搞下來的?還不是熊滿貴女兒失蹤案?多少年了這都?熊滿貴已經叫價五百萬了!這筆錢,無論什麼時候,都算大數字了。
“陳漢生最近又被熊滿貴糾纏,因爲熊滿貴的女兒就是十年前的最近幾天丟了的,現在活着,也是十八歲了。當時,刑警大隊也正好在圍着老秦和老陳叫囂着要於果出來,那個張曉影對熊滿貴說,只要於果出來了,他女兒被找到那都不是事兒。”
仲老三這回明白了,表情興奮:“他媽的,原來如此!我們這還真是,爲了支開於果,給他弄了這麼大一筆買賣!於果是個貪財鬼,就認識錢!熊滿貴那五百萬,對於果是個大誘惑,於果一定會被吸引過去的!到時候趙誠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咱們就完全可以輕鬆收拾他了!”
仲老二陰毒地點點頭:“沒錯,你看,老三,你也開始舉一反三了。”接着,他又很不樂意地說:“我告訴你別說‘鬼’這個字,你說於果是貪財鬼,那也不行!”
仲老三站起來:“行了,別廢話了,我明天就去安排,首先去找周春翔。”
仲老二巴不得他快走,別糟蹋自己的酒:“好,不送啦!”
於果知道,該是自己動手的時候了,準確地說,是動眼。
於是他驟然雙眼一瞪,對準了仲老三的眼睛,仲老三邊往前走,他的目光便始終停留在仲老三的眼睛上不離左右。
可是,這裡有個矛盾:無視狀態並非真正隱身,而是能夠使周圍的人自動忽略眼前景色中特定的某個正在使用無視狀態的人。假如一旦眼睛進行了對視,那麼無視狀態就會被破解,隱藏者在被欺騙者的眼睛裡就會若隱若無地閃現。
但於果想,必須賭這一把,不能讓仲老三離開這個別墅,一旦出了門,就不算是個完美的密室案件了。他賭的,正是自己日新月異無時無刻不在進化的體能,使得自己的無視狀態水平也大大提高。
他相信,自己只死盯着仲老三的眼睛,仲老三也未必完全看到自己,最多隻能突然覺得眼前出現恍恍惚惚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是誰。
果然,在仲老三看來,眼前突然冒出一團白氣,影影綽綽。他起初以爲是醫學上說的“飛蚊症”,因此也沒怎麼在意,可他看了一陣,卻覺得這白氣像是隱隱幻化成一個人形的樣子,還有兩隻黑洞洞的眼睛。
當即,他有些心驚膽戰,說:“操……老二,我勸你換個地方住,這房子他媽的是不是裡面有鬼……”
仲老二怒道:“不是不讓你提這個字麼?”仲老二雖然智商比三弟和四弟高,卻也有致命的軟肋,第一就是迷信,最忌諱說不吉利的話。一般來說,用腦子辦事的人膽子小,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人膽子大,卻往往沒有腦子。
第二自然就是摳門。其實這也怨不得仲老二,仲老二是仲氏家族裡最貧窮的人。
像仲老四這樣在黑道上資產僅次於洪校長,甚至由於販毒,資產還超過了南疃張宏遠,估計最少也有五六個億之多。
仲老三雖然是派出所所長,卻也承擔着爲仲老四的西沙臺集團進行強拆的先鋒,除了雄霸一方的仲老四外,西沙臺和周邊的各路娛樂場所、採石場等各行各業打擦邊球的買賣,都需要給他上貢,最少也是兩千萬家產打底。
仲老大自不必說,雖然作爲區一把手,不敢明着貪腐,但在三線城市有二十多套房子,甚至在北上廣深都有房子,全加起來,五六千萬的價值也有了。另外,仲老大還有很多投其所好的人送的古玩字畫,其中不少都是少見的寶貝,真要算起來,資產絕對可以過億了。
而仲老二,一個街道辦主任,雖然聽上去是一把手,但還真不好乾什麼,比不過村長有錢,行政上也得聽人事局的管轄,沒什麼油水,全靠財政局撥款。換句話說,不是他不想貪,實在是這個職位也沒什麼可以貪到手的。
由於膽子小,一直做不了大事,只能靠專出陰險惡毒的主意,由膽子大的其他幾兄弟來完成他的設想。也就是靠着不斷給兄弟們出主意,以及靠四弟西沙臺集團的開發,才得了點好處罷了,然後用這點錢繼續投資西沙臺集團,利滾利,這才弄到今天的千萬家底,和這套三百平米的小別墅。
而小別墅沒有房產證,仍然是西沙臺集團的集體產權,換句話說,要不是仲老四死了,這房子也不算是仲老二的,只有居住權罷了,即便如此,作爲一個街道辦主任,還住這麼大的豪宅,早就被很多人詬病了。
因此,仲老二比誰都需要錢。他自然不願意別人來佔他的便宜,而是希望自己能佔盡別人的便宜。
而於果也在暗暗着急,這樣的對視既然需要隱藏自己,那就等於同時弱化了催眠的強度,二者是成正比的。雖然仲老三走路步履有些踉蹌,頭部總有些恍惚,卻還是能繼續走下去,沒有受影響。
仲老二見他走路不穩,罵道:“你他媽的,讓你別喝那麼多酒,還能開車嗎?可別死在外面!”
