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這話應該我來說
於果看着高中生,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可能是總被欺負,最近纔開始反抗,之前一點兒也沒跟別人真打過架,基本上應該是被人家抽幾個耳光就結束了,完全沒有實戰經驗,這樣的就算年輕力壯,也絕不可能打得過老鼠精。別說老鼠精了,於果自忖,自己的凡人時期,也能把這孩子砸趴下。
果然,老鼠精這一拳直接將那孩子的臉打偏,這一下搶佔先機,優勢就更明顯了。再一拳,那孩子還算反應快,雙手攔住,錯開這一拳,然而他在單挑方面是一片空白,雙手都用上了,又給對方騰出一隻手來。
這次老鼠精的拳頭直衝那孩子鼻樑來,按說,這必然ko,一切該結束了,這不是戲劇,而是殘酷的現實生活,除非真的像於果這樣開了外掛,否則不會出現奇蹟。
但就連於果也沒料到的是,那孩子偏偏因爲太弱了,腳下不穩,差點滑倒,就算沒摔在地上,也猛然低頭了,老鼠精這一拳居然奔空。而那孩子陡然再一擡頭,正好反而成了一個“頭槌”,砸在老鼠精的下頜骨上,好在沒有力道,嚇得老鼠精倒退一步,好不容易得到的優勢,又被化解了。
可那孩子怒氣陡增,狂叫着揮舞王八拳,朝着老鼠精撲過來。老鼠精如果真的跟戰鬥力相仿的人對打,一定會拿出小心翼翼的態度和常年積累的經驗來,可對這孩子,他覺得贏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閃躲歸閃躲,可主要也是以拳對拳,顯得更勇猛一些。
但誰能想到,這孩子嗷一嗓子,如同一隻發情了的老貓撲了上來,一口咬在老鼠精的鼻子上,老鼠精的眼淚立馬飆出來了。雖說那孩子臉不算大,可老鼠精尖嘴猴腮,臉特別小,從背後看上去,彷彿是那孩子在背對着大家掉眼淚。
看到這裡,王胖子、中年瘦子都有點想笑,但誰也不敢明着笑出來,就像得了癲癇似的,不住顫抖。
霍利菲爾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對付一個高中生,如果他再出手了,那就真的太跌份了,因此就這麼繼續冷麪孔地瞧着,希望老鼠精不要給這個號丟臉。
新人如果總是壓不服,那可就不僅僅是不利於自己樹立威信的問題了,不進則退,新人越來越膽大,再抱起團來,可就威脅自己的統治地位了,甚至畢哥的地位也有可能不那麼穩固了。
老鼠精又怒又驚,他本想裝個**,讓新人和老人都看看自己的能耐,誰料竟然裝逼不成反**,劇怒之下,一拳橫掃。那孩子卻驟然雙手一抱,將老鼠精抱住,並且順勢一壓,以體重上的微弱優勢和重力加速度,反而把老鼠精壓倒在地,而老鼠精那解圍一拳,只不過砸在了那孩子的後背。
旋即,高中生也沒與老鼠精拉開距離,他倒不是盤算過自己拳頭不是對手,只能進行貼進戰,自己居高臨下往下打,未必能長久佔據上位,說不定幾下就被老鼠精翻到底下。他只是好不容易抱住了,不能鬆開而已。
沒等老鼠精的鼻涕和鼻血噴乾淨,高中生又張開了血盆大口。老鼠精驚恐羞惱之極,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嘴巴不斷地在自己的臉頰啃噬,好在自己的臉上沒什麼肉,但這也沒什麼區別了——輸給一個學生就很丟人了,而且還是這麼丟人的姿勢。
高中生又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死命地向外拽,老鼠精疼得“啊呀呀呀我操操操……”地亂叫,口水都噴出來了,疼得眼珠子紅絲遍佈,雙拳拼了命地擊打高中生的後背,但由於距離太近,威力就差了許多。
霍利菲爾德陡然站了起來,飛起一腳就踹飛了高中生,高中生已經是強弩之末,哪裡能受得了這麼強橫的腿功,直接斜飛了出去,在地上擦了一下,又一個翻滾,仰八叉地落在牆邊。
霍利菲爾德今天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全部爆發了,雙拳攥起,胳膊上的肌肉青筋迸露,盤根錯節,眼睛裡醞釀着轟鳴的雷電,看樣子要真動手了。果然,他就朝着高中生落地的方向又是狠狠一腳,這一腳正朝向高中生的腰部,真要是踢中,恐怕這輩子就真完了。
但他狂飛出去的力道還沒傾瀉而出,就感覺後脖頸一緊,被直接拖住。霍利菲爾德又驚又怒,沒想到自己的身軀怎麼突然不聽使喚了,正要掙扎着死命用力,整個人卻來了個翻轉,也跟着仰八叉地落地。這次是腦袋落地,眼冒金星,感覺天旋地轉。
可是,恥辱感也爆棚了,這使得他本來就很強健的體格一下子再度“滿血復活”,一個彈跳站起,狂喊道:“誰?誰他媽乾的?”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是畢哥,自己是畢哥的代言人,做的事都是畢哥吩咐過的。
於果卻說:“我說你,差不多就行了。”
霍利菲爾德再也忍不住對他的極度不滿了,怒火中燒,狂吼一聲:“我剛纔已經很大度地饒過你了,你他媽找死?”
