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爭問道:“你們應該聽說過,未踏天路,不成天人。”
“是,最先是聽老師說起,但他也說過,天路斷絕,除了聖地之外,無法再成天人神境。”路峻說道。
“天路雖然斷絕,但那只是對普通武者而言,若是聖道武者,修爲到時,天路自現。”
君無爭擡頭望向天空,悠悠說道:“那是一條通天之路,獨立於我們所在的世間。裡面蘊含着無數寶藏,但越是珍貴的寶藏的背後,越暗藏着兇險的殺機,隨時都有可能身殞道消。”
“天路共有九層,對應武者從煉體到天人的九個境界,任你修爲再高,在相應的層次上也只無法超越對應的境界。”
“而且除了你本人之外,任何外物都無法帶入天界,無論是兵器還是衣服,都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只要你能夠通過九層天路,到達天路盡頭,便是天人神境了。”
君無爭介紹完天路後,接着說道:“與武道一樣,每個人的天路皆不相同,別人的經驗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幫助,反而會適得其反,唯一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路峻三人連連點頭,眼中俱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先生,天路斷絕究竟是怎麼回事?”路峻問道。
“此事我也不知,也無人知曉,只知除卻聖道武者之外,天路不會再現。”
君無爭略作沉吟,說道:“既然已說與你們,索性便一起告訴你們吧。”
“我從古籍中尋到一法,可重開天路,明年中秋便是最佳時機,我之前讓慕風聯絡世間強者,便是爲了此事。”
“阿彌陀佛,多虧無爭,老衲纔有登臨天路的希望。此事若成,無爭此舉於天下武道,形同再造也。”永明方丈感嘆道。
路峻早就想知道,永明方丈和雪神宮主是如何成就天人的,但知事涉聖地秘辛,不便問出口來。
也許是看出路峻的疑惑,永明方丈問他道:“路施主,可是疑惑老衲何以成就天人的?”
“晚輩不敢。”路峻忙說道。
“無妨,”永明方丈擺了擺手,“你必成天人神境,早晚都會知道,老衲便告訴你吧。”
“多謝方丈解惑,晚輩定守口如瓶。”路峻說道。
“其實,除去無爭修煉聖道之外,聖地天人傳承,皆是前人將功力悉數傳於後人,故而我等只有天人之功,但未登天路,不得天人之道,實爲僞天人也。”永明方丈說道。
路峻這才恍然大悟,他們與其說是天人神境,不如說是更強大的真如宗師,難怪面對仙道化神會如此狼狽。
同時他也終於明白,爲何所有聖地都只有一位天人神境,並不是不想有更多,而是隻能有一個人接受傳承。
“明年天路若能重開,老衲便要踏上無路,若有什麼意外,還請路施主日後能照拂靈山一二。”永明方丈接着說道。
這纔是他真正目的,他知路峻早晚必成天人,先與他結下個善緣,以防不測。
“方丈武功高強,必能成功登頂。”路峻說道。
永明方丈微微搖頭,嘆道:“若是之前,老衲信心十足,可如今,唉,不說也罷。”
武道結界連番被破,雖然讓永明方丈受傷不淺,但還未傷及根本,真正讓他信心不足的是燃燒壽元。
君無爭聞言嘆了口氣,說道:“方丈,我曾在天路得到一枚八寶菩提子,待此間事了後贈與你,應當能有幫助。”
“八寶菩提子?那可固本培元第一靈物,老衲便多謝了,待我從天路迴歸時,必還無爭一枚。”永明方丈喜道。
說話間,張鴉九那邊已經輸完功力,面色有些蒼白走了過來,說道:“應該夠用了,不過我也沒勁兒了,一會兒就要靠你們三個了。”
“放心,我們雖然有傷在身,三人聯手足可制住李烈元神。”君無爭笑道。
三大天人成品字形,將路峻圍於正中,路峻則按照張鴉九指點,將七竅玲瓏石貼放于丹田,托起天人靈珠。
“記住,一會兒真氣自七竅玲瓏石涌入,你的經脈會被瞬間拓寬,無論有多痛苦,你都要忍耐下來,否則就要前功盡棄了。”君無爭再次提醒道。
“晚輩記住了。”路峻說道。
“好,那便開始了。”
君無爭說完,伸手在天人靈珠上虛空一抓,李烈元神便從中飛了出來。
他剛一飛出天人靈珠,便向遠方急射而去,但是君無爭三人早有防備,同時打出一道真氣。
不愧是仙道化神大成,三位天人神境同時出手,李烈元神仍然能夠掙扎。
當然,這是因爲三人都有傷在身,否則君無爭一人便可以制住他,就像當初的誅天上人的元神一樣。
“君無爭,永明禿驢,雪賤婢,你們快放開本王!”李烈怒吼道。
“路峻,快!”張鴉九在旁邊喊道。
路峻雙手立刻變換起來,運起輪迴超度印。
“輪迴超度印?哈哈,永明禿驢,你以爲憑這個通幽小子,便能超度本王嗎?”
李烈大笑起來,元神仍然沒有停止掙扎。
一道梵文自路峻手間飛出,打在李烈的身上,但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李烈掙扎的動作,沒有任何減弱。
而路峻卻愕然發現,與之前超度武魂相比,此次真氣損耗極大,只一個手印便耗去了一成功力。
他無暇多想,手印迅速變換起來,待到第十個手印結束,真氣已然枯竭。
就在這時,突然一股渾厚無比的真氣,自七竅玲瓏石中涌出,直接注入到路峻的丹田之中。
那股真氣太過渾厚,險些將他丹田撐得爆開,緊接着又如洪水一般,向他七經八脈衝去。
通幽六重天的經脈,也無法承受天人神境的功力,剎那間便被真氣擴張開來。
路峻只覺得渾身經脈欲斷,無邊的痛苦瞬間涌來,讓他整個人都隨之顫抖起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我不能倒下!”
路峻用力一咬舌尖,保持靈臺清明,強忍着經脈中的劇痛,繼續變換起手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