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晴本以爲,她和林天會立刻墜下懸崖,掉進黑色大河之中。
然後,黑河裡會涌出鋪天蓋地的史前毒蟹,把他們倆包圍,很快就把他倆啃噬成骷髏架子。
她並不怕死,卻很害怕死在一堆噁心的甲蟲口中,連一點皮肉都不能剩下。
不過,就在她胡思亂想,滿腔惶恐和絕望之際,卻突然發現下墜的趨勢戛然而止。
她緊緊抱住了林天,好不容易纔把下墜的衝擊力緩衝掉。
“怎麼會突然停下了?難道林子他……?”
白雨晴心裡冒出這個念頭,連忙睜開眼向上望去。
一看之下,她才明白了原因。
原來,在兩人往懸崖下方墜落的時候,林天早有準備,果斷伸出雙手抓住了棧道的邊緣。
林天雙手緊緊抓着棧道邊緣,指頭關節和青筋都凸了出來,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白雨晴既鬆了口氣,又十分擔憂心疼林天,連忙關切的問道:“林子,你的手沒事吧?”
“雨晴,我沒事。”林天微微搖頭,語氣平靜的說:“雨晴,你要勇敢一點,先從我身上爬上去,然後我們才能脫離危險。”
此時兩人的處境,和之前他倆墜落懸崖,靠着一根繩子保命,懸掛在半空中的情景,幾乎是一樣的。
林天牢牢抓着棧道的邊緣,身體不敢亂動,以免兩人墜落懸崖。
只有白雨晴能行動,她必須先爬上棧道,林天才能跟着上去。
“好。”白雨晴抿了抿嘴脣,眼神堅定的點點頭。
她雙手攀着林天的肩膀和胳膊,一點點往上爬,慢慢的移動。
她不敢太用力,動作幅度也不敢太大,生怕給林天帶來壓力和危險。
足足三分鐘之後,她才爬了一半的高度,雙腳踩在林天的肩頭,雙手扒着棧道邊緣。
她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後才咬緊牙關的用力向上爬。
五分鐘之後,她渾身都痠軟無力,額頭已冒出汗珠了,纔好不容易爬到棧道上。
“林子,快,你也快上來吧。”
白雨晴坐在棧道上喘息着,背靠着冰冷的巖壁,連忙伸出雙手來拉林天的胳膊。
她知道,林天紋絲不動的堅持了五分鐘,肯定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和痛苦。
他雙手指節都變得蒼白且毫無血色,青筋一條條凸起,估計雙手和雙臂都已麻木劇痛了。
不過,林天輕輕搖了搖頭,仰頭望着她,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雨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上來的。”
說罷,他屏住呼吸,雙臂陡然發力,雙腳在巖壁上一蹬,就靈敏如猿猴般爬上了棧道。
他和白雨晴肩並肩的坐在棧道上,靠在巖壁上閉着眼睛休息。
林天摟着白雨晴的腰,和她親密的依偎在一起,臉上帶着一抹劫後餘生的欣慰笑容。
兩人休息了十分鐘之後,林天才拉着白雨晴站起來,走向了巖壁上的石門。
機關啓動之後,石門應聲而開,露出一條漆黑的通道。
正如林天和白雨晴猜想的那樣,這是一道生門,門後和通道里都沒有機關陷阱。
兩人沿着通道走到盡頭,又看到一座石門。
石門打開之後,裡面依然是一間漆黑無光的石室。
石室的面積不大,四周都光禿禿的,牆壁上有一些神秘的浮雕。
林天拿着手電筒照亮四周牆壁,撥開浮雕上的灰塵以後,就發現浮雕刻畫的是某種海怪。
海怪的模樣很奇特,外形看起來像是一條魚,但上半身卻長出了手臂,還有人的身子與腦袋。
林天盯着浮雕看了一陣,忽然想起一種傳說中的生物——美人魚!
儘管牆壁上的浮雕,線條十分簡單,卻清晰勾勒出了一條美人魚的形象,栩栩如生!
“牆壁上雕刻着美人魚?難道這塊浮雕有什麼秘密,隱藏着什麼線索嗎?”
林天心裡暗暗想着,就使用天眼緊盯着美人魚浮雕,想看個究竟。
只可惜,他用天眼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那真的只是一座浮雕,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在這時,白雨晴低聲說道:“林子,這裡有石門,好像是出口。”
林天連忙停止使用天眼,扭頭朝白雨晴望去。
只見,石室的西南角上有一道石門。
石門緊閉着,上面有一枚黑色圓環,正是開啓石門的機關。
林天又環顧四周看了一圈,發現整間石室裡就只有這一道石門。
毫無疑問,這道石門就是唯一的出口。
他嘗試着按下石門的機關,但是黑色圓環沒有反應,石門也紋絲不動。
林天早已有了闖關的經驗,看到這個情況,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哎,看來必須得闖過這一關,才能打開這道石門了。”
就在他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耳旁忽然傳來了一道婉轉清脆的女聲。
那道女聲很悅耳,正唱着一首林天聽不懂的歌謠,音調婉轉,似乎蘊含着滿腹柔情與思念,讓他的心一下就靜了下來。
而且,從聲音的音色來判斷,他估計這道女音的年齡,應該介於十八到二十之間。
石室裡怎麼會有女孩唱歌的聲音?
林天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心裡一驚,連忙扭頭望向身後。
然後,他發現身後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進入石室的石門早已關閉了,離開石室的唯一出口也沒法開啓。
石室裡只有他和白雨晴,而這道女音明顯不是白雨晴的聲音。
想到白雨晴,林天頓時面色一變,連忙四下打量尋找她的身影。
白雨晴竟然不見了!
林天用手電筒照亮石室四周,找了一圈才發現,白雨晴正坐在牆角處,倚靠着牆壁昏迷過去了。
她姿勢放鬆的坐在牆角,表情也十分平靜淡然,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意味。
林天心裡頓時冒出一個疑惑的念頭,“奇怪,明明什麼都沒發生,雨晴怎麼突然暈過去了?”
“難道是因爲……女孩的歌聲?”
他剛想到這裡,就覺得渾身有些疲憊,忍不住放鬆下來。
那悠揚婉轉的女孩歌聲,依然在石室裡迴盪着,讓他的精神也鬆懈了。
他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雙眼緩緩閉上,很快就坐在地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