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人在房間裡遲遲不出來,外面趙恆不停的來回走動,臉上表情顯得很難看。
“不行,萬一小兔崽子再把人治死了,那個賤.人肯定不會輕易交出長青術。”
靠着謝家這顆大樹,趙恆現在什麼都不缺,房子、車子、金錢這些身外之物對他早已沒有什麼吸引力,之所以背叛謝家,主要是那個三少爺給得不是世俗界的財富,而是修煉功法。
在這個世上,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掌握着世間的極致武力,金錢、財富在他們眼裡視如糞土,根本不屑一顧,這些人就是修煉者!
自從在五年前發現謝敏瑞的異端後,趙恆一直偷偷觀察他,他發現這個把他從大山裡帶出來的人,竟然習有高深的武功。
爲了試探,有次他端了碗熬製好的中藥湯,故意在他身邊失手跌落,誰知道就在湯碗離地還有十公分的時候,他連看都沒看清,謝敏瑞已經伸手接起。
從那以後,他開始找尋一探究竟的機會,大概在兩年前,趁他不在,趙恆藉機溜進他的練功室,用偷配的鑰匙打開保險櫃,見到了那本長青術殘卷。
事後謝敏瑞可能是有所懷疑,竟然把那本秘典藏了起來,趙恆幾次偷溜進練功室都沒能找到。
不過也不是有收穫,趙恆靠着當時用手機偷拍的一點內容,兩年來竟然也小有成就,三五個壯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兩個月前更是有了氣感。
閒話不表,想到那個三少爺允諾的北宮煉體決,趙恆再也等不及了,走到病房前擰動了門把手。
“咔咔”幾聲,房門沒有應聲而開,竟然上鎖了。
趙恆心裡下意識覺得不妙,右手擰動門把手,左掌狠狠擊打在底部鎖眼上。
“砰”的一聲,鑲嵌在木門上的鎖芯竟然被打得脫落了,房門也跟着應聲而開。
趙恆朝房間裡看去,只見此時房間裡三個人、六雙眼睛,齊刷刷看着他。
……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牀邊的謝南煙冷冷的問到。
站在門口的趙恆,此時眼珠子驚掉一地,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問道:“謝…董……董事長,您怎麼醒…醒過來啦!”
“怎麼,我死了你很開心?”
坐在牀上開口說的男子、正是謝南煙的父親、中吳星集團董事長謝敏瑞。
不過此時謝敏瑞絲毫沒有董事長的派頭,頭髮散亂,顴骨高聳,面色枯敗,那雙放置在胸前的手也毫無血色。
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謝敏瑞那雙灰暗無神的眼睛、朝趙恆還緊握着的左拳看了看,“行了,你先出去吧,我這正治療呢!”
張大嘴巴站在門口的趙恆,轉頭朝謝南煙看了看,他分明看到了厭惡、冷笑、不屑。而那個小兔崽子正坐在謝敏瑞的身後,同樣拿一副看戲的表情盯着他看。
“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這個死鬼怎麼可能會活過來?一定是迴光返照!對,一定是這樣~”門口的趙恆,此時在心裡瘋狂吶喊着,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失魂落魄的退出房間,趙恆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離開。
他自小學醫,若神農嘗草般試遍千種藥物,也許理論知識沒有房間那個小子豐富,但要說到藥性、藥理,他自問那個小子拍馬也趕不上自己。
就像之前顧元嘆看到的野山參殘渣,那是他故意用錯的。
謝敏瑞被什麼人打傷他不知道,但他體內有一股冰寒之氣肆虐。而野山參屬土,性烈,大多都是用來保持生命之火不熄得,所以在藥材裡面也算是一味“火藥”。
冰屬水,以火克水,看似沒什麼大毛病,但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別的不說,就謝敏瑞這虛不勝補的體質,在這個時候還給他用野山參,那根本就不是救他,完全就是害他。也就只能騙騙謝南煙這個不懂醫術的女人!~
一冰未除,再添心火,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纔敢拍着胸脯說,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謝敏瑞。
可是現在這個被他判了死刑的人,不僅活了過來,而且還能開口說話,趙恆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那個毛還沒長全的小兔崽子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一個人在門口怔怔想了半天也沒想通,跟着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急忙忙朝樓下走去,半路上就掏出電話撥打了出去,“海爺……”
……
房間裡,顧元嘆正在施針。
從腰陽、命門、懸樞、一直到至陽、神道,整條督脈大.穴上都刺滿銀針。
等施針過後,他面色嚴肅的朝謝南煙看了看,“你父親傷勢太嚴重了,三股孽氣在他體內交纏作祟,我現在需要把這幾股孽氣一一引導出來,他待會可能會出現出血、嘔吐、昏迷等症狀,你千萬不要干擾我,聽明白沒有?”
