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華君柔,李樹軒獨自回了住處。他現在是無工作一身輕,卡里還有三千塊錢,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直到找到工作。可惜顧問費不知道啥時候發,不然肯定能好過很多。這兩天他一直在思考找個什麼樣的工作,最好的工作當然是進入大型博物館,不僅僅能夠學到先進的管理經驗,而且能夠接觸到真正的國寶。
可是貌似國有博物館不是那麼好進的,事業單位,在沒有招考的情況下,估計想進入當個臨時工都困難。而他現在聲名不顯,人脈不廣,想直接進入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知道現代有沒有毛遂自薦這種事,不過有也白搭,那些官僚作風極其濃郁的大爺們,很難讓他這個啥都沒有的新人進入。
愁啊!剛剛工作三個月,居然又要找工作。
離畫展開幕還有八天,除了提前兩天和組委會進行聯繫,前六天基本上沒啥事,李樹軒趁着有空回了趟家。唐伯虎的真跡已經不能放在公司,收藏在住處又有點不安全,他只能選擇暫時放在家裡。
不過爲了給父母一個驚喜,他並沒有立刻拿出來,而且想等到集齊所有的五家文物再說。至於王蘭的要求,李樹軒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完成,因此,除了剛剛辭職有點不爽,他這次回家還是很輕鬆的。
北榮縣,父母都在學校,李樹軒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文物鎖好,爲了防止被老鼠啥的破壞,他還特意訂做了一隻鐵盒子。只要不是家裡着火,保證萬無一失。
到了傍晚,父母下班回來,見到兒子在家,自然都很高興。
對於辭職的事,李樹軒隱瞞沒說,說了也沒用,父母不過是普通老師,根本幫不上忙,還不夠擔心的。
飯桌上,李江喝了口酒,突然說道:“樹軒,那個叫米粒的女警,是你朋友?“
李樹軒一愣,說道:“算是吧,怎麼了?”
李江讚歎道:“那個小姑娘真不錯,前兩天把咱們的錢送回來了。不過只送回來十三萬,據米粒說,他們追回的錢本就不多。每個被騙的受害者,都是按照相應比例賠付,我們這已經是最高的了。”
李樹軒也是無奈,錢都被董天賜等人揮霍了,法院就算判決了也不可能全部拿不出來。
“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涉及到民事賠償,法院最多將董天賜等人的財產拍賣,如果不夠,那就只能自認倒黴。”李樹軒無奈的解釋道.。
李江點頭道:“我知道,不過米警官說她已經接到通知,正式離開北榮公安局,她本來以爲你上週末能回來,結果你卻沒來。”
想到那個平時迷迷糊糊,萌的一塌糊塗,辦案的時候又精明如狐的米粒,林宇嘴角閃過一絲笑意,說道:“沒事,她可能回了陽泉市,以後應該能見到。”
李江點點頭,有滋有味的喝着小酒,沒再說話。王蘭看看父子倆,卻道:“樹軒,咱現在有錢了,回頭把你同學的錢還給人家。”
李樹軒趕緊擺手道:“媽,不用着急。張海峰有的是錢,不在乎這點,等過年的時候再說吧。”
王蘭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有錢了幹嘛不早點還,反正有脫不了。”
“媽,這事你就別管了,那些錢你們先留着,或者先還你們同事朋友也行。張海峰那邊,我幫你出。”
李樹軒沒想到母親還錢積極性這麼高,一有點積蓄就往外灑。現在不都興欠錢是大爺嘛,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不行了。而且那本來也不是借的,而且他的錢,給父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最終說不過李樹軒,王蘭又沒有張海峰的電話,只好先把這事放下,等以後遇到機會再說。
在家待了兩天,李樹軒返回陽泉市,畢竟父母都不知道他已經辭職,待久了不好解釋。
回到陽泉市之後,李樹軒發現了一個鬱悶的問題,他沒事做了。離畫展還有五天,又不能找工作,他每天的任務,除了待在住處上網看電視,就是去接王雅琪。
聽說李樹軒已經辭職,王雅琪特意邀請他加盟公司,李樹軒卻婉言謝絕了。進入投資公司他能做什麼,財務沒學過,投資理論一竅不通,適合他的職務恐怕只有銷售。
這兩天許志陽已經回來,每天屁顛屁顛的跟在王雅琪身後,有這個電燈泡在,兩人根本沒有獨處的時間。許志陽好像卯足了勁,非要和李樹軒一爭高低,攆都攆不走。而且從他的眼中,李樹軒能看出來,他貌似對自己很有信心。