仲老三則罵罵咧咧地回敬:“你能說句人話嗎?我死了不要緊,也變成鬼,就在你這個別墅裡跟你作伴,反正你這裡鬼氣森森的,也不多我這一個鬼!”
仲老二怒罵:“說了別說‘鬼’,要不你再別他媽來我這兒了!”
仲老三得意洋洋:“你這別墅是你自己的嗎?有本事把房產證拿出來讓我瞧瞧……?”說罷,就一把拉開了大門。
仲老二有句話差點出口:“老四反正死了,也後繼無人,他的財產難道不全是咱們幾個平分?”但終究覺得這話太敏感,也就忍住在這話到喉嚨時用力吞了下去,就像吞下一根特別鋒利和寬大的魚刺。
終於,於果等待到了最佳時刻。迅速閃到門外,接着猛然顯出自己的一張臉來,而身體的其他部位卻沒有顯出。仲老三雖然自認爲是因爲喝醉了而產生了幻象,可這冷不丁見到於果熟悉的面龐,還是嚇得不輕,一陣哆嗦,渾身直冒冷汗。
可也就在這時,於果的眼睛也真的捕捉到了仲老三。仲老三的靈魂,也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半晌,仲老二見三弟的身軀挪到大門口打開門時,就不動了,他以爲是三弟有些頭暈目眩,所以也就耐心地等待,可誰料到三弟一動不動地等了三十多秒,頓時煩了:“我操,你這傻逼怎麼不走了?裝殭屍嗎?”
陡然,仲老二覺得“殭屍”這個詞兒也不吉利,其實他之前是想說“鬼上身嗎”,臨時後悔,想也沒多想就換了一個詞,可現在聽來,還是有些怪怪的。
門外的冷風襲來,令他陣陣毛骨悚然,忍不住咳嗽一聲,又問:“老三,你在搞什麼?”本想說“搞什麼鬼”,可這個“鬼”字也只能省略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仲老三卻緩緩地將大門重新關上,然後慢吞吞地轉過來。
仲老二沒有注意到三弟迷離古怪的眼神,而是啐道:“你媽逼失心瘋了嗎?想賴在我這裡就直說!”
系統問:“您已經把仲老三的意識給控制了嗎?”
於果冷笑着回答:“他是個意志很堅強的人,但我的體能在全面發展,精神控制力也有所突破,暫時控制他是沒問題的,再說,我也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就足夠了。他現在就要殺掉仲老二!”
系統疑問道:“您怎麼吩咐他的呢?他現在可沒有配槍,再說,真要是動起手來,動靜會很大的,您知道,這附近是西開區沿海邊鍛鍊身體的跑步者必經之地,仲老二要是大聲喊叫起來,被路人聽到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於果淡淡地心道:“沒關係的。所以,我需要他先把仲老二吸引過來。你還記得我曾經爲了嫁禍仲老四,將仲老四家裡的一瓶紅酒和一把刀子貯存在你的虛擬空間裡嗎?把它們準備好,首先,將刀子傳送到仲老三的大衣兜兒裡。”
系統一震:“您……您果然是深謀遠慮。”
於果心道:“我猜這不是你的原話。如果我歲數大一點,你肯定會說我老奸巨猾的。行了,準備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