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4 鬼玩人
單慧沉聲道:“必須得我本人去。即便把我的身份證給你,密碼告訴你,你也最多取出五萬來,而且三十萬這麼一大筆,需要預約的,也不是今天能辦得到的事。”
欒哥惡狠狠地一甩菸頭:“你他媽逼的,還挺專業是吧?行!哥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別說我沒照顧你!我讓我兩個弟兄跟着你,去銀行預約,把錢取出來,敢耍花樣,你就再也見不到你這兩個傻逼姐妹了!”
單慧打定主意,等一會兒出門後伺機在銀行大喊大叫,然後報警,便說:“好……好,我聽你的。”
可陡然間,欒哥又改變主意了,單慧心裡一咯噔,果然,欒哥狐疑地打量着單慧:“你他媽到了銀行,大喊救命,我這兩個弟兄,還不得栽了?呵呵,不行!”
單慧氣憤地說:“我已經把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欒哥陰邪地笑道:“我還是不放心,除非,你真的成了我的人,那我才相信你!你說你已經把你能做的都做了,這不是開玩笑嘛?你還有一樣最棒的事還沒做……來,我幫你做……”他步步逼近。
單慧大驚失色:“你……你幹什麼?你別過來!”
欒哥厲聲道:“弟兄們,給我摁住她!她要是不老實,等會兒我品嚐完了,賞給你們!”
衆人聽到還有剩飯吃,都一陣歡呼,要知道,美女即便是剩飯,也比那個一臉雀斑的矮子莉莉和膘肥體壯的胖妹強多了。
單慧又驚又怒,想要轉身疾奔,卻被那幾個駕輕就熟的混混四面八方團團圍住,而最神奇的是,莉莉居然一把抱住單慧的腿,大喊道:“欒哥!我抓住她了!你得了人又得了錢,放了我吧!”
於果知道,該自己出手了。他本來打算直接出場,用不在一個層次的壓倒性力量徹底震懾全場,但他又擔心,這幫外地老鄉混子團伙之所以這麼膽大,可別背後又有什麼更厲害的保護傘作支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這個單慧並不是自己要找的熊芳,那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可單慧還要在這裡打工生存,那接下來的生活必定步履維艱,欒哥這幫人只要不死,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除非,於果把他們全部殺了,消除單慧的後顧之憂。可是,在沒有弄清楚欒哥等人到底只是逼良爲娼和放高利貸的普通黑道流氓,還是殺人如麻罪不容誅的壞蛋之前,於果不能輕易把他們都殺掉,這是原則。
再說,這幫人未必就是該團伙的全部人員,一旦後面還有更高的層次,那自己這一舉動無異是治標不治本,等於將單慧陷入更大的危險中。
所以,於果決定用另一種方法——他現在的無視狀態是絕佳的裝鬼前提,這種方法在遲海超那裡先牛刀小試,接着在姜家五兄弟那裡發揚光大,現如今雖不敢說是爐火純青,可的確是駕輕就熟,可以直接嚇唬他們,讓他們徹底歇菜,而且還不敢深究,畢竟沒聽說誰被鬼嚇了之後日後還敢找鬼算賬的。
別看北方的經濟相對而言弱於南方,實際上北方人大多信仰權力,不信鬼神,別看南方的經濟稍微富裕一些,可南方人往往更加迷信。欒哥這幫人雖然並不是南福省本地人,但聽口音卻依然是屬於南方。
因此,於果突然朝一邊丟了一塊小石頭,這立即引起了欒哥他們的警覺,畢竟他們從一開始也很明白,自己乾的事缺德冒煙而且還是標準的犯罪,早就緊繃着了,驟然大呼小叫起來:“是誰?是誰?”
一陣沉寂之後,胖混混悄聲說:“欒……欒哥,是不是聽錯了?”
欒哥本以爲有警察,十分慌亂,因此立即抽出一把砍刀來,這會兒見不像是有警察來的樣子,鬆了一口氣:“操他的,可能是老鼠。”
於果嘗試着用超強的體能帶來的強大模仿力,模仿女人的聲音,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陡然發出的笑聲之前毫無預兆,此刻卻突兀之極地在幽靜深邃的毛坯房內,清晰無比地震盪着,在空蕩蕩的空間內,顯得格外瘮人。
欒哥大驚失色:“這……你們還有同夥?”可眼見着三個女孩也嚇得夠嗆,頓時明白,這種聲音絕不是人類發出來的,哪能是什麼同夥?