於果卻笑了,緩緩站了起來,雖然比霍利菲爾德這樣的巨漢矮不少,但霍利菲爾德猛然感到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由於屋子太窄,於果雙手插兜,兩步就走到他跟前,說:“‘我剛纔已經很大度地饒過你了,你他媽找死’,這話應該我來說。看在你一瞧就是文化程度很低的份兒上,我也可以給你個機會,十秒鐘,冷靜一下,想想你剛纔說的話合適嗎?”
霍利菲爾德原本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的火氣一下子熄滅了不少,情緒極其複雜,但屈辱感使得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你不就是功夫高點兒嗎?到了外面,我讓你生不如死,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收拾誰呢!”
能讓他徹底冷靜下來的,不是這十秒鐘,而是他也是練過武的,雖然不是正規學校,但打一般人夠了,在李闖手下也是數得上的一流打手。
可他完全清楚,能一隻手隨手就把自己舉起來再隨手扔了,毫不費力,這麼大的力氣,要麼是練功練得門道很深,要麼是天賦異稟,天生力大,這樣的人,硬碰硬沒有好下場,只能伺機而動。
但他看不出目前畢哥的意思,畢哥的態度一直不明朗。可他相信,畢哥這麼牛逼的人,肯定不會任由新人猖狂。當年畢哥和鄧長髮、李闖、鄭榮、蔡雄、房秋這些人,是同一輩分的江湖大哥,曾經風頭很勁,現在儘管年紀大了,可無論身手還是腦子,都不是眼前這個只不過會點兒武功就猖狂的新人可以相比的。
高中生這下真糊塗了,他正是看書的年紀,即便不算知識淵博,可有些事他是清楚的,睡在頭鋪的肯定是老大,那個大個子是老二,老鼠一樣的傻逼是個低等打手,難道不是嗎?爲什麼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哥,竟然能唬住這個老二?
當然,之前他太過激動,頭部充血,也沒工夫去看於果如何輕鬆收拾了霍利菲爾德,可他還是有基本禮貌的,忙鬆開手,呆呆地說了句:“謝謝……謝謝你,哥。”
老鼠精終於抽出手來了,當臉一拳,就把高中生的嘴角打破出血。
於果突然單手從地上一把拉起老鼠精,冷笑着問:“我說,我是不是之前顯得太禮貌了?我剛纔說,差不多就行了,你怎麼還敢打?”他舉起老鼠精,猶如玩弄一張撲克牌。
老鼠精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簡直堪比小型吊車,驚駭莫名,頓時明白自己差太遠了,當然不敢跟他放對,只顧着大喊:“德哥,德哥!德哥救我!”
霍利菲爾德除了在心裡怒罵老鼠精是個蠢貨,卻也不能表示太強橫,只故意說:“你一個新人,剛進來就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教給新人規矩,殺威棒吃吃苦頭,這是從古到今中外都有的規矩,給你面子,不給你‘上刑’,那不是怕了你,你怎麼還敢再管我們的事兒?”這話說得很有技巧,也是爲了把於果孤立。
於果卻不在乎被傻逼孤立,笑了笑:“如果你們的規矩,是以專門欺負人爲樂,那隻要我在這兒,這規矩就得改改。”
這正是這高中生內心裡最想說,但卻沒有實力可以說的話,當即他就把於果當偶像了,熱淚盈眶,剛纔的冤屈全都釋放出來,飽含深情地喊了一聲:“哥,我支持你!”
霍利菲爾德森然笑道:“瞬間收了個傻逼小弟,就真以爲自己是大哥了?姓於的,你這樣的,我見過不少,會點武功,就上天了?現在什麼年代?這是槍的世界。覺得自己拳頭硬,就能跟黑道上人對抗?
“你知道我外面跟誰的嗎?你如果知道,你會希望自己早點判進監獄,該服刑服刑,而不是釋放,要是在外面,我大哥的人能直接把你弄死!當然,你進了監獄,也是一樣,我的朋友遍天下,分分鐘就折騰死你!”
於果毫不在意,輕蔑地笑道:“你這牛逼吹得,怎麼這麼噁心,聽上去跟那個李闖真像,粗暴,沒文化,腦子缺根弦,還自以爲自己挺有派頭的。”
霍利菲爾德渾身一顫:“什麼……你……?你說什麼?”
於果一怔:“這都不讓說?你丫也太敏感了,你上輩子是個g點成了精吧?我說,你這牛逼吹得,怎麼這麼噁心?”
霍利菲爾德不理會於果的辛辣諷刺,追問道:“你敢罵李闖?”
於果渾然不覺:“他又不是偉人聖人,我說他兩句怎麼了?你怎麼就跟學生時代專門給老師打小報告那種熊孩子似的?俗。”
正在此時,頭鋪發話了:“小於,你願不願意聽老哥哥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