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辯論過程,整整持續了三天,李樹軒每天都會準時到場。他在等待,等待最終的判決結果,同時他也在擔心,擔心張肆。不過米粒平時雖然迷迷糊糊,答應的事情卻從未忘記。
在提交給檢察院的卷宗中,將張肆見義勇爲的事敘述的清清楚楚。依據她對法律的瞭解,張肆雖然不能無罪釋放,判個緩刑應該問題不大。
終於到了最後判決的日子,李樹軒一大早就到了法院門口。由於是最後一天,記者又來了不少,見到李樹軒出現,他們紛紛上前要求採訪。兩天下來,李樹軒對此早已習以爲常,無奈的撥開衆人,邊走邊道:“對不起,一切等判決結束再說。”
兩天接觸下來,記者對他的脾氣倒也瞭解一二,知道這人雖然是大師,卻是異常低調。接受採訪的時候很謙和,直至有點靦腆,此刻被他拒絕,倒也沒有生氣,只是準備耐心等待,等判決結束再說。
法庭上,控辯雙方進行了最後的交鋒。鬥到現在,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也不過是進行總結性發言。發言之後,審判長宣佈休庭,和其他法官合議最後的判決。
李樹軒神色平靜,嘆道:“要判決了,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樣?”
“放心,誰都跑不了。董天賜等主謀,十年以上肯定沒問題。”米粒就在李樹軒旁邊,聞言說道。
“十年,呵!好長時間!”
米粒笑道:“怎麼,你可憐他們?”
“咎由自取而已。”
米粒突然靠近李樹軒,嘴角微翹,開心道:“李樹軒,謝謝你。我爸已經答應了,等案子徹底結束,他就把我調回陽泉市。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了,真是幸福啊!”
李樹軒奇道:“這裡不好嗎?民風淳樸,多少年纔會出現一次大案要案,多麼輕鬆。”
米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憧憬道:“對某些人可能很好,但對我不好。我可是警校高材生,整天待在這裡,不是查戶口就是當保安,都快鬱悶死了。等到了陽泉市,我還要進入刑警隊,甚至進入重案組,專門對付那些窮兇極惡的犯罪份子,讓他們聽到我米粒的名字就渾身顫抖。”
李樹軒無語。這人思想怎麼那麼奇葩?別人都喜歡平平安安,最好啥案子都別發生,她倒好,就盼着出現重案大案。
米粒還待繼續她的豪言壯語,李樹軒輕輕一碰她,道:“別說話,法官出來了。”
三位法官依次走出,全體起立,裁判長開始宣佈判決書。
“犯罪嫌疑人董天賜,犯詐騙罪,數額特別巨大,且爲詐騙團伙首犯,根據《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的規定,判決董天賜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並處罰金一百五十萬元。”
“犯罪嫌疑人邢天明,犯詐騙罪,且爲詐騙團伙主要成員,依據《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的規定,判決有期徒刑十一年。犯非法拘禁罪,根據《刑法》第二十三條,第二百三十九條規定,判決有期徒刑兩年,犯強姦未遂罪,根據《刑法》第二十三條,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判決有期徒刑五年,贖罪並罰,判決邢天明有期徒刑十四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並處罰金一百萬。”
“犯罪嫌疑人……”
“……”
“犯罪嫌疑人張肆,犯詐騙罪,根據……,判決有期徒刑三年。鑑於其對犯罪活動並不完全知情,且具有見義勇爲行爲,依法予以減輕處罰,判決張肆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
聽完審判長的判詞,李樹軒輕輕舒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轉頭對米粒道:“謝謝你。”
米粒沒由來的臉色一紅,擺手道:“我答應你的。而且這次能夠順利破案,你的功勞最大。案件結束之後,我們會專門召開一次表彰大會,到時候會對你公開表彰。”
“啊?”李樹軒有點驚訝。
“啊什麼啊?這起案件影響很大,涉及六個省,我們能夠順利破案,無論對市裡,還是省裡都有好處,爲他們爭了光,表彰還不是理所當然。”
“也是,恭喜你,米大警官。”恭喜完米粒,李樹軒又道:“判了緩刑,張肆是不是現在就能離開?”
米粒點點頭,解釋道:“有期徒刑一年緩期一年執行,從正式判決開始,張肆就可以立刻看守所,自由活動,不過需要定期向公安局彙報個人動態。只要在一年內不犯錯誤,以後也不用再坐牢。”
“一年之內不犯錯誤,打架鬥毆算不算?”
對張肆的性格,李樹軒很瞭解。如果他遇到看不過眼的事,肯定會動手。而以他的身手,普通人恐怕只有倒黴的份兒。萬一被抓進去,會不會加重刑期?
“看具體程度,就算正常人,將人打成重傷一樣要進監獄。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嘗試,免得後悔莫及。”米粒想了片刻,建議道。
李樹軒點點頭:“好吧。看來這一年,我還是多看着點四哥才行,免得他犯錯誤。”接着他好似突然想到什麼,嘿嘿一笑,目光曖昧的看向米粒。
米粒對他的目光相當敏感,李樹軒才一轉頭,她立刻雙臂抱胸,不滿道:“你想幹嘛?”
李樹軒笑容更勝,嘆道:“米警官,咱們關係也算不錯吧。你不是要調去陽泉嗎?這個,以後兄弟要是犯了什麼錯誤,你可得多幫幫忙。”
原來是這個,米粒點點頭,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開口道:“好吧。但是你不能太過分。否則,我一定親手把你繩之以法。”
“那是當然,我可是正經人,深入虎穴,打敗犯罪團伙。你難道不知道嘛,很多人都把我當成鑑定界的良心。”李樹軒自說自話。
米粒撲哧一笑,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笑眯眯道:“是,鑑定界的良心,文物造假界的天才。哼哼,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八萬塊錢,差不多五六年是沒問題的。”
李樹軒臉色一苦,心說:被米粒抓到這麼大一個把柄,真是死定了。
心思一動,他突然想到:要不把她拿下得了,省得以後天天被惦記着,睡覺都睡不好。