“你放心吧,我不會打擾你的。”說完謝南煙離開了房間。
見她終於走了,顧元嘆鬆了口氣,隨後開始考慮起治療方案。
靈柩經有云:五行有序、四時有分、相順則治、相逆則亂、
謝敏瑞體內經氣紊亂,五行失衡,偏偏那個老頭還給他胡亂醫治,試圖用野山參去鎮壓他體內的寒氣,沒死算他命大。
不同於北堂雪,雖然身受內傷,起碼底子不錯,經得起他的折騰;而這個男人別看他剛剛能睜眼說話了,其實已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算了,就給他用魔法藥吧!”想到1000萬診費,顧元嘆還是沒敢拿這個男人當試驗品。
事不宜遲,立刻調出商店購買了一瓶魔法藥,掰開已昏迷的老男人嘴巴、剛打算倒進去,右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不行,還是不能這麼幹。”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個人受這麼重的內傷,如果短短十幾分鍾就恢復過來,這實在說不過去。
所謂事出反常即爲妖,常家的事情已經給他提了個醒,他不得不有所警惕。
稍一猶豫,他反手把藥水往自己嘴裡灌去,眼睛死死盯着瓶子,在藍色液體還剩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
任由那股氣流在體內橫衝直撞,此時顧元嘆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他已經想到了,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減少用藥量就行。
“來,喝吧~”再次掰開謝敏瑞的嘴,把剩下的藥液對着他嘴巴灌了進去。
藍色藥瓶如之前一樣,在最後一滴液體流淨後、直接消失不見,連讓他留個紀念的機會都不給他。
在謝敏瑞臉上端詳了一番,只見本來因爲痛苦而糾結在一起的眉頭,此刻慢慢舒展開來,那雙如老樹枯枝般十指,此時竟在微微顫動,顯然內心很不平靜。
沒再耽擱,伸手在他後背一抹,銀針已被全部拔除,低垂着腦袋的謝敏瑞,嘴角慢慢流淌出暗黑色的涎水,很快把面前潔白的背面給浸紅。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謝敏瑞嘴角涎下的口水居然在冒着絲絲冷氣,甚是詭異。
顧元嘆伸手慢慢把他放平,之後伸指搭在他的腕部,凝眉探查了起來。
就這麼一會功夫,謝敏瑞身體裡的寒氣、邪氣以及火氣,仿若退潮的海水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快速消退着;不過潮水過後,留下的是滿目瘡痍。
由於三股氣在他體內逗留時間過長,造成的破壞也相當大,十二經之海全部萎縮,五臟六腑也發生了不可逆轉的病變。
雖然【魔法藥】在儘可能幫他修補,可惜明顯後勁不足,至於原因也不用多說了,那半瓶魔法藥水早就進了顧元嘆肚子、在幫他滋養四肢百骸。
收回食中二指,顧元嘆坐在那裡糾結了起來。
這個病人身體比之前兩人糟糕多了,再加上濫用藥物,給他造成很多難以修復的傷害。如果非要治的話也只能用魔法藥了,但這偏偏是他不願意的事情。
兩權相害取其輕,他稍微考慮一下知道哪個輕哪個重了。相比於那個女人的不滿意,身懷“療傷聖藥”的秘密纔是最不該泄露的事情。
想通之後,他俯身幫謝敏瑞身體裡的污血導引出來,之後同樣幫他理了一遍氣,這纔開始收拾起器具來。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人推開了,那個離開的女人帶着一身冷漠的氣息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