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屍門門主叫姜瑱。如顧元嘆猜測的那樣,他跟雲錦山的天師教確實有瓜葛,因爲他以前就是天師教門人。
90年代初他偶然在桃竹嶺這邊發現了個地下天然溶洞,而且還從溶洞中數十具骸骨中的其中一具身上發現了本上古禁書“練屍訣”。
姜瑱如獲至寶,這下乾脆也不迴天師教了,直接在這邊修煉了起來。
練着練着姜瑱發現不對勁了,想修成“練屍訣”有個重要的前提條件,那就是“練屍”,而他們練出來的真氣也不叫真氣,而是“屍氣”。
這下他爲難了,死人他不怕,但是屍體卻不好找,殺人他又不敢,最後想到了盜屍。
要知道姜瑱之前是天師教的正規門徒,學的就是符籙齋醮,出去忽悠一下普通人還不是易如反掌?
那段時間他專門找那些家裡剛死人的,然後告訴家屬他家的風水不好,一旦選擇火化會禍及子孫,最好土葬。
怕家屬不相信,他還拿出自己天師府授籙證書給人家看,人家上網一查,不僅名字對上了,連相貌都一般無二。
最後大多數人家都會花錢找關係土葬,然後姜瑱半夜再偷偷的刨墳盜屍。
後來他嫌刨墳掘墓麻煩,又忽悠人家說水葬。
所謂水葬就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大河,把死者往竹排上一放,然後推走就行了。而他等法事一結束就會順流而下、找到屍體運走。
等練屍有所小成後,他就不再自己親自動手了,而是開始尋找那些本身就心術不正的人,通過威逼利誘,讓他們加入練屍門,專門幫他外出尋找落單的行人。
隨着慢慢發展,直到形成今天的規模。
……
等他說完後,顧元嘆瞥了眼他的面孔,問到:“你今年多大?”
“六十有五。”地上的姜瑱垂頭喪氣說了句。
顧元嘆心裡驚訝了一下,看這個男人面相不超過45歲,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有60多了。
“照這麼說你養的是本命屍王嘍?”
“不是,是陰屍人。”跟着姜瑱解釋道:“就是介乎活人和死人之間的一種生物。因爲天地間靈氣匱乏,我的屍氣纔剛剛成形,而陰屍人成長太快了,我的種蠱沒能控制住,然後他有了自己的靈智。”
顧元嘆點點頭,心裡暗道“怪不得火球術沒用呢,原來根本就不是正常生物。”
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剩下的就是左無常女兒的下落、以及怎麼處理這個姜瑱的問題。
“你認識左無常嗎?”
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乾脆提着他朝溶洞裡走去。
在這個練屍門門主的帶領下,顧元嘆找到了關押的地點。
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根本沒遇到一合之敵,驚得手中的姜瑱眼珠都快瞪出來了,褲襠裡更是飄出一股尿.騷.味。
……
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四個衣不蔽體得女人,被關在一個不大的巖洞裡,見到有人過來後嚇得縮成了一團,臉上滿是深深的絕望。
顧元嘆打量了一眼,問道:“誰是左秋燕?”
見到裡面的女人一個不敢吭聲,他皺皺眉頭再次說道:“你父親在外面,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一聽這話,裡面四個女人齊齊撲到了鐵柵欄邊上,大聲哭泣道:“我是左秋燕,我就是左秋燕,求求您放我出去吧,嗚嗚嗚……”
“是我是我,我纔是左秋燕,她們是假的。”
“父親叫什麼名字?”
他的話一出口,衝到柵欄邊的幾個女人淚珠漣漣,披散的頭髮更是如瘋魔般恐怖。
“左無常。”一聲略帶驚恐的回答從幾個女人身後傳來。
顧元嘆凝目細看,說話的是個披頭散髮,大半個渾.圓露在外面的女孩,此刻正縮在衆人身後涕淚聚下。
手一晃、鐵劍已揮斬出去,柵欄上的鋼鎖冒出一串火花,“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嗚嗚嗚……”
“啊……”
四個女人嚇得尖叫連連,大聲哭求道:“求您放過我吧,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嚶嚶……”
“行了,都跟我走吧。”
在姜瑱的帶領下,幾個人又回到了西崖邊。
……
現在時間是深夜十一點半,顧元嘆離開了近兩個小時,桃竹嶺山下左無常漸漸開始擔心了起來。
第一擔心的就是對方人多勢衆,他怕顧前輩雙拳難敵四手下吃大虧;第二就是顧前輩異地作戰,對這邊的情況不熟悉,再中了對方的江湖鬼伎倆。
“哎,左無常啊左無常,你明知道顧前輩初出江湖,爲什麼就沒提醒他一下呢?如果因此出了什麼事,你又怎麼對得起顧前輩?”
心裡想着這些事情,有好幾次他都想下車去找顧元嘆,但又怕因此給他造成麻煩,心裡真是糾結萬分。
當時間又過了半小時,左無常坐不住了。
他女兒被人抓走,顧前輩一個外人幫着去冒險,而他自己卻在這裡乾等着,這讓他於心難安。
下車後朝桃竹嶺放向走去,怕遇到練屍門的人,他沒敢走大路,而是就在灌木叢裡小心前進着。
荊棘叢生的灌木林裡,蟲蛇鼠蟻等夜間覓食的動物紛紛出動,左無常行進的非常慢,十幾分鍾才走了兩三百米。
這個時候他又想到顧前輩了。
當時顧前輩上山的時候,跟那些古代高人一樣,踩着灌木樹梢縱躍騰挪,那是何等瀟灑?何等快意?
再反觀自己?連走個路都要小心翼翼,跟顧前輩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哎~”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嘆氣出聲。
就在他剛剛嘆氣出口的時候,昏暗的夜空突然掠起一隻“大鵬鳥”,踩着繁密的古樹樹冠,如老鷹撲小雞般朝他罩了下來。
左無常心頭升起一絲警兆,猛的擡頭看去,只見前方一點光寒朝自己籠罩而來,即使隔了十幾米遠,他都被這股驚人的氣勢壓的透不過氣來,身體更是嚇得連躲避都忘記了。
這隻“大鵬鳥”正是顧元嘆,一路上他已宰了好幾撥練屍門的餘孽,突然他聽到遠處傳來一絲異響,以爲又是練屍門的餘孽呢。
身在半空中的他,待離對方還有四五米的時候纔看清,竟然是左無常。
一個鷂子翻身,在一棵樹幹上蹬踏了幾腳,人已經站到了枝椏上。
看着下面已經嚇傻的左無常笑道:“你不好好在車裡等着,跑出來幹嘛?差點沒把你當餘黨給殺了。”
直到顧元嘆開口,左無常才聽清,原來竟是顧前輩。
“我…我……我擔心顧前輩您,所…所以想上去找您的。”左無常結結巴巴回到。
“人已經帶回來了,走吧。”
等左無常心有餘悸的走出灌木叢時,路上站了好幾個黑影,湊近了細一分辨才發現,自己女兒赫然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