“是誰?是誰,給我出來!”五個混混也分別亮出砍刀和鋼管,一邊叫着一邊揮舞。雖然也不是絕對的區別,但南方黑道的“基層工作人員”更喜歡砍刀和鋼管,而北方早年用卡簧的多,只是後來《古惑仔》的流行,砍刀和鋼管也流傳到北方,都用得不亦樂乎。
於果又惟妙惟肖地學起了女鬼的哭聲,然後哭一陣笑一陣,而整個人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在高速狂奔,閃避騰挪,遊走在承重牆和衆人之間,使得這聲音也形成了環繞立體聲的效果,甚至不誇張地說,不亞於4D電影。
三個女孩都嚇成一團,眼淚嘩嘩地流淌,哪怕最爲堅強的單慧,在這樣的恐怖之下,也只能盡情用聲音釋放恐懼。
至於那六個男人,也不見得比她們強多少,尤其是他們自知作惡太多,這鬼說不定就衝着自己來的!甚至有人還想,以後要脫離這一行,最起碼,再也不來這樣的毛坯房了,這他媽就不是人待的地兒!
於果沒有看任何人的眼睛,避免自己暴露,但他一樣可以通過眼睛以下的部位動作來綜合判斷此人的下一步決定,因此沒有碰到任何人的身上。
驟然,他雙手一合,捏住了其中一個混混的刀,那混混一時間受不了這麼大的力,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當即慘叫一聲,虎口出血,刀子脫手。於果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前提下,倏然來去如電,乒乒乓乓一氣呵成,將所有人手裡的武器都抓在自己手裡。
接下來,於果閉上眼睛,這樣一來,哪怕衆人驚恐萬狀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自己,也絕對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但他正是要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與此同時,他雙手一揉,如同捏橡皮泥一般,將刀子和鋼管全部捏成一團鐵餅,接着遠遠一拋。
可在衆人眼裡看來,是不知從哪兒陡然迸發出的一股大力,把大家的刀棍全都抓起來,然後飄在空中,接着變成了一團鐵餅,這不是鬼乾的,還能是誰?
然後鐵餅被拋了出去,破空聲大作,這手勁兒雖然是於果的任意之作,並沒有特意附加力道,卻依然聲勢驚人,猶如晴天雷霆,一聲尖銳的巨響過後,那鐵餅插入了牆壁,居然沒有掉下來。如果於果用全力的話,牆壁會被刺穿。
欒哥當即嚇尿了:“你……你是娜娜?你……你來報仇了?”
於果竟然聽到了這個信息,立馬分析出,這個欒哥手裡也有一宗血案,雖然不見得比姜家五兄弟邪惡,但顯然不是隻欺壓良善的混混那麼簡單。
果然,欒哥的情緒幾近崩潰,哭喊起來:“娜娜,這事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你這麼剛烈,我把你的初夜賣給大客戶,人家是花了大價錢的!我又不是不肯給你提成和分紅!你爲什麼要跳樓自殺啊!你……你這可不能賴我啊!不是我把你逼死的啊!……要怨恨,你就怨恨這世道……”
那五個混混一見不對頭,當即哇哇大叫四下飛奔,一會兒就逃得沒影了。
於果卻追上去,一人一腳,都基本上沒用力,踹在他們的腹部,可即便如此,這五個混混也把昨晚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和午飯連同屎尿全部擠了出來,痛苦之極地在地上翻滾着,哀嚎着。
但由於罪不至死,或者說,並沒有掌握他們確實該死的證據,因此,在殺人方面已經十分流利的於果,還是沒有輕易下重手,因爲,這是原則,是他心中的鐵律,是他自我約束的最高指令。
欒哥繼續哭喊:“我知道你死得冤啊!可我也非常後悔啊!我從那天開始,沒有一個晚上睡過一個好覺!我……我已經悔過了!我……我再也不強迫別人了……你,你是不是看不得我繼續這麼幹,纔來警告我的?你放心,你放心!我再也不敢了,我馬上放過這幾個小女孩,你也放過我吧!別殺我、別殺我啊!”
於果聽出來了,因爲這個欒哥逼良爲娼的邪惡行爲,讓一個年輕少女決然赴死,以此抗爭。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不能不管。要殺欒哥,似乎也不至於,畢竟這個欒哥並非親手殺人。
那麼,就廢掉他的雙手吧,這已經是非常仁慈了。
於果也不需要動手,當即提出一腳,喀嚓一聲,欒哥的兩隻手被他側面一腳直接踩到牆上,還來不及慘叫,就昏死過去。喀嚓兩聲脆響,血肉橫飛,白骨森森地脫落、剝離,按照這種十分徹底的裁決來看,就算欒哥馬上去醫院接骨,也一樣不可能接上。
於果又立即蹲下,在欒哥的兩隻手斷裂處,迅速聚集力量產生局部高溫,如同用火炙烤傷口,當即血液凝固,保住了欒哥的性命,否則,即便不繼續動手,欒哥也會因傷口流血過多而死。
於果暗想:“今天就饒了你的狗命,希望你真的悔悟,我踩斷你的手,是懲罰你,也是給你機會。”
隨後,他看到那三個女孩如夢初醒,一邊淚水狂撒,一邊哭喊着:“快跑啊!快跑!有鬼!”
等跑出樓,單慧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曾經的這兩個好姐妹,隨後決絕地轉過頭,再也不願意多看她們一眼,便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