面對這樣的對手,不僅李樹軒鬱悶,就連王雅琪都被煩的不行,恨不得將他開了纔好。
連續四天,李樹軒一直過着這種痛苦並快樂的日子。終於,趙行健的電話將他從無聊中解脫出來。掛了電話,李樹軒離開住處,去了趙行健家。
後天就是畫展開幕的日子,作爲陽泉市書畫協會主席,趙家可謂高朋滿座。無論是青年人還是中年人,幾乎都是陽泉市書畫圈響噹噹的人物,甚至還有幾位來自其他城市的中青年畫家。畢竟爲災區募捐是好事,所有人都責無旁貸。
李樹軒到的時候,這羣文藝中青年正在客廳裡高談闊論,頗有點青梅煮酒論英雄的味道。
見到李樹軒進門,這些人眼中迅速閃過狐疑。書畫界人才本來就不多,而且每年都會舉辦座談會,相互之間幾乎都見過,可是對李樹軒這張生面孔,這些人明顯不認識。
趙行健從沙發上站起來,拉過李樹軒,笑着介紹道:“最近北榮縣破獲的那起特大詐騙案,大家應該都有耳聞。其中有一位神秘人物,隻身進入造假團伙內部,這才能夠順利破案。而且他仿製的宋代青花瓷,居然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讓很多文物專家都看走了眼。”
“難道那個人就是他?”有人突然問道。
趙行健又不是白癡,既然對那個人如此讚賞,尤其是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其他人心中一轉,立刻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那個傳的神乎其神的神秘人。
趙行健笑眯眯的捋捋鬍子,笑道:“不錯,他就是那個人,叫李樹軒,是咱們陽泉市北榮縣人。這次畫展,我們特意將他請了過來。我和幾位理事商量過,等畫展結束,就讓他正式加入陽泉市書畫協會。”
衆人一聽,神情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放在心上。
一方面,這些人常年和書畫打交道,性格單純,對人情世故不甚在意。而且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怕李樹軒在宋瓷方面有着偌大名氣,涉及到書畫,他們也不認爲就比他們強。
對這些人的脾氣秉性,趙行健相當瞭解,見他們沒有絲毫熱情,轉頭解釋道:“樹軒,他們就這樣,你別在意。”
李樹軒點頭道:“沒事,能理解。”
李樹軒的確能理解,這些人雖然有點傲矩,但比起盧浩博卻是差了老遠。見識過盧浩博的傲嬌之後在面對他們,絲毫沒有壓力。
作爲書畫協會主席和老前輩,趙行健即使欣賞李樹軒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分。因此,在將他介紹給衆人認識之後,他就開始解釋這次畫展的詳細流程。
此次畫展,是由書畫協會和省博物館主辦,參加者爲陽泉市中青年畫家,現場作畫,現場拍賣,拍賣款項除了部分用於支付此次活動的費用,剩餘部分將全部捐給南方地區。
除了李樹軒,在座之人有很多已經不只一次參加過這種畫展。聽趙行健介紹完畫展的情況,各個摩拳擦掌,絲毫沒有剛剛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度,讓李樹軒看得暗暗發笑。
這種畫展,絕對是揚名的好機會。數十個畫家同時作畫,現場拍賣,價高價低一目瞭然,絲毫做不得假。雖然價格並不是衡量畫技的唯一標準,但在這個浮躁拜金的年代,單純爲了成爲大師而學畫的人不是沒有,卻絕對少之又少。在這種情況下,比的就是誰的作品更值錢。
見到這些人討論的轟轟烈烈,李樹軒心中苦笑,他越想越覺得這種事怎麼和過去青樓選花魁差不多,誰的梳攏費高,誰就技高一籌。雖然不排除有人特別中意某個人,但大部分情況下,還是要看自身的各項素質,什麼琴棋書畫,吹拉彈唱。
等衆人討論的差不多,趙天賜又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只聽他笑眯眯道:“還有一件事,如果出現藝術價值特別高的作品,省博物館也會出手,作品將被收藏在博物館,成爲省博物館的收藏品。”
所有人齊齊一愣,接着就是一片譁然。比起金錢,被省博物館收藏無疑更加榮耀,就連一些名家作品,如果沒有達到一定高度,都沒有這種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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